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老爺子您確定沒說錯？”易軍眼睛瞪得賊大。
而楊天壽眼睛瞪得更大：“廢話！這是軍中大事，你當老子有心思跟你鬧着玩？上將授銜，是開玩笑的事情嗎？！”
確實，這種大事沒人敢開玩笑。只不過，這件事真的超乎了易軍的預料。別說他這麼年輕，就算是一些老資格的將軍，一大把歲數的那種，也沒聽說誰從少將直接晉升到了上將的軍銜！
此前葉晴空也幫易軍揣測過，心道或許給易軍授中將軍銜的同時，再有別的一些重要安置，以表彰他一系列的重大功勳。比如在總參擔任一個重要職務，不算是授虛銜，而是一個實職。對於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將官而言，這已經是極其破天荒的事情，也足以驚爆世人的眼球。
但是沒想到，上頭給出的決定更加生猛，這讓易軍有點受不了。
“我資歷太淺，這不行！”易軍當即起身說。
許總長卻笑道：“沒錯兒，連我都是這麼說的——不是壓你，是怕你太出頭兒了。但是在會議上，一號首長親口提出了這個意見，結果在座的其餘幾位沒有一個反對的。只有一票選擇了保留意見——這一票還是我的，因爲你是我的部下，不能顯得偏袒。易軍，這是真正的異數，哪怕戰爭年代也極少出現這種駭人聽聞的情況，祝賀你。”
易軍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他也知道，許總長那唯一的一票保留意見，倒不是壓他，而是爲了照顧其他部門、其他大軍區的情緒。連自己手下一個二十多歲的將軍都受封了上將，怕是人家表面上不好反對，但心裡頭也酸酸的。所以，這是對易軍的一種變相維護。
楊天壽則說道：“現在大形勢變了，哪怕不說什麼‘幹部年輕化’的虛話套話，但至少軍中需要更多的血性，軍人需要注入更多的勇氣。我想，一號首長也就是爲了樹立這樣一個表率作用，才做出的這個超乎尋常的決定吧。”
許總長點了點頭，說：“這就是一號首長的本意。具體的原因，我想一號首長回頭會和你細談，你先做到心中有數就行。”
易軍木訥的點了點頭，心道這簡直是做夢。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八點半，距離九點到大禮堂還有半個小時。而且，這也是許總長原本要求易軍報道的時間。本以爲再等半個小時，一號首長才會來這裡。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電話打在了許總長的案頭。許總長一接，當即說：“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許總長就說：“準備，一號首長提前來了，已經到了樓下。走，咱們一起去迎接。”
這麼早啊，易軍也隨之起身扯了扯衣服，把本來其實已經很正的軍帽又下意識的正了正。結果剛剛出門，就看到對面一行人已經正面走了過來。而走在最前面，身穿一身沒有肩章軍銜的綠軍裝的，可不就是……一號首長？！
很熟悉的面孔，電視報紙上天天見到，但面對面的還是第一次。易軍跟着許總長走到跟前，一起敬禮。而一號首長回禮之後，若有所思的笑看着易軍，點了點頭：“這就是咱們的軍神易軍吧？果然是一副好氣勢。走，到許總長的辦公室裡談談。知道你可能會早來，所以我也早來了半個小時。”
“是！”易軍說了一聲。
但是緊接着，一號首長又看了看許總長，說：“哦，你和楊將軍等人先到大禮堂等着，我和易軍一會兒過去。”
所有人都愣了！原以爲許總長、楊天壽他們都要陪着進去，至少許總長夠格兒啊，而且那是許總長的辦公室。但是哪裡想到，這是一次一對一的會晤，連許總長這種級數的大佬都要暫時迴避！
大家都有點愣，但隨即反應過來這是軍中，一號首長身爲最高統帥，在這裡說出的話就是命令。於是，許總長等人當即敬禮說了聲“是”，轉身下樓。頓時，整條走道就只剩下了一號首長和易軍，以及大首長身後的兩個警衛。
這兩個警衛倒是認識易軍，因爲他們都在中央警衛局具有編制。兩個大師級的高手，這只是日常警衛。其實真正的高手還有，就在大首長的車裡面，所有的行程都會跟隨。只不過到了這總參大樓裡，那還用得着那麼戒備。
易軍也掛着警衛局的副局長職銜，當然也算是兩個警衛員的上級。哪怕當着一號首長的面，他也插了句說：“保護首長安全責任重大，辛苦兩位同志了。”
兩個警衛沒敢亂說話，只是敬了個禮。隨後就站在了辦公室的門前，像是兩尊門神。
結果一關上門，一號首長和易軍雙雙落座之後，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首長就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門口位置，笑道：“你瞧瞧，這算是你的兵吧？各方面素質都很過硬，但就是呆板了點。年輕人要有朝氣，敢說敢做敢打敢拼，我聽說你就是這樣的，所以也別拘束，咱們敞開了談，有什麼就說什麼。”
易軍點了點頭，說了聲“是”，沒想到一號首長一開口竟然從這個話題爲切入點。
緊接着，一號首長又說：“年輕人，這是國家的希望，也是軍隊的希望，太僵化、太沉悶了不好。所謂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僵化的久了，就容易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
不可否認，隨着和平年月的時代越來越長，敢打仗、能打仗、不怕死、能打贏的將軍，肯定是越來越少。哪怕在基層連隊之中，也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些文恬武嬉的苗頭。
你覺得呢？”
最後這一句，纔是關鍵。這是一個問句，問易軍關於軍隊現狀的看法。但是一般人初次見到一號首長，怎敢亂言！
可是，易軍卻點了點頭說：“是的，問題肯定有。不僅普通部隊裡存在，連精英的隊伍之中同樣存在。”
一號首長嗯了一聲：“說說看。”
“講真話？”易軍笑了笑。
一號首長也笑了笑，意思很明顯——當然要真話。
這一次，似乎姑姑葉晴空的教誨又被拋一邊了。按說在這種場合下，是不要亂講話的。而且你覺得自己懂得多嗎？一號首長掌握的情況肯定比你想象的多吧。
但是，易軍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