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這麼操作?”邵成龍問。
“當然可以,絕對沒問題。”錢友說。
“我買下來以後,銀行貸款一分錢不少都要還,然後別人欠的錢我一分都拿不回來,豈不是虧大了。”邵成龍說。
“那絕對不會。”錢友說,“我可以列一份清單給你,買下債權之後可以拿到哪一些錢,弄到哪一些地產,哪一些資產。”
“我看還是這樣吧。”邵成龍信不過他,“交易分成兩部分,明輝養豬場,我出一億四千萬來買。然後那些借款和債權,打包成另外一個公司,這個公司的責任由你來承擔,如果公司吧應該追回來的錢都追回來了,最後只有一億兩千萬債務,那就算你完成了任務。這一億兩千萬中,再追回八千萬,那我就會交給你那五套房子。剩下那四千萬中,你弄到了多少,我都分你一半。”
“這……我說過我自己是不能出面追錢的。”錢友苦笑說。
“用不着你出面,自然會有人出面的。”邵成龍說。
“銀行也未必會同意。”錢友說,債務的轉移需要債權人同意才行,銀行不同意,債務就不能轉移。要是轉移到集團公司去,那自然沒問題,反正集團公司家大業大,不會還不了錢。可是轉移到一個沒有實際資產的新公司,銀行不肯的吧。
“銀行你也不用擔心。”邵成龍說,有符家的面子在呢。
“那還是要一億四千萬的啓動資金啊。”錢友說,“原來最低是一億八千萬,排污水的信息可以再減四千萬,最少最少,也要一億四千萬。要是算上那批豬的話,還要再加兩千五百萬。”
“沒關係,這點錢我還是有的。”邵成龍說,秦日朗就出了一億,他自己只要再出幾千萬就行。
“好吧。”錢友說,“我可以接受這個條件。”
“那我們先出五千萬,把明輝養豬場和附在明輝養豬場的債權債務都一起買下來。然後把明輝養豬場分成兩個部分,一個是存粹的養豬場,另一個是債權債務的財務公司。到這時候爲止,你還是明輝養豬場的法人和董事長。然後你就要把養豬場交出來,繼續擔任財務公司的法人和董事長,我會找人幫你追錢,如果追回了錢,那就皆大喜歡,如果沒追回錢,那你就等着坐牢吧。”邵成龍說。
“邵老闆你真是太嚴厲了。”錢友苦笑着說。
“要是你沒騙我的話,這裡應該沒有任何風險。”邵成龍說。
“要賺錢,就要承擔風險。”錢友說,“我幹了!”
“合作愉快。”邵成龍和錢友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錢友說。
不管錢友再怎麼鼓吹,邵成龍也不會完全相信。反正錢還沒給呢,要後悔還來得及,他馬上就去找史明輝,這一次邵成龍直接在旅館見他。
“我還沒有收到錢呢邵老闆。”史明輝說。
“彆着急。”邵成龍說,“也許不用了。”
“不用?”史明輝站起來,“爲什麼?”
“我已經和錢友談妥價錢了。”邵成龍說,“五千萬。”
“五千萬?這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班子絕對不會同意的!”史明輝說,“錢友沒有這個權限,他答應了沒用,必須要集團公司班子通過才行。他是在騙人,肯定是在騙人。就算一億八他都不可能答應,要是兩億倒是有可能通過。”
“我答應了把債權債務一起接。”邵成龍說。
“債權債務?”史明輝一愣,“這倒是可能……我們欠了銀行很多錢,也有很多人欠我們的錢。表面上來說兩邊足夠抵消,還有餘,不過實際上有很多錢是追不回來的,這五千萬的話……應該是佔了點便宜,還是吃了點虧?我這個也算不好。得把賬本全找出來覈算一遍,還得跟欠賬的一個一個接觸過”
“都有誰欠着養豬場的錢?”邵成龍問。
“主要都是合作伙伴,他們從我們這裡買生豬,然後拿出去銷售。一般來說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許拖欠的。但是大客戶有特權,尤其是那些和集團公司班子成員有關係的大客戶,他們賒賬弄走了豬,賣掉了纔給我們錢。”史明輝說,“有些舊賬未清,又來賒欠,拿着上頭領導的條子,我們也沒辦法。慢慢的數目越來越大,我們還沒有抵押。”
“沒抵押,人家不認賬怎麼辦。”邵成龍說。
“只能打官司。”史明輝說,“所以我算不準,要是打官司弄回來的錢多,說不定能夠大賺一筆。可要是弄回來的錢少,就會虧本。我想想啊,成華行肯定會認帳,正清公司也會,飛蓬就不太靠譜,不過他們家大業大,不可能爲了這麼一筆千把萬的債務就硬扛着不還,到時可能會重新談判,要求分階段還。天經就不太靠譜了,那就是個空殼,大概追不回錢,好在他們欠的也少,也就是五十多萬。兩君也不靠譜,還有樂山樂水兩家公司,那都是集團公司領導開的,他們不還錢,誰都沒法子……”
“誰說沒法子了。”邵成龍說。
“啊?對啊!現在我都不是明輝養豬場的人了!”史明輝一拍大腿說,“邵老闆更加不是,根本不用給他們面子!對啊!只要把這些錢弄回來,那就是大賺特賺!邵老闆好計謀!”
“你們集團公司的領導,如果願意五千萬就把養豬場賣給我,達成交易之前肯定會讓我不要追究這些錢。”邵成龍說。
“管他們幹鳥,過了海就是神仙,這些借款都是有手續的,他們打個招呼就不追?憑什麼!直接上法院,不還錢就把他們的醜事全部宣揚出去!”史明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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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做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邵成龍說。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邵老闆和公司班子又不是朋友,別說朋友了,根本就不認識,何必爲了一點承諾,就扔掉着大筆的錢?這可是好幾千萬啊!”史明輝說。
邵成龍笑而不語。
史明輝也發現了什麼,他和邵成龍也是剛剛認識,根本算不上朋友,“我們當然不同,我們是真心誠意的合作……”
“我不是這個意思。”邵成龍擺擺手,“我的意思是說,我這邊答應了他們不追究,那邊就去法院起訴,有點翻臉無情,所以要找個人幫我做這件事,表面撇清關係。”
“這人……這人……”史明輝太過急切,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想讓你來。”邵成龍說。
“謝謝邵老闆,謝謝邵老闆!”史明輝說。
“我還沒說完呢。”邵成龍說,“我會讓你做養豬場的場長,你負責幫我監視錢友。他要是有什麼異動,馬上跟我彙報,到時候好處少不了你的。你要是想和他勾結起來一起騙我……”
“不會,絕對不會!”史明輝詛咒發誓,“我之所以會被逼着辭職,錢友就是罪魁禍首,我爲養豬場足足奉獻了十年青春啊!十年啊!人生能有幾個十年?他就這麼逼着我辭職,一點補償都沒有,還逼着我賠了好幾百萬,這麼多年來的繼續一朝喪盡!要不是有兩個傻瓜撞上來,我連房子都要賣掉!我和錢友不共戴天,他現在對邵老闆有用,我可以和他一起共事,可也會緊緊的盯着他,只要他稍微有點貪污的徵兆,我立即就會舉報!”
“好。”邵成龍給了他一張支票,“這裡是三百萬。”
“謝謝老闆!”史明輝接過支票一看,兌換日期卻是在年底。
“如果你今年都好好幹活,這就是你的獎金。”邵成龍說。
“是!”史明輝說。
“但如果你不好好幹活,這就是你的賠償金。”邵成龍說。
“賠償?”史明輝一愣。
“死亡賠償金。”邵成龍冷冷的說。
史明輝嚇出了一聲冷汗,什麼都不敢說。
把史明輝嚇唬一通之後,邵成龍繼續說:“你在養豬場裡面還認識和錢友不是一派的人嗎?”
“認識,很多呢,那傢伙平時根本不來養豬場,卻對養豬場的事情偏聽偏信指手畫腳,不滿他的人多着呢。”史明輝說。
“那好,你把他們都聚集起來,等我買下了養豬場,你們就準備接管。如果辦事得力,大家都能升官發財!”邵成龍說。
“是,是!我馬上就去聯絡他們。”史明輝心潮澎拜。
邵成龍對養豬場根本不懂,買下來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要是養豬場的人聯合起來糊弄邵成龍,也許會造成很大的損失。邵成龍培養了錢友和史明輝兩股勢力,自己再安插一些人,應該能保證在徵收之前讓養豬場勉強運行吧。
至於剩下的,其實邵成龍對一兩千萬的利潤波動並不是很在乎,不過當然是賺得越多越好。利潤漲到最高,風險已經控制到最低,就算萬一有什麼事,頂多就是把那個用來追債的財務公司扔掉,讓錢友去承擔責任,邵成龍不會有任何損失。
那麼養豬場的事情就算是解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