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人的勸慰,已經讓孔兆凌初步做出了讓步的心思。不能爭破了頭,就看談判時候雙方的條件如何。
但是,他依舊沒有主動聯繫趙天遠。在這個僵持階段,誰先聯繫對方,就證明是誰先示弱了。而趙家方面,也知道孔兆凌在拉硬弓。
所以,趙天遠再度跟易軍聯繫,詢問易軍下一步該怎麼辦。別看趙天遠在電話上裝的強勢,但實際上早就想認輸了。大哥還在“泄壓艙”裡受罪,他心焦。
但是,易軍卻不讓他提前示弱,這是既定的方針。只要孔兆凌不提出求和,趙家咬緊牙關也不開口!否則的話,難以讓孔兆凌下定決心去做“泄壓艙”的工作。
“易軍,到底行不行?!”趙天遠也心中沒譜兒,“孔兆凌直接掛了電話,比咱們還強硬的多。你說,孔憲屏究竟是不是他的子侄,該不會真的只是一個乾兒子吧。假如是個乾兒子,那麼他還真有可能將孔憲屏捨棄。”
“不會。”易軍笑了笑,“我早就讓竹子派人盯在孔兆凌那邊了。雖然不能靠近,但也看出了些端倪。”
趙天遠當即一愣:“什麼端倪?”
易軍笑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各路權貴要人去給孔兆凌拜年,結果孔兆凌閉門不出,全都是他老婆代爲接待的。假如不是身心交瘁到了一定程度,您認爲這種情況合理?所以,孔憲屏在孔兆凌心中的地位,反倒有可能比我們猜測的更加重要。”
趙天遠點了點頭,心中暗道易軍做事還真不含糊,竟然提前讓竹影的殺手做好了監視,並且通過這點細節判斷出了孔兆凌和孔憲屏的真實關係。但趙天遠不知道,易軍的提前行動遠比這個更多。
趙天遠隨即問:“那麼,咱們就這樣一直等下去?”
易軍搖頭:“當然不能幹坐着。我已經派人去和陳伯接頭兒去了,到時候會有些小手段。爭取在明天一早的時候,讓孔兆凌主動跟您聯繫。”
趙天遠已經被易軍搞迷糊了,覺得這小子可真不賴,啥事兒都做得滴水不漏。連孔兆凌要拉硬弓都提前猜到了不說,而且有了讓孔兆凌把硬弓給拉崩的手段。
結識了易軍這樣的朋友,趙家之福,大福。
……
至於易軍派去和陳湖圖接頭的人,是蕭戰雄。
蕭戰雄開着車,風馳電掣趕赴了陳湖圖隱藏的那個山區小院落。一路上只花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因爲那座小山就在江寧南面的廣澤市郊。這裡也是嶽東的地盤,當初是趙泰來他們的小產業。而且,同樣和嶽西接壤。
到了那小院裡之後,蕭戰雄就笑眯眯的從車上拿下了一個小提包兒。而聽到了車輛停下的聲音,陳湖圖也已經從屋裡面走了出來。
剛纔陳湖圖已經把孔憲屏再度打暈了過去,而且臉上蒙上了黑布,讓他什麼也看不見。而且,將孔憲屏的外衣脫下,只剩下了一身保暖襯衣。
蕭戰雄和陳湖圖打了個招呼,就笑眯眯的走進了光線昏暗的小屋。打開手提包,取出了一根鞭子,以及一些其他的東西。在陳湖圖的注視之下,蕭戰雄的鞭子揮舞了起來!
嗖——啪!
小鞭子在空中劃了個圓,捲起了小小的呼嘯聲,而後狠狠的落下,精準的落在了孔憲屏身上神經最敏感的地方。
“啪”的一鞭,簡直比平常的十鞭都疼。以至於已經昏過去的孔憲屏,竟然再度疼得醒了過來。哪怕他大師級的水準,依舊疼得直咬牙。今天算是落在賊窩裡了,這個年過得可真不怎麼樣。
隨後,蕭戰雄的鞭子幾乎揮舞出了藝術的味道。哪怕陳湖圖的武功境界比他高得多,但是在用刑這方面,卻還是自嘆不如。蕭戰雄的刑法,既好看又實用。有時候抽打在孔憲屏的身上,竟然都疼在了陳湖圖的心裡。作爲一個高水平的練家子,陳湖圖知道每一鞭的落下之處,受到了類似的打擊,該有多疼!
而且在抽打的過程中,蕭戰雄和陳湖圖都一言不發。小屋裡的氣氛沉悶的嚇人,蕭戰雄簡直成了一臺揮舞鞭子的冰冷機器。而這樣一來,即便眼睛被蒙了黑布的孔憲屏醒着,也絕不知道是誰打了他。事實證明這一招很不錯,孔憲屏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身上這些鞭子,是蕭戰雄打出來的,吃了一輩子的啞巴虧。
足足抽打了十八鞭,孔憲屏就再度昏迷了過去,蕭戰雄也沒有繼續抽打。他來的目的不是單純的打人,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環節。
而此時,孔憲屏渾身上下鞭痕累累。襯衣被抽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每一條血痕都觸目驚心。而假如趙家核心人員看到,恐怕會異常震撼的驚呼——這簡直和家主趙天恆那件血衣一模一樣了!
無論是抽打的手法,還是力道的大小、血痕的浸潤程度,都近乎一致。而要是被眼力極高的刑罰高手看到,甚至能夠判斷出——蕭戰雄的手法,似乎比“泄壓艙”更加專業!
優哉遊哉地收起了蘸了鹽水的鞭子,蕭戰雄將孔憲屏那件血痕累累的襯衣脫下,用一個塑料袋包裹了起來,轉身就走出了小屋。一直走了足夠遠,確定孔憲屏即便裝昏迷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他這才取出一瓶傷藥,交給了陳湖圖:“陳伯,這些藥最適合剛纔的鞭傷。當然,您要是不樂意給他用,那就算了,一個月後也會自然癒合的。”
真狠。
陳湖圖笑了笑,還是把這瓶藥取了回來。他雖然沒有小仁慈,但也知道孔憲屏是手中的重要砝碼,死不得。這裡沒有什麼醫療條件,萬一死了就不妙了。“小兄弟,你這一手真不錯,你和易軍都會這些吧?”
蕭戰雄笑了笑:“我哥教的。”
說完,蕭戰雄開着汽車呼嘯而去。原處,陳湖圖笑着拋了拋掌心的小藥瓶,自言自語的感嘆了句:“這羣混小子……年輕真好……”
回到小屋裡,孔憲屏果然是在裝暈——雖然差點就真的暈了。他的體力畢竟遠超常人,還能被抽打成這副模樣,已經極爲罕見了。此時的他再無一點修養和含蓄,氣喘吁吁的大罵:“王……王八蛋,剛纔是……是誰……”
他之所以強忍着裝暈,就是爲了確認是誰打了自己。一旦自己能走出這個地方,將來也好報復反擊。但是,當他聽到汽車聲漸漸離去的時候,才發現對方一點線索痕跡都沒留下。
“究竟是……誰……啊!”
陳湖圖拿着傷藥在他傷口上簡單塗抹了一些,頓時讓孔憲屏痛不欲生。而陳老頭兒則笑道:“是個高手。”
在用刑方面,陳湖圖都只能無奈的承認,蕭戰雄是個比他高明的多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