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以一個商人的標準來看，李墨現在還算不上是個合格的公司老闆。以他的級數，如果沒有腦子裡那些超前的記憶，必然會在這個圈子裡碰得頭破血流。
即便腦子裡有着那些超前的記憶，在某些時候，如果沒有宗帥的幫襯，李墨一樣會有在人前丟臉的時候。
不過即便如此，在面對莉莉絲科技的創業三人組的時候，李墨目前所擁有的東西，已經足以讓他在這場初次交鋒中佔據上風了。
雖然作爲談判雙方的李墨和王信文，對於時間方面的緊迫感都是實打實的，但今天的這次見面，畢竟只是雙方的第一次接觸，無論是哪一方，都沒有指望在第一次接觸就能達成協議。
創業三人組在遭受了李墨長達兩個小時，慘無人道的精（與）神（言）轟炸之後，終於把這尊大（瘟）神送出了公司大門。
目送着李墨的身影消失在電梯之後，剛纔看上去還精神煥發的張昊再也繃不住了，苦着臉向兩位同伴抱怨起來，“媽呀，原來童話書裡說的都是騙人的，這哪是個導演啊，他這口才，不去幹傳?銷簡直太屈才了。”
即便王信文現在滿腦子裡都是各種翻來覆去的雜念，但還是被自家小夥伴的話給逗笑了，他拍了拍張昊和袁帥的肩膀，笑着說，“權當是個樂子吧，咱們回公司再說。”
回到公司會議室，一直沒有開口的袁帥突然冒出來一句話，“老王，你是怎麼想的？”
王信文嘆了口氣，使勁揉了揉臉，看上去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公司的情況大家都知道，我想的其實沒那麼多。如果公司再沒有資金，下個月的房租是肯定沒指望了，能把大家的工資湊出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老王，你的意思是打算出手了嗎？”張昊有點驚訝，之前王信文雖然也是一副苦逼的模樣，但是至少嘴上和行動裡沒有一星半點放棄的意思。
像剛纔這種口氣的話，他之前從來沒有說過。
“可是，我總覺得李墨對我們的遊戲本身更看重，至於現在的研發人員，總覺得在他眼裡可有可無似地。”
袁帥的話正好印證了王信文心裡的猜測。
他皺着眉頭，一時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如果李墨確實對遊戲更有興趣，那麼自己趁着公司還有點價值，賣個幾百萬應該沒什麼難度，按照當初和兩位小夥伴簽訂的股權分配協議，他至少可以拿走60%的收益……
可如果自己和袁帥的猜測都是錯誤的……
李墨這種做派只是爲了掩飾他對於公司研發力量的覬覦，那麼或許自己把所有人捆在一起，再堅持一下下，說不定就能在以後的公司架構中處於一個更加有利的位置。
雖然那傢伙說只能給他們三個保留15%的股權，但如果自己堅持一下，說不定這個數就能翻成兩倍，三倍，四……
呃，四倍是不可能的，翻4倍的話，人家投了錢進來，還在公司拿不到絕對多數的股權，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會傻到這個程度。
人家跟自己非親非故，又不是散財童子，哪有上趕着過來給自己送錢用的道理……
“老張，老袁，你們有沒有想過一件事。”王信文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李墨明明是個電影導演，撐死了再是個演員，突然出手收購一家手機遊戲公司，這是爲什麼？”
“還能爲什麼？”張昊對娛樂圈的情況更熟悉一些，現在倒是可以給兩位同伴掃掃盲。“他們公司投資的《催眠大師》票房破了五億，聽說他至少可以拿到好幾千萬，肯定是覺得互聯網是新興產業，想弄個公司練練手唄。”
“可他爲什麼就偏偏選中了我們莉莉絲科技呢？”袁帥還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還能爲什麼？”張昊沒好氣的撇了撇嘴，“他本來只是上門看辦公室的，結果正好發現咱們缺錢缺投資，所以上趕着過來送錢給我們花啊。”
“真的？”
“真個屁啊，除了上門看房子之外，其他的就只有他手上有筆錢是真的。至於真正的理由，我要是知道我還用得着在這混呢？”
張昊已經徹底對袁帥的理解能力死心了……
看來以後有機會還是要多帶他出去走走，老是待在辦公室和家裡當技術宅，時間長了多半連話都聽不出好歹了
“可是，如果就這麼把公司賣了，豈不是浪費了咱們這麼長時間的心血？”
看來袁帥壓根就沒在糾結自己股份能不能保留的問題，倒不如說他是在可惜自己爲了《刀塔傳奇》這個項目所付出的心力。
“老袁，你的心情我理解。”王信文也是一臉的苦相，“可你想想，我，老張，包括在外面工作的所有人，他們也同樣爲了這個項目付出了心力。”
“如果公司沒了，那才真的是所有的努力全都付之東流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袁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即便他平時大多數時候都在負責技術和研發層面的具體工作，但他也知道王信文的不容易。
面對投資人的時候低聲下氣，平時資金控制方面精打細算，而且還要負責爲遊戲規劃研發方向，袁帥可以肯定，如果沒有王信文高接抵擋的解決危機，公司可能到現在爲止都還找不到正確的工作方向。
會議室裡的氣氛變得壓抑而沉悶，三個人一時間都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最後還是王信文先開了口，“雖然咱們時間緊迫，但至少兩三天的考慮時間還是能夠擠得出來的，回去好好想想吧。”
………………
另一方面，離開了莉莉絲科技之後，李墨也給宗帥打去了電話。
要完成對莉莉絲科技的收購，雖然理論上需要至少幾百萬的資金，但他完全可以通過分期的方式來拉長付款週期，這在遊戲公司的收購過程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有在李墨確定王信文沒有在其中動什麼手腳的時候，他纔會把錢全部劃歸到對方的賬上。
雖然宗帥很奇怪李墨爲什麼會突然要收購一家手遊公司，但在李墨說只會以個人名義出資的時候，只剩下經紀人這個身份的宗帥，唯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盡力配合了。
“小墨，你跟我說實話，你對收購這家公司到底是持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宗哥，對這家公司，我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