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巨石之後,趙雲此時正被上百個士兵包圍着,不過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手中銀槍猶如一條長蛇一般,不知什麼時候就要了那些圍在他周圍的士兵的小命。
此時埋伏在山峰上的士兵見道路已被堵住,他們並沒有再繼續,而是急匆匆地下山,往棧道跑去,因爲他們明白,這樣堵是堵不住的,他們必須要做出更絕的一招。
又是一番衝殺以後,雖然又有衆多的敵軍翻過石牆殺了過來,但是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古棧道,馬伕感覺李傕和郭汜已經無力迴天了!
“殺!給我殺!”
當巨石終於被他們的麾下大軍給搬開,李傕和郭汜看着那已經站到古棧道上的馬伕、趙雲等人,聲嘶力竭地喊着。
賈詡連忙進言道:“切不可追!不然會白白斷送了將士們的性命!”
但是李傕和郭汜此時哪裡還能夠聽得進去。望着邊戰邊退的馬伕等人,李傕和郭汜覺得他們還有機會。
古老的棧道在懸崖之上懸掛着,向下一眼望去,深不見地,甚是嚇人。
李傕和郭汜的大軍走在那搖擺不已的棧道之上,心驚膽裂,哪裡還敢大步往前衝。
李傕和郭汜在後面見了,不惜砍殺士卒以督促他們前進。
但是當有上萬全部踏上棧道的時候,那棧道搖晃得越來越厲害。
“快往回撤!往回撤!他們這是要毀了棧道呀!”賈詡撕心裂肺地喊着。
而李傕和郭汜此時方纔恍然大悟,雖然馬伕等人一直都在大軍的面前,但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抓不着,他們這分明就是在拿自己當誘餌。
當李傕和郭汜大喊着讓大軍撤的時候,只聽陣陣巨響,仿如地陷一般。那棧道竟然是直接往下沉去。
“啊……啊……啊……”
慘叫之聲在山谷中迴盪着,猶如人間煉獄一般。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後,李傕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而郭汜則是直接癱坐在地上。
仇恨可以讓人盲目,而慘烈則容易讓人陷入更深的仇恨之中……
上萬士兵血的教訓無疑讓李傕和郭汜記住了這古棧道,這條一望無際的古棧道。
賈詡默然良久。方纔緩緩地道:“馬伕既然已經退入漢中,這說明漢中已經落入他之手,我們必須要儘快回去向董相稟明此事。”
李傕嘆了一聲道:“五萬多的大軍都沒有將馬伕怎麼樣,我等還有什麼顏面回去見董相?”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將軍且勿因此事而喪失了鬥志呀!如今天下紛亂,二位將軍可是董相的左膀右臂呀!還望二位將軍能夠節哀順變。”
李傕站起來,看着賈詡道:“都怪我二人沒有聽先生之言才讓大軍損失慘重,真是罪無可恕。”
賈詡道:“如今多說無益,爲今之計。我們應該儘快收拾殘局。不過在下多問一句,二位將軍想不想將功補過?”
李傕和郭汜一聽,連忙道:“快快說來!”
賈詡道:“如今馬伕退卻漢中,如若我們揮大軍滅了那馬騰的話,消除董相的心腹大患,豈不也是大功一件?”
李傕一聽,眼前一亮,立即道:“此計甚好!我們若是這樣回去的話。肯定會受到重罰!但是如若滅了馬騰再回去的話情況可就不一定了。”
郭汜道:“就這麼辦,立即傳我將令。下令大軍稍事調整後撤回安夷!”
話說馬伕帶着趙雲和雲鷹回到南鄭之後,除了楊阜派去的伏兵之外,馬伕身邊只有十個騎兵了。
見他們安全歸來,楊阜等人連忙出迎道:“主公得以平安歸來,真是天佑我等呀!”
就在馬伕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站在他旁邊的趙雲突然口吐鮮血。直接昏厥在地。
馬伕大驚,趕緊讓楊阜叫大夫。
待那大夫幫趙雲把過脈,給他的傷口換了藥之後,對馬伕道:“他之前就有傷在身,此番傷口復發。元氣大傷,恐怕要休息很久才能恢復如初呀!”
馬伕道:“無論如何,你都要讓趙將軍儘快醒來,不然我拿你是問!”
大夫道:“這次在下盡力,少則一天,多則兩三天,至於能否儘快醒來,這就要看他自己了!”
馬伕聽後,對身邊的幾個奴婢道:“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趙將軍,他若有任何情況,立即向我彙報!”
吩咐完之後,馬伕來到太守府,招來郭嘉、楊阜、嚴顏、士孫瑞等人道:“如今尹將軍還沒有回來,而棧道已被毀,這該如何是好?”
楊阜道:“在下已經派人喬扮成普通百姓從益州境內到安夷方向去尋找,想必不久之後就會有消息。至於被毀的棧道,只要李傕和郭汜大軍退去,我們就重修棧道,然後派重兵把守,那董卓即使有百萬大軍也休想踏進漢中。”
馬伕道:“此事就交給軍師去辦,另外立即清點死傷情況,厚待死去士兵的家屬。如有西平和金城的百姓來投,一定要厚待之。”
楊阜一一記下馬伕所說之後,對他道:“在此戰之中,奉孝居功甚高,出兵埋伏、燒燬棧道之計亦是他所出!”
馬伕笑着對郭嘉道:“多謝先生!”
郭嘉突然作揖,一本正經地對馬伕道:“前番郭某的無禮之處,還望將軍見諒!”
馬伕一愣,突然恍然大悟,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郭嘉的面前,拉着他的手道:“先生此話之意是說你要留在漢中了嗎?”
郭嘉微微一笑道:“郭某隻是爲郭某之前的無禮道歉而已,還望將軍不要誤解。”
馬伕頗爲失落地嘆了一口氣,但是馬上又道:“即使先生最終不願意留下來也沒有關係,但是還望先生能夠在漢中多住上一段時間,馬伕還有許多事情要請教。”
“不知將軍有何疑問?只要郭某知道的,一定悉數告知。”
馬伕道:“前番聽先生所言,馬某覺得先生十分了解漢中,所以馬某想請教一下先生,漢中棧道幾何?我們今後又該如何布兵?”
郭嘉聽後,哈哈大笑道:“其實前番和將軍一起去查看的那個棧道叫‘褒斜道’,本欲和將軍詳細說一下此棧道,但是由於前線告急,急需將軍去接應他們,所以郭某並沒有來得及說。今日,當着各位將軍的面,郭某就將我所知悉數道出,如有不足之處,還望各位多多指點。”
馬伕讓衆人都坐到座位上之後,郭嘉道:“其實漢中一帶有棧道近十個,得天獨厚,堪稱‘天險’,只要將軍能夠好好利用這些棧道的話,就是天下諸侯傾盡天下之兵一起來攻打漢中,也休想踏進漢中半步。在這近十條棧道中,有四條古道最爲有名,其一爲‘陳倉道’,又稱‘故道’,因此道北段起於陳倉縣,故名。又因沿故道水而行,亦稱故道。此道大約興起於殷周之時,秦於此道北段置故道縣。陳倉道從益門鎮入秦嶺,沿清姜河南行,過大散關。大散關爲關中四關之一,位於陳倉西南五十二里的大散嶺上,是關中的西大門。大散嶺兩山關控斗絕,形勢險要,爲入川必經之孔道。歷史上的南北對立時期,控制這條孔道尤爲重要。因爲大散關‘扼南北交通,北不得此,無以啓樑(漢中)益(益州),南不得此,無以圖關中’。在南北大戰中,雙方都要爭取控制大散關,佔據有利地形以制勝對方。大散關不僅兩山夾峙而且居南北道路的最高處,對南北兩側均有建瓴之勢,兵家必爭,形勢使然。”
嚴顏聽郭嘉說了這些後不禁嘆道:“嚴某在益州多年,都沒有對陳倉道有如此詳細的瞭解,先生之博學,真是讓我等望塵莫及……”
郭嘉笑道:“老將軍過獎了。現在大散關乃劉璋所有,我們目前要想奪下那大散關的話,恐怕還有些困難。”
嚴顏道:“大散關遲早會爲我們所有,這個倒是不急。據嚴某所知,高祖還定三秦之時走的就是這條道,故有“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說。這條道經過的河谷比較寬暢,險段比較少,是秦嶺諸通道中最易通行的一條,但線路較長,長度達一千二百里以上。如若我們能夠想辦法將陳倉道和褒斜道連爲一體的話,今後漢中大軍進可以攻打關中、涼州、退可以保關中,此可盡佔地利!”
郭嘉拍手稱讚道:“老將軍所言甚是!只是要將這兩條棧道連爲一體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必須要有充足的人力物力財力,就我們目前的情況來看,尚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馬伕聽後哈哈大笑道:“此事雖然暫時不能執行,但是各位請放心,本將軍是絕對不會讓此事託的太久的!”
郭嘉笑道:“如若能夠實現此事的話,關中也就相當於掌控於將軍的股掌之中了!”
聽郭嘉這麼說,馬伕道:“要不是先生之計,馬某現在恐怕還在死守西平和金城呢,先生之恩,馬某現在真不知道何以報答,請受馬某一拜!”
郭嘉見狀,趕緊上前阻攔道:“將軍不必拜我,要拜就拜那些爲將軍浴血殺敵而死去的將士們吧……”
馬伕聽他這麼說後,帶着衆將,出門向北拜了三拜,佇立良久之後方纔回到大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