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兩小時結束,林詩曼帶葉飛來到一家叫‘櫻花夢’的餐廳,門前站着兩個濃妝豔抹髮髻高盤的島國女人,見到有客上門立刻躬身前迎,高底木屐踩地噠噠作響,那殷勤的模樣彷彿是要迎接遠方來的至親良朋。
葉飛擡眼瞄了瞄兩個熱情到有些過份的島國女人,心頭莫生出一股厭惡感,偏頭低聲問道:“詩曼姐,咱們換一家吃好麼?”
林詩曼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姐很喜歡這家的清酒,你就不能遷就一下姐麼?”
葉飛不是憤青,但素來對島國人沒什麼好感,再加上前些日子在菲爾牛排餐廳見識到了島國人的囂張蠻橫,他潛意識裡已經不想跟任何島國人扯上關係。
“行吧,那咱們就找個清淨點的包廂吃點東西,吃完就走。”
葉飛終於還是選擇遷就一下林詩曼,也能讓雙手暫時休息一陣。
林詩曼臉上露出一抹嬌豔的笑容,展臂挎住葉飛胳膊,對兩個島國女人說道:“你們兩個傻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過來幫他拎東西。”
兩個島國女人望一眼葉飛身上的大包小包,撲滿厚厚粉底的臉頰明顯抽搐了兩下,只能假笑着上前幫他拎起了東西。
葉飛樂得鬆鬆包袱,把所有東西一股腦兒塞給了兩個島國女人,剛感受到些許輕鬆的滋味就被林詩曼挎着胳膊進了餐廳。
進門就能聽到陣陣悠揚的音樂,老留聲機播放的是島國民歌《櫻花》,曲調婉轉輕柔,聽得人渾身直冒雞皮疙瘩,當然這只是葉飛的感覺,他看到不少衣着考究的客人手端酒杯眯眼晃頭打着節拍,一副無比享受的模樣,這也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林詩曼是這裡的熟客,挎着葉飛胳膊來到了一個靠窗的空位坐下,伸手把菜譜推到小葉子面前。
“喜歡吃什麼隨便點,管飽!”
葉飛用手指撥開菜譜,眉頭微微皺起,撇了撇嘴說道:“什麼玩意
,都是半吊子島國字,乾脆你叫他們弄一大碗酸辣湯,再打十斤白米飯得了。”
“酸辣湯?”林詩曼杏眼微眯,笑問道:“這個真沒有,要不來一大碗味噌湯加十斤白米飯行麼?”
葉飛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什麼湯都行,最好能配上一碟辣椒醬。”
林詩曼招手喚來一名穿和服的女服務員,指着菜譜用嫺熟的島國語唧唧呱呱說了一大堆,她語速奇快,面部表情豐富,聽得小葉子云裡霧裡。
約麼過了五分鐘光景,女服務員對兩人鞠了個四十五度躬退下,林詩曼臉上露出一抹興奮的表情,顫聲說道:“端木玲子來濱海了,稍後會爲大家獻唱,我們有耳福咯!”
葉飛一臉茫然的問道:“端木玲子是誰?很出名麼?”他以前忙着賺錢還債,根本沒時間去關注什麼娛樂新聞,對什麼明星偶像之類的人物心塞腦堵,花那閒工夫還不如賣幾根烤串實在。
林詩曼用一種看怪物似的眼神兒望了他幾秒,突然大聲說道:“你居然不知道端木玲子?”
葉飛很老實的搖了搖頭道:“端碗我知道,端木我沒聽說過。”
林詩曼伸手從隨身挎包裡摸出一本娛樂雜誌丟到葉飛跟前,嘆了口氣說道:“這期封面上是她,前兩頁就是關於她的介紹,你慢慢看。”
葉飛視線在封面上掃過,瞬間聚焦在封面人物上,這是一個身穿雪白洋裝的少女,脣紅齒白,五官清秀,雖只是照片,但少女周身彷彿散發着一股恬靜之美,讓人不自覺想多看她幾眼。
林詩曼緩緩說道:“端木玲子父親是華人,母親是島國端木家族大小姐,她自小父母離異,跟母親遠渡重洋去了島國,十五歲開始憑着一把好嗓子橫掃亞洲各大金曲排行榜,姐不喜歡聽島國歌,她是個例外……”
葉飛把視線從封面上收回,低聲說道:“再好聽的島國歌我也聽不出滋味,其實我現在更關心你剛纔點
了什麼菜,折騰了半天我肚皮都快貼着脊樑骨了。”
林詩曼翻了個白眼,故作咬牙切齒狀說道:“合着剛纔姐是對牛彈琴了,你就是個吃貨!”
葉飛恬着臉笑道:“還是詩曼姐瞭解我,那就趕緊叫他們上菜吧!”他對聽歌興趣缺缺,填飽肚子纔是正題。
兩人閒聊逗趣了幾句,服務員送上兩碗濃湯和八碟精緻小菜,白米飯四大碗,離十斤有一定差距。
葉飛真餓了,伸手端起一碗米飯埋頭就扒,剛扒了幾口餐廳內的音樂驟然一停,彷彿所有聲音瞬間靜了下來,他下意識的擡起頭來,看到林詩曼跟所有食客都偏頭望着同一個方向,臉上滿是期待的表情,不說也能猜到,一定是端木玲子快出場了。
一陣悠揚婉轉的音樂徐徐響起,彷彿和風拂過水麪般輕柔,雖然悅耳動聽,但它只是伴奏。
歌聲響起,伴奏的音樂竟停了下來,因爲它已經成了多餘的東西,這嗓音宛若陽春白雪,純淨漸融,好似山谷中流淌的那一泓清泉,純美得讓人心醉……
葉飛聽不懂歌詞大意,但也在不知不覺中被這美妙的歌聲吸引,音樂不分國界,歌聲彷彿在講述着悽美的故事,只要你融入其中就能體會到心酸的滋味。
啪嗒!一雙竹筷落在桌上,聲音格外清脆,葉飛手中一空,低頭一看發現桌面上多了兩點水珠,他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掉了兩滴眼淚,擡頭望一眼對面的林詩曼,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在座的食客們俱都是眼圈紅紅,有幾個情緒激動的哭得稀里嘩啦。
一曲終了,始終不見端木玲子露面,客人們都期待見一見這位能唱出天籟之音的歌者,有不少客人招手叫來服務員用島國語低聲詢問,結果臉上寫滿了失望。
葉飛吸了吸鼻子,伸手拿起落在桌面上的竹筷,端碗繼續埋頭扒飯,端木玲子的歌聲堪稱天籟,見真人對他而言毫無意義,見了反倒容易破壞心中那份感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