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成龍一臉懵逼,這是誰啊?我跟你很熟嗎?他當然不止一個手機,要是認識邵成龍的人有緊急或者重要的事情,可以打緊急聯絡電話,或者直接發信息過來。要是不認識的人,連邵成龍的緊急電話都沒打聽到,又是什麼讓他這麼沒禮貌。
“請問你是哪一位?”邵成龍問。
“我是歐陽瑾。”那邊說。
“歐陽瑾……原來是歐陽先生。”邵成龍說,那不就是還得秦日朗被雙規的頂頭上司,這傢伙怎麼會給邵成龍打電話,“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當然有事,沒事我是閒的無聊嗎。”歐陽瑾說,“我有個部下叫做秦日朗,似乎是你的好朋友對吧?你們一起在承悅高速賺錢,不過秦日朗被雙規了,現在換我主事。”
“你?”邵成龍問。
“替換秦日朗的是我的侄女。”歐陽瑾說,“她是一個……不那麼關心雜事一心做好本職工作的人,所以秦日朗的生意由我來接手。反正秦日朗已經做不了了。”
“什麼生意?”邵成龍問。
“當然是賺錢的生意,還能有什麼。”歐陽瑾說,“你是投資者,他是設計者,你們兩個勾結在一起,還能幹什麼好事,不都是要在這條路上面扒拉錢。聽着,秦日朗已經幹不了了,所以換成我來幹,你別把我當作秦日朗那樣好對付。”
“並沒有這樣的生意。”邵成龍說。
“你以爲我是傻子嗎?”歐陽瑾的聲音平時還算正常,一生氣的時候就變得很尖利,“你們合夥要買明輝養豬場對吧?這種事情能瞞得過我?”
“以前的確是有這個想法。”邵成龍說,“不過情勢已經改變了,這門生意已經不合時宜了。”
“所以你就想一個人獨吞這筆錢?”歐陽瑾冷笑,“想得美。”
“你誤會了……”邵成龍正想解釋。
“本來我還希望給你留點臉面呢。”歐陽瑾說,“現在看來用不着了。這是你自己選的,你可以開始後悔了。”
說完歐陽瑾就切斷了電話,邵成龍再打回去,總是忙音,這是被人拖進去黑名單了啊。偏生邵成龍根本不認識歐陽瑾,不知道他的其他電話,也不認識歐陽瑾身邊的人。
管他呢,反正和他沒交情,他能怎麼讓邵成龍後悔。掛了電話,邵成龍還給符嘉平打了電話,沒打通又發了消息。然後邵成龍就去幹自己的活了。
現在山韭菜差不多能收第一茬了,得安排人手進山採,還要在旅遊項目裡面重點推薦山韭菜相關的項目,還要購買藥材準備大規模熬煮藥汁,這下子配方是沒法子保密了,至少大體的藥材會被人猜出來。不過這也沒關係,反正邵成龍現在不靠這個賺錢。
不過也不能把配方隨隨便便的透露出去,至少要保持幾年吧。從不同的渠道採購不同的藥材,甚至直接從產地收購藥材,然後把大部分藥材轉賣出去,只截留下一小部分運回金牛山,放到石頭村的秘密倉庫裡面。
運了什麼回來,用了什麼,用了多少,外人全都不知道,就算是經手人也只知道一部分。然後邵成龍在秘密工廠裡使用現代機械來熬煮藥汁。現代機械的好處之一,就是大幅度減少人力,而且可以設定程序,先把藥材打成粉,然後再加進去高壓鍋裡面熬煮,只要把程序分開,打粉的不知道下多少,放藥的不知道自己放什麼,泄密的機會就少了。
可是這需要很多安排,誰去收購誰去運輸,倉庫建在哪裡廠房建在哪裡,打粉的機器蒸煮的機器誰去採購誰安裝,這些都是要安排的,並不是給錢出去就行。這事還不能委託其他人,必須要自己去做,免得泄密。
建廠房什麼的也就算了,可以交給李思文,但是藥材很麻煩,邵成龍當然沒做過藥材生意,完完全全是個外行人,要到處去找人幫忙,又要比較各地藥材的優劣,建立供銷渠道,還得趕在山韭菜大批量上市之前弄好。
一口氣忙到下午,買藥材的事情總算有了點眉目,邵成龍才鬆了一口氣,符嘉平忽然打了電話過來。
“阿龍,不好了!歐陽瑾來了!”符嘉平說。
“他來了就來了唄。”邵成龍說。
“你不知道,這傢伙很難相處的!”符嘉平說。
“他給我打過電話,說要給我好看什麼的。”邵成龍說。
“他是怎麼說的?”符嘉平問。
“他問我是不是和秦日朗合夥做收購明輝養豬場,我告訴他原來有這個打算,不過現在不同了,還沒來得及詳細解釋。歐陽瑾就說要讓我後悔,不給我留情面。”邵成龍說。
“那是什麼意思?”符嘉平不明白。
“不知道,我沒去管他。”邵成龍說。
“這怎麼能不管呢……等等,我想到了。你等我幾分鐘,我去問問是不是這麼回事。”符嘉平忽然切斷了電話。
所以你究竟想到什麼了,沒過一會兒,邵成龍有接到了電話,一看卻不是符嘉平,而是歐陽雅荷。
“邵老闆。”歐陽雅荷說,“我希望我叔叔還沒打電話給你。”
“已經打了。”邵成龍說。
“該死!”歐陽雅荷說。
“你是不是想要再改線路啊?”邵成龍問。
“我絕對不會改,明輝養豬場的土地被污染了,而且地質條件複雜,從長遠來看,肯定會出問題。”歐陽雅荷說,“我這個叔叔,爲了自己賺錢不顧國家人民的長遠利益,我是絕對不會贊同他的。我絕對不會改路線!”
“他不是你叔叔嗎?”邵成龍說。
“就算是我父親這麼要求,我也不會改。”歐陽雅荷說,“他在承悅高速沒有任何職位,在官方發揮不了任何影響力。只要你和龍小姐不要受他影響,那就沒問題。龍小姐那邊我已經說過了,你這邊應該也沒有問題吧?”
“他是歐陽家的人,得罪他沒什麼好處啊。”邵成龍說。
“你要是不得罪他,他就會把你吃光剝淨。”歐陽雅荷說,“你可以和符家打聽打聽,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好吧,我會打聽的。”邵成龍說。
歐陽雅荷的電話剛完,歐陽瑾就打了過來。
“歐陽先生。”邵成龍接了電話。
“你現在後悔了嗎?”歐陽瑾問。
“這個……不得不說可能會有一點吧。”邵成龍說。
“可惜已經晚了,太晚了。”歐陽瑾說,“我本來以爲你是那種明白事理的人,可惜你和其他從底層爬上來的人一樣目光短淺。明明只是因爲一時的好運纔拿到現在的權位,卻以爲自己雄才大略,能力超人。你這種人應該叫什麼來着,鳳凰男,對,鳳凰男。”
這是哪跟哪啊,鳳凰男並不是這麼用的好不好,再說歐陽家不是前幾年才發達起來的嗎,邵成龍沒好氣的說:“歐陽先生,其實我還沒弄清楚爲什麼我要後悔呢。”
“你居然還不知道啊。”歐陽瑾得意洋洋的說,“我已經把明輝養豬場買下來了。”
“什麼?”邵成龍張大了嘴。
“我已經把明輝養豬場買下來了。”歐陽瑾重複了一次,“我已經和安寧集團達成了協議,合同都簽好了。你不就是找了錢友當內應嗎,你能找我不能找?我比你高多了,錢多多了,人脈更加不用說。你以爲錢友會選你還是選我?你給他一百萬,我就能給兩百萬。你給他一千萬,我就能給兩千萬!錢友給你那份黑材料,我也拿到手了。帶着黑材料和錢友直接去找師巒山,師巒山還能說什麼?然後我帶着錢友師巒山一起去安寧集團,立即就達成了協議,我用一億把明輝養豬場買下來了。”
“一億啊,這可買貴了點。”邵成龍說。
“你懂個屁,十萬頭養豬場就價值一億了,二十萬頭養豬場那是兩億。”歐陽瑾說。
“好吧,要是把欠債剝離了出,一億倒也不妨。”邵成龍說。
“欠債?什麼欠債?”歐陽瑾一頭霧水。
“明輝養豬場欠着銀行的錢。”邵成龍說。
“胡說八道,明輝養豬場雖然欠着不少,可外面沒收回來的錢也不少,兩邊相比較,還有盈餘呢。”歐陽瑾說。
“盈餘?”邵成龍哈哈大笑,“要是能有盈餘,明輝養豬場幹嘛不把錢收回來,反而跑去借銀行貸款,銀行利息雖然不高,可那也是錢來的。”
“做生意不都是這樣。”歐陽瑾說,“你別想唬我,明輝養豬場的債權都是公司班子的關係戶,錢肯定能追回來,錢友都對我說了。一億是賺大了。”
“這種事你還能說肯定。”邵成龍笑了笑,“隨便你怎麼想。”
“我是歐陽瑾,沒人敢騙我,想要騙我的人,會付出最大的代價!”歐陽瑾說,“不論過程中出現了多少波折,最後的結果肯定是我賺大錢。”
“我建議你還是仔細查一下負債。”邵成龍說,“當時我談到的價錢是五千萬,不剝離負債。”
“你企圖用謊言來挽回顏面嗎?”歐陽瑾說。
“我打算用別的方法來挽回顏面。”邵成龍說。
“哦?我就看看你怎麼做!”歐陽瑾說。
“對了,還有一個消息,高速公路已經改設計了。”邵成龍說,“最新的設計是建高架橋,不從明輝養豬場過。錢友沒有跟你提過這個消息嗎?他大概以爲你已經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