大陣是驍勇佈置的,大陣的一切就受驍勇的掌控,蒲杏糖不是外人,她是驍勇的同伴,還是驍勇信任信賴的人,自然就給予了蒲杏糖借用大陣之力的權限。
倒不是驍勇吝嗇的不願意給她掌控大陣的權力,卻是大陣是死物,沒有思想,而掌控它的人就是大陣的思想意志。
一山方不能容下二虎,一個大陣又哪裡容得下兩個意志?真有兩個,弄不好會出現兩個意志想法不同的情況,那樣的話,大陣的威力可就因之減弱了。
範祖壽不是尋常的獸修,他厲害非常,又有青銅巨眼和青州畫卷,稍有不慎,就能被他抓住機會逃了,哪怕是在這大陣之中。
好不容易纔將範祖壽引到這邊,也引入了陣法,若是最後被他逃了,那可就貽笑大方了。
而且基本上可以斷定,一旦被範祖壽逃了出去,接下來就必定是兩方勢力的大戰的開始。
屆時就是各種慘烈,各種傷亡,指不定第五將軍、郭大將軍他們都有隕落其中的可能。
更別說武聖峰一系的人馬,他們要是在這裡死傷不少,終是不妥的。
而蒲杏糖的出手,一出手就是殺招。
是她的身前凝顯出許多的漂亮羽毛,它們融合了大陣的威力,如同化作了一柄柄的飛劍,卻又幾乎一個瞬間的融合成了一柄巨大的羽毛形狀的神劍,朝着發範祖壽就狠狠的斬去。
這一斬……不帶絲毫的風聲,沒有絲毫的波動,平平常常,就像是一個沒有力氣的人軟軟無力的斬出了一劍。
然而範祖壽瞳孔收縮入針,境界如他,竟然在劍來之時感受到了濃烈的死亡氣息。
範祖壽頃刻明瞭,若是他不擋不躲,恐怕就要在這一劍之下道消身死。
“哼!”範祖壽冷冷一哼,在這一哼之間,他閉上了眼睛。
閉上了眼不代表不可見、不可察,相反,在閉上眼睛之後,範祖壽對外的感知遠遠勝過他睜着眼睛之時。
因爲閉上眼睛的他,背後睜開了一隻眼睛,那是一隻眼睛的虛影,整體形狀不正是青銅巨眼模樣?
範祖壽藉着這一隻眼睛,能眼觀各路,同時也能瞧出蒲杏糖斬出的這一劍的破綻。
當然,僅僅只是這一劍,範祖壽犯不着閉上眼的完全動用青銅巨眼的力量,他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爲了看出七頭七尾之獸的碎骨頭的周圍佈置存在的漏洞。
驍勇和蒲杏糖,他範祖壽是要將之擊殺的,碎骨頭……他也是要獲得的。
範祖壽一心兩用,不!是三用!因爲他還需要防備驍勇那邊將來的攻擊。
在這麼一心三用之時,他擡步往身側斜邁一步,就此躲過蒲杏糖的殺招一劍,隨即又後退半步,赫然因此拉近了與碎骨頭之間的距離!
驍勇也是驚訝,因爲這個距離的拉近,說明範祖壽看穿了碎骨頭周圍的佈置,至少是表面上的佈置被他看穿了。
這可大爲不妙了!因爲那佈置是陣法核心的佈置,如果全部被範祖壽看穿的,範祖壽將之一毀,大陣也就毀了。
而大陣一毀,範祖壽不說來去自如,至少驍勇和蒲杏糖想要再留下他的性命,就得真正的拼命了!
驍勇不介意拼命,但毀掉截仙嶺的大任沒有完成,養大驍秋驍蓉的事情還沒達成的情況下,驍勇是不允許自己出現性命之憂的。
拼命就有出現性命之憂的可能,驍勇不允許這樣的可能出現,就法訣一掐,引動了碎骨頭的威力。
那是一團宛若實質的凶煞之氣,它從碎骨頭中迸發而出,沒有攻擊範祖壽,僅是化作遮掩煙霧一般的遮蔽了碎骨頭所在的那處空間。
這一招是有效果了,七頭七尾之獸來歷非同尋常,它的碎骨頭的層次也是相當的高,反正青銅巨眼與之相比還差了一點點,就不能幫着範祖壽看清碎骨頭周遭的佈置。
範祖壽被迫止了靠近碎骨頭的行爲,也是這個時候,蒲杏糖的羽毛神劍又斬來了。
範祖壽很是惱火,翻手祭出一團火,以之凝劍,斬向蒲杏糖的羽毛神劍。
尋常羽毛是怕火的,何況範祖壽祭出的火還不是尋常的火焰。
“羽皇妖火?”
羽皇是一種妖獸的名字,這種妖獸最愛吃各種飛禽類的靈獸,而且是連羽毛都要吃的那種,可以說,這種妖獸是各種帶着羽毛的飛禽靈獸的天敵。
羽皇妖火是這種妖獸的本命妖火,威力可怕,尤其是在對付羽毛之類的事物寶物之事,威力更是暴增幾分。
蒲杏糖的羽毛神劍是由她收集的漂亮羽毛凝結而成,若是在旁處,羽皇妖火就是它們的天敵,能讓它們威力尚未施展就弱了好幾分,可在這大陣當中,情況有些不一樣。
蒲杏糖雖有驚訝範祖壽居然弄到了羽皇妖火,但嘴角卻露出了笑意。
範祖壽警惕非常,也心知不妙,可惜反應上終是遲了半分。
“嘭!”
範祖壽中了一拳,此拳不出自驍勇,也非出自蒲杏糖之手,它來自大陣。
這一拳造成的傷害不算很大,也就將他範祖壽的強悍肉身砸出了一個小小淤青。
範祖壽不會把它當成傷勢,但他卻發現這一刻驍勇也有笑意露出。
這就不免令他感到一抹不妙了!
範祖壽當即神識內探,探向中招的地方,看看那處地方有沒有什麼內傷之類。
結果……範祖壽哪怕閉着眼睛,瞳孔依然狠狠的收縮到了宛若針孔的大小。
血肉之間多了一點東西,非是實物,是虛影一般的存在,可這虛影……竟然是多頭多尾的虛影!
範祖壽是想要獲得多頭多尾之獸的骨骸,也不介意得到那樣的骨骸的時候,骨骸之中還殘存着多頭多尾之獸的殘魂,但那是他想要煉化它們,卻從來沒有想過它們自己的朝它體內鑽去。
那道虛影只怕正是類似殘魂的東西,這類東西的主動鑽入一個修士的體內,九成九是爲了達到奪舍的目的。
範祖壽一下緊張了起來,對方可是多頭多尾之獸的殘魂,被它瞧上了肉身的妄圖奪舍,麻煩相當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