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府————
“沒什麼大礙,只是身子虛弱,已多天未進食,手腳有些凍僵,要多加保暖”大夫背起藥箱說道。
“謝謝大夫。”說着婉兒送大夫出了門。
“爹,小妹妹什麼時候醒過來啊,會不會死啊!”龍霆可愛的臉上掛着一絲擔心。
“放心吧,龍霆,一會就好了,只是小妹妹太冷,睡過去了”武印齊撫摸着龍霆凍得紅彤彤的臉蛋,解釋道。
從沒見過龍霆對一個人如此擔心:“我和你娘去叮囑下人做些飯菜,你陪陪小妹妹,幫忙照顧她,我的小男子漢可以嗎?”
龍霆點點頭,斬釘截鐵答應道:“當然。”
我慢慢有了意識,好暖,我這是躺在牀上嗎?
龍霆坐在牀邊,看了看我,把被子向上提了提。
我揉了揉眼睛,朦朧中,看到了坐在一旁的他,我一下子坐了起來,眨着眼睛,躲在牀角,驚恐的看着他:“你。。。你是誰啊?你要幹嘛?這。。。是哪裡。”
“不要怕,不要怕,小妹妹,你昏倒在雪地上,我們救了你呢。”龍霆微笑着,那也許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笑容。
“你。。。救我?”我放鬆了警惕。
“是呢,小妹妹叫什麼名字呢?我叫武龍霆,9歲了呢。”他認真的說道。
“我叫葉馥薇,7歲。”
“不好,不好,名字不好,太難記了。”他搖搖頭,思索着。
“怎麼不好了,我娘曾告訴我說,‘馥’是香氣濃厚的意思,‘馥薇’就是香氣濃厚的薔薇花,勇敢且堅毅,我出生那年薔薇花開得很美,香氣濃厚,很有詩意,是爹爹給我起的呢!”我解釋道,眼裡卻泛出淚水。
“小妹妹,別生氣,別哭嘛,名字很好,只是不好記嘛!”龍霆撓撓頭,伸出小手擦去我臉上的淚水。“我以後叫你小葉子吧。”
“小葉子。。。好吧。”我點點頭。
“小葉子,你的家住哪裡啊,我叫爹派人送你回家。”
“我。。。沒有家。”我低下頭,抱着雙腿蜷縮在牀角。淚水再一次涌出眼眶。
“別哭,別哭,我最怕女孩子哭了,我去和爹說,以後這就是你的家”
“你們願意收留我?謝謝。”我微笑着,擦乾眼淚。
本以爲自己會孤單一生,顛沛流離一世,沒想道自己的命運在這裡開始轉折。
“以後,我就是你的哥哥,放心,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我會保護你的,走,我們去和爹說。”他許諾着,扶着我下牀,拉着我冷冰冰的小手,他的手好暖,那是我的手不曾有的溫度。。。
這時武印齊和婉兒推門進來:“醒了啊,小傢伙,怎麼樣好些了嗎?我拿了衣服給你。”武印齊接過婉兒手裡的衣服,遞給我。
“謝謝。”我抱着衣服,好感動,擡頭望着他們。
“爹,娘,小妹妹說她沒有家了,我們收留她吧。”
“如果不嫌棄,就留下來吧!”武印齊摸了摸我的頭,微笑着,好久沒有人,對我這樣的笑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有妹妹了!娘,我給她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呢!她的名字太難記了叫。。。。什麼。。。葉。。什麼的,反正現在我叫她小葉子。”龍霆很高興,很陽光,充滿活力。
“小葉子,名字很好聽,原來的名字叫什麼啊?”武印齊笑道:“連人家的名字你都記不住。”拍了拍龍霆的頭。
“我叫葉馥薇。”
“嗯,名字起的很美。你幾天沒吃東西,餓了吧。好了,趕緊換衣服,然後我們去大廳用餐。”武印齊道。
“小葉子,這是以後伺候你的丫鬟,叫雨默,你換衣服,我們迴避一下,換完衣服就跟着她來大廳吧。”婉兒拉着一直站在一旁的雨默的手,把她帶到我身邊,轉身帶上了門。
我把衣服換了下來,走到鏡子前,打量了一番,衣服質地很好,已經好久沒穿過這種布料的衣服了,雖然有些大,不過很溫暖,這不會是那個哥哥的吧,我笑着,那溫暖是我的心從來不曾有過的溫度。
“雨默,你多大了呢?”我握着她的手。
“回小姐,8歲了。”
“哦,比我大呢,不要這麼陌生,我不覺得人是有界限和等級之分的,以後做我的姐姐吧。”從小爹就教我,人生來平等,無高低貴賤之分,我始終記得。
還記得,那個時候爹會把我抱在懷裡,給我講四書五經。
“不可以的小姐,老爺會罵我的。”說着把手從我的手中抽走,退後了幾步,低下頭。
“在老爺面前就做丫鬟,私底下就做我的姐姐,好不好?好不好嘛?”我搖着她的胳膊,撒嬌道。
“好,好,小姐。”
“哼。。。還叫小姐!”我轉過身去,撅着小嘴。
“妹。。。。妹。”雨默艱難的叫出了那兩個字,彷彿那字有千金重,不敢觸碰。
“哈哈,沒生氣!逗你的!走吧,帶我去大廳。”我拉起她的手,笑着,向門外跑去。
大廳-----
“來,快坐下,坐娘旁邊。”婉兒對我微笑着,擺手示意。
我左右看了看,用手指着自己“我麼?”
“趕緊,你娘叫你呢。”武印齊抱起我坐在了婉兒的旁邊,讓龍霆在自己的旁邊坐下。
“今天的飯菜多吃點,來。”說着夾了一塊肉給我,放在碗裡“都別愣着,快吃啊。”
我們紛紛動起筷子,家一樣的感覺,二年來不曾有過的感覺,一種踏實的感覺,沒有什麼比擁有一個家更溫暖了,看着他們有說有笑,而我也坐在這樣的和諧氛圍中,本以爲這些都不再屬於我,而現在的我覺得,真想就這樣一輩子幸福下去,沒有離別,沒有傷痛和寒冷。。。
吃完飯,我就和龍霆一起坐在了後花園中一個淡雅簡樸的小亭中——靜心亭,他坐在臺階上,我坐在他的身邊,靠着他的肩。
我們講着彼此的故事————
“哥哥,你們是好人呢,好久沒這樣開心了。”我心裡感覺好踏實,看着院子裡的雪,耀眼的白,抓起一把攤在手中。
“不用謝,應該的啊。”
我微笑着,曾經我的世界冰天雪地的,心被封鎖着,從不爲了誰而打開,別人也不曾進來,現在的我,彷彿陽光照進了世界,冰雪消融。
原來,世界還沒有完全拋棄我,它在絕境中給了我希望,這樣的陽光會照一輩子麼?
“你手上的這個是什麼啊。”他指着我胳膊上的一塊紅色印記。
“是胎記啊!我娘說,這是天使的標記呢,玉帝讓天使下凡守護人間,爲了將來認出天使,就在天使的身上印了標記,很美的故事呢。”我摸着那塊胎記,想着娘給我述說的故事,微笑着。
他凝住神想着,我看見他愣住的樣子,壞笑了一下,抓起一把雪,扔在他身上:“打雪仗吧!”說完,趕緊逃跑,好久沒有這樣的玩過了,也從來沒有過這樣調皮的笑。
“哎呀,你死定了”他也捧起一把雪,揚起來。
雪花灑落,竟不再有以往的寒冷,那雪,是微暖的,我笑着,他也笑着。
曾幾何時我在自己家的庭院和爹嬉笑着打鬧,聽娘講故事。
陽光灑下,雪地裡我們嬉鬧的笑臉,顯得更加秀氣,可愛。
就算是風雨俱來,我也不會再害怕,因爲我有了遮風擋雨的屋檐。
腳下一滑,沒站穩,我便摔倒在地上,他嚇壞了,在雪地中踉蹌的跑過來:“你沒事吧?”他扶起我,握緊我的小手。
“龍霆,我們該練武了。”是武印齊走了過來,打破這寧靜。
龍霆鬆開我的手,轉身道“爹,帶妹妹一起吧。”
“也好,走我們一起去。”武印齊爽快的答應,一點也不嫌棄把武功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