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百川一覺睡醒,審訊室裡孤零零地亮着一盞燈,審訊他的人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最近,來審訊他的警察越來越少,國安的人反而多了起來。
在黃進文的調查下,加上蕭冰冰的證詞,大部分已經相信江百川應該不是兇手。而那些來調查江百川的國安人員,都是黃進文帶來的親信。
昨天,許淑託黃進文帶進來一句話,說她已經在想辦法把江百川撈出來了,讓他在忍耐一下。
江百川笑着點了點頭,不過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張猛這次鐵了心要搞他,一般人哪有能力把他撈出去?
就算局長他老人家來了,也要給副局賣一個面子,最多就是啓動重案組重審,不可能直接將江百川給放出去。
這個案子重審,對江百川來說也沒有什麼用,因爲有用的證據已經都被銷燬了。
現在小霞死了,小丑也死了,張猛把控着整個調查組,要想發現新的證據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江百川不擔心,比這更危險的事他都遇見過,還會怕一個小小的副局長的兒子麼?
黃進文可就不是這麼想的了,每天爲江百川快跑斷腿了,電話都不知道往國安打了多少個,被告知局長正在出差。
“放屁,出什麼差,這個老狐狸就是怕麻煩!”
黃進文氣得往桌子上一摔文件,局長的狡猾讓他有點沒底。
江百川是局長最喜歡的手下不錯,可官場之上,那些彎彎道可多了。現在局長擺明了是不想扯進這一樁公案之中來。
“這老狐狸是什麼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張齊超的背後有人,徐衍還不想得罪那個人,又不想幫他們害我,只好先回避。”
江百川點了點桌子,然後就接過黃進文遞過來的一根香菸,他的兩隻手都被拷着,只能艱難地用頭去拷菸屁股,看起來很累。
黃進文心裡不是滋味,手下混成了這幅樣子,其實是他這個當領導的不給力啊。
“不過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你救出去的。”
黃進文捏着拳頭說道。
“把不把我救出去不是關鍵,關鍵的是那把鑰匙。”
江百川低聲說道,今天終於是黃進文一個人進來,他這才放心地說了出來。
現在證明江百川無罪的證據不夠,但同樣地,證明江百川有罪的證據也不夠。
按照疑罪從無的原則,最後江百川還是會被放出來,只不過張齊超可以用這個理由把江百川趕出國安了。
不在國安幹就不在吧,江百川還懶得伺候這幫官老爺了呢。
但箱子裡的東西讓他很感興趣,難道真的像龍騰空說的,那裡面是一個長生不老的秘訣?
世界上真的有長生不老這種事麼?江百川是很懷疑的。
要是真有人能長生不老,這人現在在哪兒呢?可華國自古以來能人輩出,五千多年的文明裡,創造出了許許多多無法想象的奇蹟。說不定真的有長生不老藥呢。
“鑰匙的秘密在紫玫瑰的身上,我估計張猛到這裡來,不止是爲了搞我,還是爲了紫玫瑰身上的鑰匙。鑰匙他拿到這把鑰匙,這個秘密一定會被張氏父子把控的,所以我們必須在張猛之前弄到鑰匙。”
江百川想了想說道,讓黃進文這兩天一定要好好地看着張猛。
他根本想不到,他猜得和張猛猜得分毫不差。
張猛之所以一直不肯放了江百川,除了是想整江百川一下,還是想拖延時間,好有機會在江百川之前拿到箱子的要是。
現在京城的大人物都很關注這個箱子,要是能解開箱子的秘密,張猛離飛黃騰達就不遠了。
“好的,我這就去辦。你小心一點兒,張猛這兩天肯定會找人再來收拾你,他心眼兒很小的。”
黃進文交代了一句,然後就站起來出去了。
離開審訊室之後,小陳急忙跑過來,說有個女人在外面和張猛吵了起來。
“什麼女人?”
黃進文現在一聽到張猛的名字就頭疼,恨不得把這小子立刻趕回京城。
還好他帶過來的大虎二虎一開始就被打傷了,要不然現在肯定更猖狂。
“叫許淑,她說她和您認識,我就來請您了。”
小陳撇了撇嘴說道。
“快帶我去!”
黃進文頓時激動起來,有許淑在,這件事說不定有救。
在派出所的接待大廳裡,一襲紫色職業套裝的許淑出現在黃進文的視線裡,站在她對面,神態咄咄逼人的正是張猛。
“不管你是誰,今天你不能見江百川。這個案子現在我負責,你要是再敢胡攪蠻纏,我會讓人把你趕出去。”
張猛得意洋洋地說道,在申城,還沒幾個人敢和他作對。
“趙律師,他說的有道理麼?”
許淑微微一笑,沒有和張猛說話,而是扭頭問站在她身後的中年女人。
這個女人帶着一副金絲眼鏡,一擡頭的時候,眼鏡片閃過一片寒光。
“一點兒道理都沒有。江百川只是嫌疑犯,警方完全沒有資格刑事拘留他,如果有拘留文書的話,請出示給我們看。否則就是非法拘留。”
趙律師不卑不亢地說道。
張猛只顧把江百川抓起來,忘記看開文書了,這一問還真讓這個老律師給問中了。
“不就是文書麼,你要多少,我們就有多少,馬上就開一份給你!不過你想見江百川,那是不可能的。”
張猛囂張地說道。
他太狂了,一邊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皺着眉頭直搖頭。
平時張猛還是很夾着尾巴做人的,這幾天忽然張狂了起來。
“我是律師,我有權利見我的當事人。如果你不讓我見,請出示你的*,我會向法律提起訴訟。”
趙律師哼了一聲說道。
“你別以爲你是個律師就多了不起。我告訴你,我是國安的人,我爸是國安的副局長,今天誰來都不好使,就算是徐局長來了,我也不會放了江百川的。”
張猛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話。
趙律師沒辦法了,面對這麼橫的人,任何法律的手段都顯得很蒼白。
大家看着張猛的態度,都氣得心裡癢癢,只可惜拿他沒辦法。
“誰來都不好使?你確定?”
這時,許淑站起來,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