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街坊鄰里中,除了林先生父女、胡醫師和雷曉飛外,全是不識字的人,套用前世的話來說就是:一班文盲人。
會計的人選就只能在這雷曉飛他們幾人中產生了。林先生和胡醫師因自身還另有職業,所以,雷曉飛認爲最合適的人選是林採微。但他在此地的資格不老,還是不出聲爲宜。
誰知這次卻是林先生開口了,他說道:“我認爲雷小哥最合適,理由有三:一是從食店起的店名和對聯中,可以看出雷小哥識文識墨;二是從雷小哥這幾次建房中,可以看出他會算術;三是這次‘合作社’由雷小哥倡議,很多構想都在他的胸中,所以錢在他手用起來就更方便。”
林先生說完,衆人紛紛贊同。胡醫師更是雀躍,說道:“我已見過雷小哥的文采,這次終於可以見到雷小哥的筆墨了。”
雷曉飛狂汗,毛筆字他還是小學時學過兩節課的臨摹,現在連毛筆怎麼抓也忘得一乾二淨了,更不要說是寫毛筆字。他急中生智,連忙推卻道:“大家聽我說,我並不適合掌錢,原因也有三:一是正因爲主意是我出的,所以我要避嫌;二是也因爲很多構想出自我,所以更應該讓另一個人掌錢監管,這樣可以杜絕一些漏洞和不必要的支出;三是我已兼職食店廚師和設計總監,再也分身乏術,所以大家還是另請高明。”
衆人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就議論紛紛起來。
胡醫師看到雷曉飛胸有成竹的模樣,就賴皮地說道:“我們不理,反正大家選你雷小哥,你認爲不合適,就你自己找人頂替。”
雷曉飛心裡鄙視了這個老狐狸一把,但又不得不承認他的眼光毒辣。他就對衆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推薦林採微林姑娘,她不是公認手巧、能文會算嗎?而且她的作風認真,我認爲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衆人聽後,也一致認爲合適,就紛紛贊同。雷曉飛怕夜長夢多,馬上趁機敲定:“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現在開始,林採微林姑娘就是‘合作社’的會計兼出納。大家回家拿錢來交到林姑娘處。”
掌管家中財政的人紛紛起身,回家取錢去了。胡醫師沒動,他好奇地問雷曉飛:“什麼是會計兼出納?”
雷曉飛又汗了,剛纔因達到目的,一高興又漏口了。他忙邊推胡醫師邊玩笑地說道:“會計兼出納就是掌錢的。您老還不快回去拿錢來,遲了就不讓您入股。”
雷曉飛打發了胡醫師後,又讓林採微回家拿紙筆來記錄參股的人員和資料。
這時,張天牛卻哭喪着臉走過來,對雷曉飛說道:“飛哥,我爸爸說家裡沒有錢入股,會不會不讓我們參加‘合作社’?”
雷曉飛忙安慰道:“誰說不讓你們參加?除非你自己不願意,否則,這裡所有的街坊鄰里都可以參加‘合作社’。我們還等着你天牛去抓魚呢。”
雷曉飛接着又對張鐵匠解釋:“張叔,沒錢入股,您不過是少了分紅。現在有資金,我們就改變*作方式,以後按出工給工錢,您出工越多工錢就越多,有了錢以後,您可以再入股,不過因爲‘合作社’資產擴大了,到時的每一股可就比現在要值錢了。”
張鐵匠聽着連連點頭,他拉住張天牛對雷曉飛說道:“我們兩父子有的是力氣,我們跟定你雷小哥了,一定要過上好日子。”
霎那,張天牛也緊緊地抓住父親的手。這一刻,他們兩父子的心連在了一起。
林採微家最近,而且家中的紙筆墨是現成的,所以她回來最快。當她鋪開紙記錄好高山的資料,收好銀票後,衆人才陸續拿錢回來。胡醫師又搶了個先,他邊交銀票邊扮出一副苦相對雷曉飛說:“雷小哥,我已經把棺材本交給你啦,以後我就吃定你了,你可要給我看住棺材本,別讓我百年後連棺材也沒有。”
雷曉飛心裡又鄙視了這個老狐狸一把:哼,您老現在不也天天吃定我嗎?但表面上雷曉飛卻笑吟吟地對胡醫師說道:“您老就放心吧,我到時一定會給您賺兩副棺材回來。”
衆人“轟”地鬨笑起來。
胡醫師氣急敗壞地叫嚷道:“我要兩副棺材幹嘛?”
雷曉飛繼續笑着說:“兩副不就有選擇了嗎?到時您老喜歡哪副就用哪副,買一送一,您老大賺了。”
衆人笑得更狂。胡醫師氣得吹鬍子瞪眼,卻又奈何不了雷曉飛,唉,每次鬥嘴都是他吃定雷小哥的虧。
在胡醫師和雷曉飛鬥嘴間,林採微已登記造冊完畢。雷曉飛就告訴林採微計算方式,讓她計算出籌款一共多少、分成多少股、各人佔的股份。
雷曉飛則和衆人解釋起如何分紅來。他擬定的是最簡單的股份制,每一年覈算一次,得到的利潤扣除發展的基金外,其餘的按入股的比例分紅。如果以後想參股的,則按參股時的資產評估,折算參股每一股的股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