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燦拿過來,說:“那我先回去。”
她拎着勘驗箱和兩個裝檢材的保溫箱出門,林方曉和戴冰過來一人幫她提了一個。
“我們下去採訪下小區居民。”林方曉說。
“老崔和老於已經把物業值班的保安都單獨問過話了,也在調監控資料看。”戴冰說着,擡起警戒帶來讓他們倆先過去,按了向下的按鈕。“不過聽說高思瓊極少過來。這房子平常就空着,也沒租出去。”
“房間是定期有人打掃嗎?”歐陽燦問。
“有。公寓有清潔人員定期做清潔。也可以根據住戶的具體要求增加或減少次數。據說高思瓊雖然不怎麼來,也還是要求物業給安排每週一次打掃的。最近一次因爲負責這棟樓的因爲清潔工大姐回老家辦事去了,中間排班出了問題,一直到前天才恢復正常,所以就有三個星期的空白。所以他們也不知道這期間公寓裡是不是發生過異常事件。我去問話的時候說公寓裡的情況不像是三個周沒打掃過的吧?很乾淨。保潔組的組長說的確是,但這邊相對來說空氣更乾淨些,就算是一週不擦桌子也不會有浮塵。她還說高思瓊對衛生要求也不是那麼高。她們說她很好說話的,沒有因爲這個挑她們毛病的時候。”戴冰說帶。
林方曉默不作聲地聽着,電梯門開了,他先走了出去。
歐陽燦跟着出來,忽然摸摸口袋,說:“哎呀,我忘了拿下來車鑰匙。”
“真做官丟了印。”林方曉說。
“我明明放身上了。”歐陽燦說着又摸摸身上和包裡,都沒有。
“你上去拿吧,我們在這等你……順便跟這保安聊聊。”林方曉說。
歐陽燦又進了電梯,按了下樓層。
電梯門開時,她也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妥,等邁出轎廂,看到對面靠牆那半月形小桌子,才反應過來自己按錯了數字,來了16樓,可見她今天的確有些迷糊。
她剛想返回轎廂,電梯門已經合攏上行了。她只好按了按鈕等候。她左右看看,忽然覺得好奇,再往裡走走,來到安全出口這裡,推開沉重的門,往樓梯間裡看看。一股淡淡的嶄新的塵土味撲面而來,還有涼爽的風……她看看樓梯間裡外,再看看走廊上,都沒有發現監控鏡頭。不管是物業統一安裝的,還是自己家安裝的,都沒有。
小桌子上擺的中英文報紙和樓上一樣,但花瓶裡的花是白色梔子。看起來花也很新鮮,應該是剛換過不久……歐陽燦嗅嗅。
花香濃郁。
不知道是這一層住戶自己的喜好,還是物業管理隨機分送。
她看了眼這家那白色的大門,剛想要走過去看看,電梯來了。她忙折回來,上樓取了車鑰匙再下去,就見林方曉和戴冰正站在單元門外和幾個保安在抽菸聊天呢。
等她出來,林方曉說:“怎麼上去拿個鑰匙這麼長時間,我們煙都抽完了。”
“走錯了樓層。”歐陽燦笑笑說。
林方曉跟那幾位保安按了個招呼,謝了他們,跟歐陽燦和戴冰一起順着臺階往下走,剛下了一級臺階就聽後面保安跟人打招呼。林方曉他們擡起頭來正好看到幾個人從前面經過。看到他們,那幾個人也特別注意似的。那保安班長就過來說:“羅總,這是刑警隊的林隊長,過來查看17樓的高小姐房子……這個事。”
林方曉看了眼那幾個人,哪個是“羅總”他還不知道。不過總算知道在這個小區裡,有位“羅總”正是早年比較有名氣的開發商,這個高檔小區的樓盤可以說是他鼎盛時期的傑作……羅林,一個在本地也曾經是叱吒風雲的人物,這些年倒是沉寂許多,沒想到來查案還能遇到他。
那幾位過來,其中一位就說:“我是羅林。”
林方曉一看這羅林,雖然年過五旬,可一點都不像,反倒像四十出頭,人很高大,也很精幹,還很漂亮——羅林年輕時候一定是個美男子。
“林隊長,我們也聽說了。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看我們能不能幫上忙。我和這兩位是小區業委會的委員。”羅林和林方曉握過手,跟戴冰和歐陽燦也禮貌地打招呼。得知歐陽燦是法醫,還特地又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又是有點驚訝,又是佩服。
歐陽燦倒沒在意,她也沒有時間在這多做停留,見他們彼此之間還有的談,帶上她的勘驗箱和檢材上了車就走了,留下林方曉和戴冰與羅林聊了一會兒,羅林提出讓他們到自己家裡坐坐。
“今天很熱,你們查案子辛苦。我住處就在這棟樓後面,家裡並沒有什麼人,進去坐會兒喝杯茶吧。”
戴冰知道林方曉的脾氣,心想林隊大概是不樂意跟這位退休富商囉嗦的,剛想找個理由裝作提醒林方曉該走了,不想林方曉卻點頭答應,並且跟他說:“我們到羅總家裡坐坐,順便也瞭解下小區的情況。物業經理和保安經理雖然都提供了些資料,既然幾位都是業委會的委員,我們想多瞭解一點也不錯。”
戴冰就沒出聲,見羅林很高興爲他們服務的樣子,心裡倒也蠻受用的,於是跟在林方曉身後,往羅林家裡去。他們本想既然說就在這棟樓後面,應該是走過去就可以的,誰知羅林一擡手,一輛電瓶車就過來了。
“我們小區太大,保安值班巡邏一圈也怪累的,這是他們的公車。你們也別受累,上車來。”羅林說。
戴冰看了看林方曉,見他領導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樣子,默不作聲跟着他上了電瓶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