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她怎麼個不簡單法,她面容猶豫,不知該不該告訴我。我又說如果她不方便說的話,那就不用說了。
她說其實告訴我也無妨,梅家的脊樑其實不是梅尹?
不是他?一個兵部侍郎難道還有更大的靠山?我驚訝的看着她,問難道針對我的另有其人。
她點頭說是,梅尹還有一個兒子,名爲梅江潮,他纔是梅家的脊樑。
原來如此!
我撫摸着下巴,眼神凝重,問青寧梅江潮什麼身份?青寧說這個不能告訴,如果我能查得到,可以自己去查,反正她不能說出來。
我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亂說的,禍從口出,說了不該說的事,可能會給她帶來災難,便不再多問。
給我說完這些,青寧就要離開,我想送一下她,她說了一句不用,就直走出門。我搖搖頭,她雖然外表冰冷,內心卻如一爐子火,典型的外冷內熱。
今天夜裡,久久不能入眠,心裡格外擔心夢蝶。次日清晨,我頂着黑眼圈,帶上銀子和一點乾糧趕往青州。
快馬加鞭,足足用了十八天時間纔到了平陵縣。這個縣城十分繁華,來自各地的商品屢見不鮮。在平陵縣吃過一點東西,我找人問了一下南山村在何處,然後又換了一匹馬,往南山村過去。
入南山村,我發現這只是一個小村子,其間暖意融融。不是因爲溫度,反正這種感覺很奇怪,無法形容。總之,在這個村子裡面,能讓人心情放鬆,彷彿身上的毛孔都張開來,要將身體之中的濁氣都吐掉。
現在是春耕時節,不少人在田間勞動,怎麼看都像一個普通的村子。我懷疑,這裡真是謝家的居住之地嗎?下馬找了一位農夫,問他村子裡有沒有姓謝的人家?
農夫警惕看着我,說不知道,村子裡沒有姓謝的,只有姓王和陳姓之人。
他雖說沒有,可是從他的表情來看,這裡定與謝家脫不了關係。我又問了一遍,可他否定得很果斷,我知在他這裡恐怕很難打探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說了聲打擾了,便獨自進村裡去。
進村的路上,我見到幾個小孩,我覺得小孩子應該比較容易哄騙。看準了裡面一個穿着比較破爛的孩子,到他面前,說小朋友,你知道謝家在哪兒嗎?
小孩跟剛纔的人一樣,上下看了一下兩眼,然後說不知道。我拿出來一錠銀子,說只要他告訴,這錠銀子就是他的,可以買好多糖。
他靜靜地看着我手中的銀子,緩緩將手伸過來,馬上碰到銀子的時候,又
把手縮回去,說他媽講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來。我拉着他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說現在沒人,你講了也無所謂。
他還在猶豫不決,清明的眼中滿是爲難。過了許久,還是搖頭。我嘆了口氣,不再詢問他,把一錠銀子放到他手上,說這就當個見面禮吧!
小孩呆滯地將銀子捏着,很不明白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其實,我很欣賞他,小小年紀,能不爲金錢所誘惑,實屬不易。
給了他,我不等道謝,就離開。走了兩步,小孩突然叫住我,說村南頭,門前有二槐樹,此家人姓謝。我感激地回過頭,說謝謝!
根據小孩所說,我往村子南面過去,尋找了半天,纔看見所謂的門前二槐樹之家。房子爲土牆房,不破,也不顯得奢華,反而像是如同平民之家。
那個小孩子應該不會騙我,懷着激動的心情,我上前敲門。片刻之後,一個四五十的男人打開門,穿着一身麻衣,問我何人?
我先恭敬的鞠躬,以示自己的敬意。然後說鄙人姓王名琥,素聞謝家醫術高明,今日前來,爲家中親人求醫。麻衣面目不善,說此間沒有勞什子名醫,還不速速離去,不然,會讓我惹上麻煩。
我不聽,說不怕麻煩,但請告知!他不耐煩地用雙手將我退遠,而後嘭的聲將門關上。我在門外,高聲說家中好幾條人命等着救,還望高人行個方便。
屋裡沒有半點聲,好似此人已不在這裡。謝家究竟是怎樣的家族,竟搞得如此神秘。
又叫了幾聲,依舊不見任何聲響。便說他不指引,我就在門前一直等着。
寂寥依舊,沒有半點回聲。
不知何時,天間竟下起小雨。淅淅瀝瀝,微微冰冷。人語云:春捂秋凍,毛毛雨有些冰冷刺骨,令我身體顫抖。
直到夜間,雨不斷增大,從頭髮上滑落而下的雨水苦澀了我的眼睛。裡面的燈還亮着,我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就讓他這樣站在外面,不會出什麼事吧!”
男子聲音冰冷,說別管他,愛怎麼樣是他的事。聽了此話,我心裡有點失落,還以爲會有機會的。
半夜,渾身溼透,身上的衣服緊貼皮膚,冰冷隨着雨水鑽進毛孔之中。等待往往是漫長的,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已經兩三點。
兩聲輕微的敲門聲殺破夜空,是從裡面傳來的。我剛反應過來,就聽見那個女聲問:“你還在外面嗎?”
雖然她看不到,我還是興奮地點點頭,說在,問她是不是知道謝氏家族在哪兒,又
或者說她就是謝家的人。門內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謝家在哪兒她不能告訴我,這是祖上的規定,不過倒是可以給我一些信息。
我說你講,我聽着。頓了一下,她道:“謝家毫無疑問是當今世上第一大族,人口上千。而且就定居在這南山村周圍,每個十五的清晨,都會有人送些必須品進入謝家。”
說道這裡,她停下了,告訴我她能說的就這麼多,再說下去就要犯忌了。我由衷地道了聲謝,然後離開。
雖然今晚沒有月亮,但我依舊記得,明天就是十五。也就是說,明天一早就會有人送東西到真正的謝家。那個女人告訴我已經夠多了,接下來的事只能靠自己。
我找了一個大樹,靠着樹幹睡一小覺。天色還未明瞭,我就醒來,在村裡尋找起來。看看有沒有比較寬廣的路,千人需要的生活必須品,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要運送過去,必須要用到馬車之類的交通工具。
我原路返回到村口,才注意到路上有馬車的痕跡,而且這條路不是通往村裡,而是到南面去。
沿着路看過去,那邊就是兩片山林,路一直延伸在山中。或許沿着這條路過去,就是所謂的謝家。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我決定還是等一會兒,也不差這個把小時。
約莫半小時後,一羣車隊從村外進來,順着路過去。我先隱匿身形,等他們過去,遠遠跟着。
走了十幾分鍾,繞過眼前這座山,到了山的另一邊。我擡頭看去,居然見到山上宮殿林立。雲在半山之中飄浮,真懷疑我是否進入仙境之中。
那羣車隊停了下來,幾個穿着白色衣服,年齡跟我差不多的男子過來,將所有物品都卸下來,然後打發這些人趕緊離開。
等車隊走後,我趕緊過去。週轉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真不容易。
眼前的景象,讓謝家在我心中的神秘感又增加了幾分。
剛到剛纔馬車停留的地方,一把劍就停留在我的脖子,我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拿劍挾持住我的這個人看着我,一臉兇狠,說私人領地,禁止進入,還不速速離去。
這樣子,就像要把我吃了。面對這樣一個未知的家族,我心裡居然有點恐懼,這種感覺那怕在戰場上也沒感受過。可是,爲了丈母孃他們,爲了夢蝶,我必須進去。
沉下自己以往的暴躁,讓自己語氣柔和一點,說我是來求醫的,望小哥行個方便。可是這人並不買我的賬,反而大聲呵斥說再不離開,就別怪他不客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