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兄弟,要給你找個安靜的地方嗎?”稱呼雖然是兄弟,但是花語卿對楊幺的態度儼然就像是陳等對他的待度一樣,以小弟自居。
楊幺點了根菸,漫不經心地說道:“現在就算知道誰在搞鬼也沒用,恐怕連香爺都不過是枚棋子而已。眼下這節骨眼,得先找到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辦法。前面路口把我放下,你把人看好就行了。”
“明白了。”花語卿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聰明不代表有智慧,有智慧不代表有計謀,在這一點上,花語卿現在是深有體悟,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玩的那些在楊幺面前完全就是小兒科,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楊幺這個傢伙真涉入了自己這個行當,那會是怎樣的精彩?
“你知道小鳥的窩在哪嗎?”楊幺不冷不熱地問道。
花語卿眉頭微微一皺,若有所思地說道:“楊兄弟,小鳥這個傢伙不簡單。香港雖然出過很多神話,但那都是四大探長時代的事情了。這幾十年來,從沒聽說過誰是一夜成名的,而這個傢伙就是,不僅一夜成了名,而且還打下了屬於自己的天下,所以……”
楊幺微笑着說道:“在北京,我也認識個姓花的,不過她是個女人,她可不像你這麼愛說廢話!”
花語卿默默掏出電話,直接找人打聽起了小鳥的窩在哪裡。
不稍片刻,花語卿的手下便是回覆了信息,接完手下的電話後,花語卿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楊幺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了?難道他住在特首家?”
花語卿搖了搖頭,心事重重地說道:“那倒不是,只是他現在跟鄭永勝在一起。”
“說詳細點。”楊幺不動聲色地說道。
花語卿有條不紊地說道:“鄭永勝是鄭家第三代中最得鄭老爺子喜歡的,從美國留學回來後在家族企業中做出了不小的成績,可以說是鄭家未來的準接班人。我的人說,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鄭永勝和小鳥一直都在李懷恩的賭場裡頭玩。李懷恩是李家的嫡親,和李嘉誠是近親,算是他的侄子,搞了一個金錶會,吸納的都是香港各界的精英。”
楊幺不動聲色地說道:“明白了,聽你的口氣,這個金錶會,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吧?”
花語卿面無表情地說道:“的確是這樣,他們採取的是吸納式會員制,都是他們主動發出邀請,也可以由其它會員來推薦,至於自己審請的……一般都是不通過。金錶會自打成立以來都沒有江湖人物進去過,這次小鳥能進去……”
“嗯,懂了。那你知道地方在哪嗎?”
“知道。”
“送我過去。”
“好。”
花語卿沒有任何的猶豫,他這種年紀已經不是小年輕了,很多事情如果還要讓別人說兩次的話,第一是他臉上不好看,第二是別人也會不耐煩。最重要的是,在他看來,他的擔心完全都是多餘的,能夠憑藉一張嘴就把香爺說服的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了?
金錶會,位於中環金融街某大大廈的頂層,就憑這選址就不難看出,這個金錶會大有問鼎香港金融界的意思。
楊幺對香港這座城市沒有什麼好感,當所有人都往錢看的時候,就會少了人情味。不過想想也有些可笑,一個從部隊大院裡走出來的孩子竟然想要人情味?
金錶會的電梯是獨立的,只有金錶會的會員和工作人員才能乘坐,而這獨立的電梯又分成了工作人員和會員專用。
四扇電梯門的前頭,都站着兩個身着黑色西服的保安。
八名保安明顯不屬於大廈保安隊的管制,他們的工作服一水的都是阿瑪尼,估計連那些豪門保鏢都很難享受到這種待遇吧?
楊幺尚未走到那金錶會電梯區域,就有兩名保安從一旁的房間裡走了出來,與那站在電梯旁的保安不同,他們的賣相不是那麼好,但是他們的氣質卻是比其強了不止一倍,一看就知道都是軍人出身。
“先生,對不起,這裡是私人電梯。”保安的態度很客氣,並不像某些私人會所的保安那樣蠻橫。
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對方沒笑,但就是這種客氣的態度,也贏得了楊幺的好感,楊幺微笑着說道:“我很喜歡你這種態度,看在你態度的份上我不爲難你,我叫楊幺,告訴你們老闆,我來了。”
“請稍等。”說話的保安進了辦公室,另一個保安則是守在楊幺身旁。
“楊幺?”李懷恩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一臉的茫然,在他的記憶中自己根本不認識這麼個人。
“你們認識嗎?”李懷恩看了看牌桌上的其他人。
一干人等均是神情漠然的搖頭,對於能夠坐在這張牌桌上的人來說,他們不認識的人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李懷恩不以爲然地說道:“既然都不認識,那就打發他走吧。”
“先生,對不起,我們老闆正在休息。你可以十點之後再來,看看他有沒有時間見你。”
保安的回饋令楊幺很滿意,之所以報上自己的名字,是爲了看看對方認不認識自己,一旦認識,那麼這事兒恐怕就得費點麻煩。像楊幺這種身份,做事就是這樣,不怕你不認識,就怕你認識,到時候七大姑八大姨的關係一拉出來,還不夠麻煩人的。既然你現在不認識,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不爲難你,你就在一旁看着吧。”楊幺似笑非笑地說道。
保安的眉頭驀然一緊,從一開始他就看出來了楊幺來者不善,而且還不是個等閒之輩。
當過兵的人都有一種直覺,特別是他這種在部隊裡摸爬滾打很多年的人,對於真正的強者是什麼模樣他們都心知肚明。
但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如果他今天就這麼讓楊幺上了樓,那他以後也就別想再在這個圈子裡混了,到時候別說是這種保安了,就算是停車場保安也不會有人要他。
從對方的目光得到答案的楊幺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不過我會手下留情的。”
“老東西們都走了,現在的香港徹底成了咱們的天下了。”
“老東西雖然走了,但是父輩們都還在。”
“放心好了,他們用不了多久也得走。他們可是家族的中堅力量,家裡頭怎麼會把他們留在香港這個事非之地?”
“北京那位不是都特意接見了老傢伙們嗎?這些老傢伙幹嘛還要急着跑路。”
“就是因爲見了纔要跑,這些老東西當主子當習慣了,讓他們當奴才他們哪裡幹?更何況一朝天子一朝臣,誰知道留下來會是個什麼後果。”
“葉小姐,該您了。”
“我不去。”
葉水心面無表情地合上了牌,她的牌面很好,兩個A。只是在聽到楊幺的名字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心情玩了。
“水心,你怎麼了?”鄭永勝關心地問道。
做爲同校同學兼好朋友,鄭永勝對葉水心的瞭解超過了任何女人。
在留學期間,葉水心就是靠着每週去拉斯維加斯玩幾把贏到了開公司的第一桶金,所以她打牌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鄭永勝心裡十分清楚。
葉水心面無表情地說道:“剛剛李公子說的楊幺我認識,是家裡面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
鄭永勝不覺一愣,很快便是說道:“你的意思是……他是爲你來的?”
葉水心搖了搖頭,不解地說道:“應該不是,我和他還沒有見過面。”
“既然這樣……”
“老闆……”
鄭永勝的話還沒有說完,李懷恩的下屬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怎麼了?”李懷恩面帶不悅地問道。
“砰!”
話音剛落,房門便是被兩個魁梧的身軀撞開,撞門而入的人此時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吐着血沫,而在門外則是橫七豎八地躺着會所的保安、各位公子哥的保鏢以及會所的工作人員。
“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楊幺嬉皮笑臉地走進了房間,他的口氣和態度令人很不爽,但是看看他身後那羣人,所有人都只能將這股不爽壓在心裡。
門雖然隔音,但是總可以開門報告吧?但問題是,這些人都沒有機會開門說話就被放倒了。最後這個進來的人,很顯然是被楊幺放進來的,他在見到楊幺的時候,恨不得直接跪下去。
楊幺大大方方地說道:“不好意思,掃了各位的興。今兒我來這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爲了找小鳥問一件事。”
身型消瘦、戴着黑框眼鏡的小鳥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目光如刀地凝視着楊幺說道:“我就是小鳥。”
楊幺笑道:“你就是小鳥啊?那就好了。我就是想問問你, 你的鳥到底有多少啊?不然的話,怎麼會取這麼個外號?”
小鳥冷冷地說道:“你想死嗎?”
楊幺不假思索地說道:“想。怎麼,你可以幫忙?”
“樂意效勞!”小鳥二話不說就掏出了腰間的手槍,一把純銀質地的****。
看到這把槍,楊幺的小眼登時就眯了起來,壞壞地笑道:“我聽說鳥越小的男人越喜歡玩大槍,本來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