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打算的好好的計劃,突然之間來了個大反轉,這幾乎讓陳胤希有點承受不住。楊雨亭一大早就打電話過來,詢問特工家屬這件事的進展,結果聽到現實情況之後不免也一陣傻眼加心悸。
此時,陳胤希和楊雨亭忽然有了點黔驢技窮的悲傷。似乎所有的手段,都已經無法施展了。而手中現在掌握的唯一的砝碼,也就是手中那些巨資了。
雖然七大財東被策反了,但陳胤希還是從外界借來了近百億,也就是“陳老闆”他們支援的那些。而加上陳家和楊家自己擁有的那些,加起來的總款項竟然也達到了近四百億之巨。這些,是陳胤希和楊雨亭所能募集的最大資金流了。雖然一個陳家的價值可能就不下三百億的規模,但太多的資金都是不可隨便挪動的固定資產。所以說,能夠短時間內湊齊了四百億的規模,已經難能可貴。
此前,楊雨亭還滿懷信心的要大幹一票。因爲一個葉家的倒塌,就好像一頭肥碩野牛的倒地,足夠陳家和楊家這兩頭餓狼吃得飽飽的。根據約定,陳家和楊家會把“戰利品”各得一半。而哪怕兩家在此次戰役之中傷筋動骨了,戰利品也能把損失給彌補上。
而且同時,葉家那些散佈在各地的官員可就倒下了啊。只要葉家一倒,楊家無形之中瓜分到的政治資源,更多。
原本打算的多麼美妙,但現在這形勢突然變的猙獰可怖。楊雨亭很擔心,甚至打起了退堂鼓。雖然陳胤希告訴他,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是,他心裡頭還是顫悠啊!
如今,他已經準備好了近百億的資產,準備一股腦投入到這場豪賭之中。但是現在,看到形勢不允許,他有點退縮了。楊家是這個更加專注於政治發展的豪門,財富量在幾大家族之中近乎墊底。要是這次全虧進去的話……楊雨亭不踏實。
“雨亭兄,此時已經容不得我們再猶豫了。唯有全力一搏,方有一線生機。”陳胤希看了看楊雨亭,似乎有點察覺到了楊雨亭的心思。
楊雨亭打了個寒顫,在電話這邊狠狠的點了點頭,說馬上就會把楊家的近百億資金,匯到陳胤希指定的賬戶上,等銀行營業的時候——最多一個多小時。
……
但是,楊雨亭心中那個忐忑啊。他把楊家的經濟大管家喊了過來,簡要直接的說了當前的形勢。這位大管家就類似於楊家的葉烈,同樣是個人物。考慮了很久,才說了句“勝算一成恐怕都沒了,弄不好要全盤傾覆”。
這句預判,進一步刺激了楊雨亭。這個豪門之主沉悶的猶豫了片刻,當即安排了一句:“備車!四號車!”
四號車,這是楊家內部的說法。平時楊雨亭出行,根據不同的目的往往用不同的車輛。但是,這個所謂的“四號車”卻從不輕易動用。因爲這是一輛很隱蔽的車子,外人甚至不知道它隸屬於楊家。
而楊雨亭此時準備乘坐這輛車,說明他要做的事情很隱蔽,不可告人。
隨後,坐在這輛低調的奔馳s600上——相對於楊雨亭的身份是相當低調的,命令司機飛速奔馳。同時,撥通了一個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電話——葉驕陽的!
他現在,竟然和葉家的巨頭聯繫!不知道陳胤希得知這件事時候,會是何等的反應?
“驕陽兄,別來無恙?”楊雨亭打了個哈哈說。
而葉驕陽一看是楊雨亭,當即就明白了七八分,只不過沒有挑破,而是樂呵呵的笑道:“老樣子,不過身體恢復的倒是不錯。怎麼,雨亭兄多少天都沒聯繫了,今天有了什麼好興致?”
楊雨亭支吾了兩句,忽然壓低了聲音,說:“興致沒有,卻有一肚子的不合時宜,想着跟驕陽兄傾吐傾吐。怎麼,不知道驕陽兄有沒有時間?我在車上。”
葉驕陽笑了笑,道:“不合時宜?難道雨亭兄有了什麼煩心事?可我所在的這地方不便於敘舊啊,而且我這即將入土的人了,連陪你一杯酒都做不到了。假如是家裡面的鬧心事,要不然你跟我那犬子談談?這不成器的小子雖然頑劣不堪,但我也只能把事情都委託給他來辦了。”
放在別的家族,把事情推給自己的兒子,當然是一種蔑視。但是葉家不同,楊雨亭知道,易軍就是這場豪門之戰的真正主帥。葉驕陽把事情推到易軍身上,不是輕視楊雨亭,而是真正的想談正經事。
楊雨亭當即說了句“好”。隨後,葉驕陽就把易軍的電話告訴了楊雨亭,並且說他先安排一下易軍,請楊雨亭五分鐘之後再跟易軍聯繫。不過,楊雨亭現在只需要把車子向西開就是了,反正易軍在首都的西郊。
葉驕陽老辣奸詐如狐,一下子就猜到了楊雨亭的心思——這貨是臨陣倒戈的前兆啊!
要是換了心胸狹隘、執意報復的,肯定不會就此放了楊家一馬。但是作爲一個老辣的生意人,一個又孬又狠的頂級大孬種,葉驕陽從這件事上嗅到了濃濃的好處味道。
只不過,假如真的有好處的話,他樂於讓自己的兒子易軍撿到。易軍這小子倔啊,葉驕陽的任何東西給他,他都不要。連緊急時候用葉驕陽一點錢,都說好是“借”的。現在,葉驕陽只想着悶不做聲的送給易軍一份禮。嗯,算是幫襯着易軍,讓他以後的生意更加好做一些吧。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兒子也是個孬種啊。讓易軍出馬,哪怕不把楊家給活剝了,也得讓他們褪層皮。所以,楊家也別想着得到多大的便宜。對於這一點,葉驕陽是相當有信心的。
結果五分鐘之後,楊雨亭撥通了易軍的電話。易軍在電話那邊當即笑道:“楊大叔您好哇,我老爹說你找晚輩有事?”
這貨一張嘴,那叫一個溫文爾雅。雙方都馬上要相互捅刀子了,卻還有這樣一份坦然,說難聽了這叫城府,說好聽了這叫情商。
楊雨亭嘴上應承着,心裡頭卻有點嘆息。一想到自己真正不成器的兒子楊夕照,再看看人家葉驕陽口中那個“不成器”的“犬子”,沒法比。哎,哪怕躲過了這一劫,二十年後的楊夕照也絕不是易軍的對手啊。只不過,眼前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保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