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雄相信軍哥的能耐,知道自己留在江寧或許還會平添一些麻煩。稍稍盤算之後點頭說:“行!要是有什麼突發情況,你一個電話我就殺回來,最多兩個小時!”
“嗯,不接我的電話,你也不許擅自回來。”易軍說,“手機留在這裡,趕緊滾蛋,去嶽西省。到了落腳地方之後辦個新號碼,別直接打給我,打給嵐姐。不,打給青青。”
很謹慎。因爲易軍擔心,公|安系統會監聽自己的號碼,甚至可能監聽嵐姐的。但是對於唐青青,恐怕警方還不至於關注。
隨後,蕭戰雄弄了輛不招眼的車,一路向西飛奔。江寧本來就位處嶽東省最西北角,所以只要向西出了江寧,就到了嶽西省的地界。到了那裡,就不是嶽東省公|安廳的管轄範圍了。
至於說一次尋常的打架,而且沒有死人,也不至於上了公|安部的全國通緝名單。
蕭戰雄離開之後不到二十分鐘,大批警車就“嗚嗚嗚”呼嘯而至。嘩啦啦下來了上百名警察,看來也是被蕭戰雄那恐怖的名聲給搞怕了,以至於連警察都非常小心。一個人力鬥上百混子卻能獲得完勝,這種傢伙近乎妖孽。
隨後,就是這羣警察如狼似虎地衝進了嬌蓮KTV。帶頭的警察是市局另一個副局長李武,一上來就虎着臉吆喝,要求嬌蓮的負責人出來。
嵐姐不慌不忙款款走到一樓大廳,明知故問怎麼回事。易軍也陪着,但說話的是嵐姐。一聽是調查上次打架的事情,嵐姐當即故作驚訝:“打架?上次齙牙強帶着兩百人來砸店,我們這邊三十個保安爲了維護店裡客人的安全,被迫自衛呀。當時警察也來了,詢問了現場的客人和圍觀的市民,沒啥疑問的。”
這個副局長李武顛倒黑白的事情做得多了,當即就板着臉說:“自衛?自衛的情況下,還把人家兩百人打成那樣?”
易軍哈哈大笑:“要是照李局這麼說,自衛的就肯定要捱打纔算是合理的?誰規定了正當防衛就不許打贏了?要是必輸,那還打什麼,躺地上等歹徒捅刀子就是了嘛。”
幾句話說得李武發愣,隨即就來了脾氣:“你是誰?敢阻礙警方執行公務!”
易軍冷笑:“我叫易軍。你們來問店裡的事,而且擺明了說要找嬌蓮負責人問話。這不,我就是負責人之一。”
“你就是易軍?!”李武笑得陰冷,上下打量了一下易軍,“聽說過,最近名氣挺響亮的一個。不過,有句話你給老子記住了!”
說着,李武驕橫的擡起下巴,拇指和食指做出了八字模樣,那食指的指尖在易軍的左肩下狠狠的點了三下,一字一句:“你們這行,在我們這行面前,永遠都是孫子!”
最後的“孫子”二字說得咬牙切齒,似乎是從牙縫裡鑽出來的。
滿大廳的客人都在看,也都被李武這句話震得悄無聲息。沒錯,在警方面前,似乎混社會的永遠都是孫子。雖然易軍還不算什麼混子,但至少大家都這麼看待他,警方也這麼看待。
就在衆人以爲易軍要吃癟的時候,哪知道易軍卻哈哈大笑。李武那隻手還張揚的伸在面前,結果被易軍用手背漫不經心的撥開。“孫子?有你喊爺的時候!”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易軍卻轉身揚長而去。雖然覺得易軍可能要倒黴,但也都在心中默默喊了聲“有種”。
李武的臉色鐵青。他不能因爲這麼一句話就抓人,畢竟首先罵孫子的恰恰是他自己,滿大廳的人都是見證。但是,以往教訓那些混子的時候,都沒有敢吱聲的,誰知道這狂傲的易軍不按劇本演出?!
“搜!給我把蕭戰雄搜出來!”李武終於發飆了,怒視着易軍上樓的背影,這個被罵了孫子的公|安局領導惡狠狠的說,“這案子早晚會倒騰大了,現在誰跳的歡,到時候誰摔得疼!”
根據幾十年的經驗,李武斷定:省廳督辦的案子,而且事關洪主任本人,這案子當然會搞得轟轟烈烈。從蕭戰雄入手,只要更進一步,就能把易軍牽連其中。到時候,你易軍還不是任憑老子隨便揉捏?你吊什麼吊?
“你現在就跳得很歡。”剛剛走到樓梯上的易軍淡然回頭,不屑的一笑。言外之意:將來說不定你摔得最疼!
李武幾乎要氣歪了鼻子,但滿大廳的人對易軍這個硬漢是真的服氣到家了。將來不管易軍是否會倒黴,但就憑今天這強硬的形象,就足以讓整個江寧地下圈子爲之嘆服!
隨後就是更加仔細而狠辣的搜查,但毫無疑問他們搜不出蕭戰雄。此時李武獰笑着,說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餘怒未消的帶着一幫警察離開嬌蓮。當然,留守着幾輛警車保持監視還是少不了的。
當警察離去,一個個的客人開始竊竊私語。
“易老闆真是條硬漢!”
“是硬漢,沒見過這麼混的!”
“就怕是回頭要吃虧,哎!”
“真是個純爺們兒哇!”最終一個成熟風sao的熟婦做了總結陳詞,頓時將一羣牲口的評論都壓了下去,“誰知道這易老闆有老婆沒有?要是沒有,老孃要勾搭他!媽|的,就算他有老婆也得勾搭勾搭!”
不遠處,愁容滿面的嵐姐被雷的外焦裡嫩。好似一頭守着塊鮮肉的母獸,被另一頭母獸給發覺了……
慢步走上二樓,嵐姐看到易軍正站在牀邊向下俯視。“剛纔你有點過激了。不過,姐喜歡。”
易軍笑着搖了搖頭,但笑容之中明顯帶有幾分苦澀:“這些當官的拿着納稅人給的工資,憑什麼對咱們這些納稅人吆五喝六?以前是說人話不辦人事,現在乾脆連人話都不說了,你說這世道究竟是怎麼了?”
嵐姐無言以對,這種話題她給不出答案。
窗外,只見幾輛警車停在嬌蓮不遠處,警燈閃爍。來這裡消費的客人,多半還是帶着些偷偷摸摸的心思,至少沒有誰願意曝光。可這幾輛警車張牙舞爪的停在這裡,這生意還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