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青的外套是純手工的灰黑色小西裝,裡面只有一層薄薄的白色高領駝絨緊身小線衣。?柔和的線衣勾勒出完美的體型,但這副讓她自傲的體型,此時似乎成了引發罪惡的禍端。
易軍兩根手指指尖輕輕捏在這小線衣上,而且位置就在她脖頸下,曲線已經開始隆起的位置。輕輕的觸碰,讓陳丹青渾身一個小寒顫。“堂堂的軍哥,竟然也這麼下作!”
易軍鬆開了手,說:“只要把你這小西裝往外一扔,或者……再把你這小線衣往外一扔,哪怕哥不再動你一手指頭,你還有臉在江寧混下去?”
陳丹青臉色一寒。沒錯,將自己的衣服都拋出去,別人會怎麼想?堂堂的大姐陳丹青,竟然被軍哥在衆目睽睽之下給強jian了?!連自己都保不住的一個女人,還指望你罩着別人?
難道她去和所有人去解釋,說自己只是被扒光了衣服,卻沒有被那啥啥……鬼相信?
但是,公安局會相信。因爲任憑她去公安局告,但是易軍偏偏沒有任何罪證。dna檢測?行,反正她身體裡沒有留下易軍任何的痕跡。甚至,連打鬥強迫的痕跡都沒有。
這是一個天大的啞巴虧,但不得不說這一招很厲害。
陳丹青腦袋有點懵,前面的嵐姐和文竹偷樂。特別是文竹,她上次被擒的時候,就被軍哥搞得yu仙yu死,她最清楚軍哥手段的變化多端和匪夷所思。果然,易軍沉沉地笑道:“我就是舉個小例子,其實比這毒辣的濫招兒多得是。只不過,你喜歡用濫招兒,哥不喜歡而已——除非被惹毛了。”
陳丹青知道,這次遇到大麻煩了。只要易軍將自己的衣服有節奏的往外頭一扔,然後開着車兜圈二三十分鐘再回來,自己就別想在江寧混下去。而且,即便是離開江寧,也必然是灰溜溜的走,留下一片恥笑聲。
只不過聽易軍這話音兒,似乎他目前還不至於這麼做。陳丹青雙臂抱在胸前假裝鎮定,其實只是爲了保護自己比較要害的部位。剛纔被易軍兩根手指扯了扯胸前的小線衣,那種點觸的接觸讓她渾身不自在,彷彿被侵略。“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易軍指了指身前的嵐姐,說,“記住,以後別招惹嵐姐,甚至別在她身上動一丁點兒心思。有本事朝我易軍來,我都接着。”
陳丹青嘆了口氣:“就這個要求?不得不說,軍哥你是個純爺們兒。”
易軍哼哧着說:“是不是純爺們兒,表現不在這裡。”
頓時,前頭的嵐姐“咳嗽”了兩聲。
隨後,陳丹青鄭重的點了點頭。雖然嵐姐也算是地下圈子裡的女人,但和打打殺殺的事情離得太遠。對她出手,幾乎是在道義和不道義之間。假如非要說她不道義,她多少也有點理虧。加之這次易軍佔據了主動和優勢,提出這點小小的要求的確不過分。
此時,易軍笑了笑,稍稍緩和了一點氣氛說:“其實,我和陳小姐一直都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對不對?我易軍就是個做生意的,壘起七星竈,銅壺煮三江,南來北往的都是客,我不想招誰惹誰。”
陳丹青想了想,也知道自己和易軍的矛盾逐漸升級,確實都是她本人所漸漸引發、升溫、火爆。
於是,陳丹青勉強的點了點頭。
易軍隨即笑道:“既然陳小姐知道這一點就好,希望有機會到我那嬌蓮裡頭喝兩杯。而且,我不是什麼萬家生佛的人,也不想跟什麼方大梟過不去。”
陳丹青一愣,有點出神的看了看易軍。
但是,易軍似乎說的是真的。
看到沒別的事,陳丹青稍稍鬆了口氣:“那麼,我可以走了吧。”
“等一下!”看到陳丹青一愣,易軍把小西服遞過去笑道,“先穿上衣服再說。”
……
回去的路上,嵐姐嘆道:“既然抓到了她理屈的時候,爲啥不讓她滾出江寧。只讓她別再對我動手腳,這代價也太小了點。”
易軍卻搖頭說:“進駐江寧是她主子方正毅的決策,大決策,哪怕真的把她按在這裡幹翻了,她也難以動搖,反而徹底得罪了他。”
“討厭!”嵐姐笑罵了句,但又隨即問道,“不過聽你這口氣,似乎還不想徹底跟她鬧掰了?”
易軍露出一個“很顯然”的表情。
方正毅,那是個和萬家生佛同一級數的省級大梟。若是正面對抗,需要處處防備、時時小心,還不把易軍的精力給全部佔用大半?發展纔是硬道理,現在的易軍懶得做那些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事情。
方正毅的目標是嶽東,是要吞掉那個貌似慈眉善目的佛爺,而他易軍只是適逢其會,巧合之下才和方正毅有了衝突和交集。易軍最希望看到的,是任憑這兩頭巨獸相互撕咬去,而老子只是安心做自己的生意、賺自己的錢。
一開始陳丹青想要製造出一種強勢,試圖一鼓作氣拿下江寧。但是現在如此接二連三的受挫,應該有所清醒。而且,易軍也已經通過三番五次的行動告訴了陳丹青,也告訴了方正毅:老子不是軟柿子!陳丹青乃至方正毅若想繼續跟自己拼下去,那就要首先掂量掂量——且不說贏不贏,至少先考慮一下值不值。
易軍覺得時機差不多到了,這才趁着陳丹青最吃癟的時候,適時表達出了自己的一份善意。至於其中的味道,那就需要陳丹青自己去品味了。假如陳丹青一意孤行依舊要作對,那麼對不住,天要下雨孃要嫁人,老子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而易軍覺得,陳丹青不至於犯衝動,她背後的方正毅更不應該衝動。因爲一個善於衝動的魯莽之輩,在險惡的地下圈子裡爬不到方正毅這樣的高度。
“咱們是紮了根的生意,不但不要什麼地盤兒,最好連立場都別要。”易軍心中的規劃很清晰,笑道,“萬家生佛自以爲目光長遠,但依舊將整個嶽東隱隱算作了他的盤子。如今方正毅來了,他就形成了被衝擊之勢。”
嵐姐則愣愣的問:“沒立場?咱們身在嶽東,怎能不算是萬家生佛一派?”
“哥身在地球,難道是‘地球派’的?嗯,哥就是‘地球派’的,哈哈哈!”
嵐姐忽然明白,這犢子的心胸,比遠在省城那尊佛爺更大!是野心,還是志向?
兼而有之。
但嵐姐還是覺得有點不妥:“但是,趙泰來送你的那尊銅鼎,你可是收下了。”
易軍笑道:“嗯,要是方正毅也送我一尊,我也要。純銅打造的玩意兒,挺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