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耳聽着腳步聲的離去,芸香稍稍睜開眼,留下的一人趁着摸索傷痕的機會由芸香的膝蓋往上細細摩挲着,有些加重的呼吸讓芸香噁心不已,那人順着一直撫摸到了腰際,順手解開了芸香手上的繩索有些興奮的情緒讓他並沒有意識到危機,在他伸手想去解自己的腰帶之時,頸後的劇痛讓他陷入了黑暗。
芸香將地上的人拔去衣服俯臥着趴在被子捲成的'芸香'身上,想到剛剛此人的猥瑣行爲,若不是時間緊迫,芸香定是要割下他的雙手,但是他已經離死不遠了,也不費事兒了。
換上夜行衣,將口鼻都遮擋好,打開門大步走了出去,走上地面才發現這是一處酒樓的地下,越是往上走越是能聽到店小二的吆喝聲,走到長廊發現兩個同樣黑衣的守衛,芸香沉氣走近。
“周大哥,你這都辦完了啊,越來越不行了嗎?”
“你說什麼話呢,周大哥可是夜御數女的人,哪裡會不行啊。”
“哈哈哈”守衛的二人自顧自地調笑,芸香將手中的佩劍一橫,二人識相地閉嘴了。
當走出二人的視線,芸香才呼出一口氣,腰間的傷口已然又開始出血,由於失血而帶來的暈眩感是越來越強烈,走上街道,有些刺眼的陽光下,芸香看到她做記號的那盞花燈已經不見了蹤影,芸香心中一喜,她自然而然地認爲是自己人已經收到了她的求助,此時要務便是找到一處安全之地暫作休憩。
“老二啊,你好了沒?再不做聲我可是要進來了啊。”前去取藥的黑衣人此時已經回到了房前,敲了敲門沒有人應聲,於是高聲喚叫。
“週二不是已經出去了嗎?”剛剛守衛的二人中有一人去茅房,而另一人前去打盹剛剛回來。
“什麼?什麼時候?”二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馬上準備開門進去,但是不知爲何竟是落了鎖,待二人找來備用的鑰匙,打開門,只見眼前一片猩紅,他們的人已經倒下血泊中失去了搶救的時機,而這也爲芸香的藏匿爭取了時間。
卯時將至,此時楚雲昭當是已去早朝了,芸香一個縱身躍上了提督府的高牆,有些熟門熟路地找到楚雲昭的書房,休息的同時等待着。
煉獄之中。
順利通過了利刃之林,隋靜絲毫不敢放鬆,她不認爲這座能擋住世間無數高手的煉獄僅僅是如此雕蟲小技,當然這是隋靜的個人想法,要知道能將奇門遁甲全都瞭然熟記於心的人並不多數。
蒼青色的古木紛紛褪去,取而代之的碧綠濃郁的過分的花草,硃紅色的牡丹、橙黃色的鬱金、深綠色的青菊,所有的色彩都是那麼自然但是都是那麼耀眼,看着滿地猶如絨毯般的草地,隋靜一點都不覺得優美,反而覺得滲人,往往越是漂亮美麗的事物,都是蘊藏着見血封喉的毒。
從腰間取下一塊兒連珠仙鶴紋的白玉牌,白璧無瑕在碰到一株茶花之時變得渾濁,隨即晶瑩的玉璧似是有了生命,出現絲絲縷縷脈絡,遊走一番隨即恢復初狀,果然,這裡是個大型毒蘑菇,所有的事物在此時全是劇毒,
一不當心便會中招。
正在思考着如何行進的隋靜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循着聲音看去卻是什麼都沒有,在轉身之時卻是發現了一個驚悚的問題,所有的植物都在快速生長,剛剛纔不足寸的青草已然能漫過腳跟。
“唰”身後破空之聲傳來,隋靜快速地閃身避過,一條長約三尺的蟒蛇從隋靜的身側滑過,堪堪的落於樹丫上,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多,隋靜的後背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最討厭沒有毛的東西,倒不是怕,而是真的很噁心。
“嚶嚶”在隋靜準備拔劍斬殺羣蛇的時候,伴隨着窸窸窣窣聲傳來不一樣的聲響,隋靜沒有注意到羣蛇有一瞬間的避讓,只是眼前閃過一道雪白的閃電,隨即一隻巴掌大的長尾貂落在了隋靜的面前,漆黑的圓眼睛滴溜溜地看着隋靜,忽而擡起前面的兩隻小爪子,不知從哪兒捧出一顆毛栗子,眼巴巴地遞給隋靜。
相比之於隋靜對於無毛動物的厭惡,她基本上是對這些可愛小巧的毛茸茸的小動物毫無抵抗力,但是此時她並不輕易去碰觸這隻長尾貂。
瞧着隋靜沒有反映,小小的長尾貂似乎有些受傷,竟是做出了垂頭喪氣的動作,捧着手中的小栗子往回走。
蛇羣漸漸聚集,而隨着蛇的增多,有的蛇開始向着長尾貂圍繞,當第一條蛇躥向隋靜的同時,圍繞着長尾貂的羣蛇也開始了進攻擊,隋靜拔出腰間的軟劍輕易挑斷了面前的長蛇,再想着解救長尾貂的時候卻發現長尾貂正盤着尾巴梳理自己的染了鮮血的毛髮,而那幾尾蛇卻是已經支離破碎。
見此情景,隋靜忍不住挑了挑眉毛,這丫小崽子下手倒是迅速,下口也夠狠的,看着長尾貂梳理完了毛髮還做了個呸的動作,似乎是嫌棄蛇血的骯髒,隋靜有些忍俊不禁,銀鈴般的笑聲讓低頭的長尾貂有些羞澀,隨即那長尾貂竟是快速在隋靜身邊轉了一圈,再看去,那羣蛇已經消失不見。
長尾貂看上去似乎很喜悅,它不放棄地拿出那隻毛栗子,繼續獻花似的立在隋靜面前,隋靜不禁好笑,難道自己的魅力大到連小動物都被誘惑了嘛。
慢慢蹲下身子,才發下,這隻長尾貂真的很小巧,隨着隋靜蹲下的時候,捧着栗子的長尾貂向前挪了兩步,將小爪子連同手中的栗子都放在隋靜的膝頭,歪着腦袋看着隋靜,讓她的心頭一軟,伸出手摸了摸長尾貂的小腦袋,而對方更是得寸進尺,啾一下子就鑽進了隋靜的懷裡,在隋靜腰帶的位置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開始打盹。
看着懷裡毛茸茸的玩意兒,隋靜的嘴角稍稍抽動了一下,隨即站直身子,繼續往前出發,多了個伴兒沒有什麼不好,她如此安慰自己。
寒山谷禁地。
“且慢!”還喘着粗氣的孤鴻月匆匆趕來,剛準備進入禁地寒山老人停下腳步。
“婉兒!”芷蘭看到婉兒坐鎮於主陣便知道,這次谷主是怒火中燒了,她們幾人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鴻月。”寒山老人向着孤鴻月點頭示意。
“師公,鴻月要與您一
起下去。”
“不可,靜兒承蒙你這些年的照顧,我不能再讓你爲她這麼白白付出。”
孤鴻月嘴角泛出一絲苦笑,感情這種事情最是勉強不得,但是此時幫助隋靜渡過煉獄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師公一人無法輕易破解禁地的大陣,鴻月可助師公一臂之力。”孤鴻月固執地不讓步,雖然他的功夫比不上寒山老人,甚至比不上楚雲昭,但是他對於各大陣法奇門術數的天賦,卻是比之於父母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好,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以你自身的安危爲重!”寒山老人做最後的讓步。
得到了孤鴻月的允諾,這才允許其一同進入禁地。
沿着古老陳舊的石階,順着閃爍不定的壁燈,寒山老人和孤鴻月二人進入了禁地。
約莫走了百十來階,諾大的地宮映入眼簾,巍峨的龍柱,古老的青石,精心雕琢的石壁,精深博大的武功心法,都彰顯着此地的悠久神秘。
穿過大殿,兩扇宏偉的玄鐵雙開雕花大門出現在眼前,兩扇門上各有一隻麒麟,張開的血盆大口在金屬光澤的襯托下仿若真實實物,一副巨大的棋譜圍繞着兩隻麒麟,以門爲盤,以麒麟爲子,這是一盤戰旗。
在寒山老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孤鴻月已經孤身站上了棋臺,這是一局殘棋,只能走動三步,若是不能贏得殘局,那麼棋臺上方的巨石會落下。
“師公,你爲我掩護。”
“好。”
二人眉目中的謹慎可見一斑。
立於高高的棋臺上,與正前方的殘局正好齊平,孤鴻月暗自運功,手中一道掌風拂去,中鋒將已經被夾擊的前鋒盡數吞進,死在自己手中好過死於他人手中,這樣一來被夾擊的側翼取代中鋒增強了殿後的同時也爲中鋒護衛。
轟隆隆的旗子移動聲在地宮內迴盪,看着孤鴻月背水一戰的下法,寒山老人有些擔憂。
隨着孤鴻月的換兵,對面的棋盤仿若被無形的巨手所推動,被孤鴻月的變換陣法所頂住的前鋒有些潰敗,地方的麒麟開始後退,孤鴻月再次揮動廣袖子,將剩下的後衛連同己方帥棋做側面包繞。
“嘭”被孤鴻月所包圍的棋子自行碎裂,當敵方的棋子再次來襲之時,已經不足爲懼,隨着棋子碎裂之聲,兩隻麒麟相對而動,在快要相撞額那一刻停止不動,從兩隻麒麟口中射出兩道蔚藍的光線,“咔嗒”門栓滑動的聲音,聞及此二人都心中一喜。
展開的大門中出現了一面碩大的牆壁,整個牆壁氤氳着幽綠色的淡淡光芒,在牆壁的面前擺放着的是數十根梅花樁般的星宿陣。
寒山老人立直身板,有些瘦削的身材卻硬是將寬袍廣袖穿出了古道仙人的感覺,將功力運於掌中,孤鴻月自覺地後退讓出地界,按照十二星宿的從屬,將一個個石墩排列得當,最後一擊將位於高點的石樁用力打下。
牆上的光暈開始加盛,慢慢地光線漸漸柔和,最後竟是浮現出了隋靜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