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四部電影?”
“內,就選這四部!”
“那好,我通知他們的負責人去找你!”
“內,真是麻煩姜社長了。”
“不用這麼客氣,以後有什麼困難,直接來找我!”
在告別了熱情相送的姜帝圭,韓佳人恍恍惚惚的駕車離開了忠武路,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回過神,沒想到問題就這麼輕鬆的解決了,更讓她訝異的,還是姜帝圭跟盧德雙到底是什麼關係,姜帝圭爲什麼會這麼熱情的幫忙,肯定不是盧德雙說的那樣,姜帝圭是他的朋友這麼簡單。
確實,韓佳人猜測的沒錯,盧德雙跟姜帝圭的關係確實不簡單。
首先,盧德雙已經入股了姜帝圭的公司,佔股還不少,是姜帝圭公司的大股東,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當然,這次姜帝圭之所以會這麼熱心的幫助韓佳人,自然是給盧德雙面子,因爲,在盧德雙的幫助下,姜帝圭下半年將要到美國拍電影,而電影的投資人,正是盧德雙,你說他能不熱心嗎?
……………………
姜帝圭這邊剛幫韓佳人解決了電影的問題,盧德雙這邊也遇到了一個上門求助的人,而這個人的請求,恰恰還是盧德雙想要拒絕,卻偏偏拒絕不了的人,他就是北電導演系教授——謝非!
一些年輕人,或許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可對年長者來說,卻是一個時代的記憶!
1942年,謝非出生在硝煙瀰漫的霞北巖安,母親是一名老紅軍,父親謝爵載後來成爲新華夏的首任內務部長和最高法院院長。
而在那個時局緊張的抗戰年代,電影對於生長在窯洞裡的謝非來說,還只是一個城市裡纔有的傳說。
在母親的肚子裡待了不到七個月,謝非就火急火燎地呱呱墜地了,而當時醫療和營養條件,都非常的落後,不由得讓父母爲他擔憂,便給襁褓中的這個嬰孩,取了一個象徵“長流不息”的乳名:延河。
小“延河”喝着延河水長大,懵懂中迎來了抗戰勝利,又在閃爍的記憶碎片裡度過了三年的解放戰爭。
從七歲開始,謝非與供和國都迎來了各自美好的十年。從八一小學、一○一中學、北平四中,到修習書法、表演戲劇,這位少年逐漸展露出自己的文藝天賦,這連老成持重的法學家父親,也未曾想到。
謝非讀北平四中時,和同學一起寫劇本、演話劇,甚至還男扮女裝反串過一把校園話劇《蔡文嬌》。後來,受愛好收集電影說明書的姐姐影響,謝非迷上了電影。
“以後我將看電影的感想,對影片的藝術處理及演員表演作初步的評論得出結論,提高自己的水平”——這是一段文理不太通順的表達。謝非以此語立下“志向”,一頭“栽進去了”,堅持從1957年到1962年寫了三本厚厚的觀影筆記。他平均每月要看十五六部電影,兩天看一部,每部都有分析評論。
謝非與謝爵載年齡相差五十多歲,父親對他更多是精神上的薰陶和潛移默化的身教。謝爵載身擔要職,沒有太多時間直接過問兒子的職業規劃,但他卻給予謝非選擇生活道路的權利。
其實,選擇電影作爲終身職業,對於謝非有些陰錯陽差。他原本的志願是去蘇聯學習俄羅斯的文學和歷史,翻譯和研究俄羅斯小說。然而,這個計劃因中蘇關係惡化而擱淺。
自此,謝非報考了北平電影學院,踏上了自己熱愛的電影之路。
謝非與新華夏一起成長,他對於其所擔負的“社會責任感與民族憂患意識”有着清醒認識。一種“供和國情結”滲透在謝非的電影作品裡,那是對傳統價值規範的堅守,是個體與祖國命運的緊密相連。
1979年底,文化部電影局召開全國電影創作會,楊巖晉、薛靜的《苦惱人的笑》,藤聞驥、武天明的《生活的顫音》,黃鍵宗以副導演名義拍攝的《小花》,都讓觀者眼前一亮。
而1980年武貽弓的《巴山夜雨》、1981年鄭董天的《鄰居》和章暖忻的《沙鷗》的出現,以及後來陸續摘得的“金雞”“百花”等多個獎項,正式宣告了華夏電影“第四代”的登場。
“第四代”堅持創作與理論互動,掀起了20世紀80年代初濫觴一時的電影創新思潮。恰如他們在“北海讀書會”寫下的宣言:“發揚刻苦學藝的咬牙精神,爲我們的民族電影事業做出貢獻,志在攀登世界電影高峰。莫道海角天涯遠,但肯揚鞭有到時”。
謝非,則是“第四代”中將主體性立場和個人化的詩情詠歎堅持得最長久的一位。雖然在“第四代”的早期,他並不是領跑者,但卻幾乎是“第四代”導演中唯一的一位將作者立場貫徹始終的實踐者。
謝非一共執導了9部作品,其中他自己認同的有6部,包括再現“供和國一代”共同記憶的《我們的田野》,改編自文學名著的《湘女蕭蕭》,挖掘人性深度的《香魂女》和《本命年》,體現“第四代”詩化意識的《黑駿馬》,以及少數民族題材的《益西卓瑪》。
謝非的創作伴隨着社會文化思潮的起伏,蘇聯詩電影的風格影響了他的電影語法,文學名著爲他的電影提供了深厚的文化底蘊,少數民族題材讓其才氣任意馳騁。他以詩化影像頌揚理想主義,其作品民族韻味與東方氣質並存,人文關懷與文藝堅守共俱,形成了富含人文氣息的電影流脈。
1974年至1975年,謝非在北平電影製片廠做影片《杜鵑山》的場記和《海霞》的副導演。謝鉄麗、程懷皚、錢將成爲他專業實踐課程的老師。他至今仍保留着拍《杜鵑山》時記錄的分鏡頭劇本原始稿,“第三代”導演人的認真細緻以及道德品格,給了他極大影響。
謝非執導的頭兩部電影,並不被他自己認可。
那時,“四人幫”剛剛倒臺,大家的思想還並未完全扭轉,經過十年的動亂,他急切地想要爭取實踐與創作的權利,於是便和鄭董天聯合執導了影片《火娃》和《嚮導》。
謝非認爲,這兩部電影是階級鬥爭和英雄人物論的產物,其內容與形式與他個人的藝術理想並無太大聯繫。但《火娃》的失敗也讓他習得一課,當停機粗剪後,他才發現情節不夠,全片長度不到70分鐘,需要大幅度的補拍。
謝鉄麗看樣片時說:“看來,用膠片寫劇本是不行的。”這句話讓謝非銘記終生。
1965年,謝非23歲,剛畢業便遭遇“聞革”,最初,他與同輩青年一併以狂熱的激情投身於這場“偉大的運動”。直到“聞革”後期,他才猛然醒悟。
十年浩劫結束了,大家認識到不能簡單地用階級概括一切,真實表現複雜而豐富的人性纔是文藝的要義。謝非也在自我反思,並推出了第一部獨立執導的影片《我們的田野》。
而《我們的田野》成爲當時傷痕與反思的主流文藝風潮的代表作之一(當時有一批對“聞革”進行控訴和反思的電影如《苦惱人的笑》《天雲山傳奇》等)。謝飛的這部“處女作”真誠、抒情,但人物塑造稍弱,而他滿溢的理想主義,也使影片溫情有餘,批判不足。
到了20世紀80年代中期,文學界、理論界出現了一種文化反思熱潮。謝非感覺到,不能只以苦情控訴曾經的災難,而應該從兩千年的封建文化中去求解進步之難與“聞革”之源。影片《湘女蕭蕭》便是他這一階段的反思之作。
電影《湘女蕭蕭》改編自沈崇文的名作《蕭蕭》,故事描寫了一位12歲的童養媳受盡苦難,終於熬成婆婆,但又把相同的災難帶給她的下一代的故事。封建文化和倫理道德就如同一個原地打轉的怪圈,制約着故事中的每一個人。
“我只造希臘小廟。這種廟供奉的是人性”,沈崇文的這句話被印上了片頭,成了題眼。電影也首次出現果.體和“野合”的場面,突破了傳統電影中“性與果.體的禁區”。
與《我們的田野》相似,《湘女蕭蕭》攝製組多用學校的人馬,從而做到了經濟上的寬鬆,學術藝術氛圍濃厚。影片於1988年獲法國第四屆蒙彼利埃國際電影節金熊貓獎,第二十六屆西班牙聖塞巴斯提安國際電影節堂吉訶德獎,還作爲我國首部進入美國商業發行網的影片,在日本、德國、加拿大等地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