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三個老古董的聖誕節
面對兩位老朋友的祝福，羅伊納面部的表情管理卻幾近失控。原因也非常簡單，已經是幽靈形態的她雖然比普通的幽靈要強大許多，甚至可以觸碰實體，但她終究是靈體形態，別說享用美食了，連味道都聞不到多少，連平時待客時的茶水與點心都是用魔法糊弄過去的——之前和薩拉查說的“可以感受到味道”云云，都是在嘴硬罷了。其實她的味覺幾乎喪失殆盡了。她死前把絕大多數精力都放在瞭如何保留魔法實力上面，味覺這種東西，真的沒有考慮太多。
這就像是一個病人手術後不能進食，然後她的兩位損友一人抱著一個全家桶在她病牀邊上開炫一樣。
萊斯只瞥了一眼羅伊納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然後他嘿嘿一笑，告訴羅伊納自己最近搞了點有趣的小玩意兒。
“記憶藥水！”他反手摸出一個散發出彩色光芒的水晶瓶。
“哦？”羅伊納眉頭一鬆，她知道薩拉查大概率能解決幽靈聞不到味道的問題，他可不是無的放矢的人。
“我們只需要把品嚐美食時的記憶提取出來，加入到這種藥水裡，然後你再抹到身上，就能體會到食物的香氣啦！”
羅伊納：……
赫爾加：(。-ω-)
羅伊納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能重新感受到食物的香氣可是最高優先級的事，她也就特意沒往細處想。
萊斯用魔杖頂住自己的太陽穴，將一縷銀白色的記憶從腦海裡提取了出來。
他一彈指，水晶瓶的塞子就蹦了起來，一小團藥液從中飄了出來。
散發著五彩光芒的藥液漂浮在空中，在重力和魔力的雙重作用下呈現出不規則的形狀，看起來奇幻而又詭異。不明真相的人看見這場景一定會對此產生崇高的敬畏，但這實質上說穿了就是個“幽靈餵食器”。
銀白色的記憶和五彩的液滴結合後，在一陣閃耀的光芒過後，變成了萊斯調製出的龍舌蘭日出的配色。羅伊納只是看一眼就彷彿看見了一輪初升的太陽在冉冉升起。
“嚐嚐我調的酒？”萊斯一揮手，液滴就朝羅伊納飄去。
雖說按薩拉查所說，羅伊納將液滴抹在靈體的任何一處都能感受到內部蘊含的味道，但她還是操控著液滴朝面部的嘴巴飄去，讓液滴和她的嘴脣相接觸。
下一刻，羅伊納就讀取出了液滴裡攜帶的記憶。一股久違的悸動從靈魂深處產生，讓她的靈體顏色都發生了一絲變化。
閉目回味了許久，羅伊納睜開了眼睛，看著萊斯說道：“薩拉查，妙呀！”
萊斯挑了挑眉毛：“當然，我可是世界上最好的魔藥師。”
對於薩拉查堪稱狂妄的“自誇”，赫爾加和羅伊納都沒有反駁，因爲這是在陳述事實。
當然，不反駁不等於不添堵，赫爾加是一定要趁機給薩拉查“當頭一棒”的。
於是她故意問道：“真的嗎？太好了，世界第一魔藥師先生，能不能給我做一份長生不死藥？”
這可難不倒萊斯。他一口答應，並表示還請女士自帶魔藥原料，他所要的不多，一塊魔法石足以。
只要提供魔法石，他立刻免費爲她製作長生不死藥。
羅伊納站在一邊，靜靜看著兩位老友拌嘴，這場面讓她依稀回到了當年。以前他們兩個就是喜歡這樣互相找對方的茬的。
“再來一杯。”記憶帶來的餘韻消散後，她迫不及待的又點了一杯龍舌蘭日出。
“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的發明，記憶藥水這個名字實在是太爛了。”服下第二“杯”龍舌蘭日出後，羅伊納開始思索要不要幫薩拉查的發明取個新名字。
“你看，這藥液漂浮起來的樣子多像一個泡泡，裡面又蘊含著記憶，不如就將其命名爲憶泡？”赫爾加提出了自己的建議，萊斯和羅伊納都是眼睛一亮——這個名字相當不錯。
“就它了！”萊斯一錘定音，將記憶藥水和記憶相混合後的產物命名爲“憶泡”。
在這之後，羅伊納又迫不及待的點了幾份其他口味的憶泡，包括赫爾加提供的那幾種烈酒，以及一些聖誕宴會期間霍格沃茨提供的食物。
“開心！”在一連服用了十幾個憶泡，“享用”了好幾款菜餚、飲品後，連一向以深沉著稱的羅伊納都忍不住誇讚起了老友的發明來。
“對幽靈來說，這簡直就是排名第一的發明。要是讓外面的巫師知道有這種好東西，怕是會有更多的人選擇成爲幽靈吧？”羅伊納在喝下第三“杯”龍舌蘭日出後感慨道。
其實每個巫師都能實現某種意義上的永生——製作魂器者除外，那就是在死亡來臨時不登上前往來世的車，轉而回首。
當死去之人的靈魂回到現世後，他們就自動變成了幽靈，可以在自己生前活動過的地方徘徊，甚至還能和生者交談、聊天。
這其實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永生了，海蓮娜、巴羅都是靠這種方式從四巨頭時代一直“活”到了現代。
那麼代價是什麼呢？此生再也感受不到食物的氣味就是其中之一。幽靈們甚至需要把食物故意放到變質來讓自己聞見一點點氣味。那種腐臭的味道，任何活人都避之不及，幽靈們對此卻是無比期盼。
更可怕的是，選擇成爲幽靈是條不歸路，一旦踏上那就無法回頭了。不是你想轉生就能轉生的，你將永遠成爲一個既非生亦非死的幽靈。
在學校裡見識過幽靈們的真實生存狀態後，基本沒有巫師願意選擇這條道路了。
不過薩拉查的這種發明要是推廣出去，或許會讓“變成幽靈”這個選項變得極爲誘人。
萊斯搖了搖頭，對羅伊納的感嘆不置可否。
別鬧了！你真以爲這藥水很容易製作嗎？幽靈們又沒錢，爲什麼會有魔藥大師爲幽靈們特意免費製作這種藥水？真以爲魔藥大師都是慈善家？
更重要的是，絕大多數幽靈和羅伊納不一樣，他們是無法觸及那些現實中的物品的，那他們難道還能每次都讓人給餵飯嗎？
萊斯看似提供了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但實際上就如同麻瓜們幾百萬美元一針的癌症特效藥一樣，根本上只是服務於個別幽靈的。
以萊斯的性格，他最多隻能爲羅伊納、巴羅和海蓮娜三個幽靈提供記憶藥水，剩下的幽靈他又不熟，真沒那個耐心。
而且，這種魔藥說不定要絕版了，因爲這味魔藥的最後一味原料就是赫爾加送給萊斯的那種滅絕上千年的草藥——羅盤草。
這種植物在羅馬還沒變分裂成東西兩塊時就基本宣告滅絕了，萊斯能在現代用羅盤草製作魔藥還是因爲他誤打誤撞之下直接把赫爾加從一千年前給接過來了。
要是萊斯的羅盤草復活計劃宣告破產，那這種藥水羅伊納是喝一滴少一滴。
但這些事情沒必要和羅伊納說，免得攪擾了她的興致。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羅伊納幾乎把各種美食美酒嚐了個遍，水晶瓶裡的藥水都快見底了。
又一次飲下龍舌蘭日出後，羅伊納眯起了眼睛：隨著服用次數的增加，憶泡帶來的震撼感在逐漸衰退，就像麻木了一般。
萊斯注意到了羅伊納表情的變化，於是恰到好處的拿出了一瓶遺忘藥水。
因爲服用次數過多而沒那麼震撼？那你忘掉你喝過不就可以了嗎？相當於又一次重新飲下這款飲料。
而且萊斯的這款還是爲羅伊納這種實力高強的巫師特別定製的。
將藥水遞給羅伊納的時候，她臉上直接浮現出了驚喜的神情。她將液滴塞到了腦袋裡，然後將關於龍舌蘭日出的記憶全部集合了起來，讓遺忘藥水吸收。
等最後一絲記憶也被吸入後，藥液液滴從她的靈體中飛出，帶著一股濃郁的酒香落在了地面，而羅伊納已經忘記了那味雞尾酒的味道。
又是全新的體驗啦！
羅伊納開心了起來。
今年的聖誕節確實過得很美好。
先是“大吃大喝”了一頓後，羅伊納和兩位老朋友聊起了天。，然後她就從赫爾加那裡得知了一個震撼的消息：薩拉查二次覺醒了。
羅伊納：！
不過她倒是沒感到太奇怪，因爲早在生前她就覺得四人中最早二次覺醒的不是她就是薩拉查。薩拉查帶著記憶變成小孩子後，在鮮嫩的肉體的作用下，發生二次覺醒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因爲鮮活的肉體帶來的是完全不同的心理狀態，在這種肉身的作用下，領域再一次覺醒是相對比較簡單的。
至於她和赫爾加這種老登，想二次覺醒是很難的。領域已經成爲了他們靈魂的一部分，簡直如自身的器官一樣融入了靈魂，想產生大的質變是非常困難的。
不過這不妨礙她對薩拉查二次覺醒後的領域產生好奇，想了解一下老朋友二次覺醒後的領域是什麼形態。
萊斯就簡單和她解釋了一下，差不多就是以前自己囊括的範圍只有“水”，而現在囊括的範圍是一切液體。
“厲害了我的薩拉查！”羅伊納對萊斯的這次進步表示了驚歎，同時她心底也隱隱有點想法。老朋友的二次覺醒給她帶來了啓發，讓她有了一點關於自己領域二次覺醒的頭緒。
“誒，對了，薩拉查伱是怎麼做到二次覺醒的啊？”在產生了一絲靈感的同時，羅伊納也很好奇薩拉查是如何做到的——總不能是睡了一覺就自動二次覺醒了吧？
萊斯：……
赫爾加：噗嗤。
羅伊納：？
困惑的目光在兩人面上掃來掃去，幾秒鐘後羅伊納臉上就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來如此……噗嗤。”她也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敢打賭，薩拉查二次覺醒的原因絕對和戈德里克有關。再考慮到老朋友的狀態，以及戈德里克一直下落不明的狀態，羅伊納覺得問題的根源大概率在他那個小徒弟身上。
之前薩拉查帶她拜見過自己，羅伊納對那個小姑娘的印象可是非常“艾德里安”的，所以估計是薩拉查艾德里安綜合徵犯了吧。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萊斯怒了：“現在岩漿也是我的領域管轄範圍之內了，我的學生還是隨我的。”
羅伊納、赫爾加：嘿嘿嘿。
薩拉查這種行爲，就像妻子生下來的小孩皮膚黝黑然後自己去把皮膚曬黑一樣，掩耳盜鈴罷了。
“原來——”羅伊納的話說到一半，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你剛剛有說岩漿？”她猛地反應了過來。
萊斯：誒嘿~
“沒錯。”
羅伊納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
薩拉查這麼說的意思是……？她一下子想到了一個很駭人的可能。
“你的學生覺醒了岩漿領域？？？”她用不可置信的語調叫喊道。
不能怪羅伊納一驚一乍的，實在是因爲這個消息過於驚人了——那個格林格拉斯才幾歲啊，怎麼就覺醒領域了？！
“沒。”
薩拉查的話讓羅伊納鬆了一口氣，但還沒等她的心落回肚子裡，薩拉查就補充了一句：“她只是摸到了領域的門檻而已。”
羅伊納：！！！
居然是真的！薩拉查不聲不響的就把學生培養到了這種程度！再考慮到自己對赫敏那幾乎是放養的態度，羅伊納心中升起了一絲緊迫感。
還好赫爾加還沒收學生，自己現在至少在三人裡面不是墊底……她這樣萬幸的想到。
不過敏銳且睿智的拉文克勞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赫爾加這傢伙的情緒太穩定了！而且她似乎比自己更早知道薩拉查學生觸及領域的事。
羅伊納記得上次赫爾加在自己這裡可是表現出了很強的收徒意願的，這就很奇怪了。
以羅伊納對這位老朋友的瞭解，要是薩拉查的學生都已經學到領域那一章了，她卻連學生都還沒收，明年又有極其隆重的比賽這個大前提，那赫爾加的表現可實在是太異常了。
於是羅伊納·拉文克勞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開口問道：“赫爾加，你的學生一定是土系的領域吧？”
“哈哈，當然——”猝不及防之下，赫爾加一下子就把真話給吐出來了。
羅伊納：！！！！！！！
————
更新來啦！
提前祝大家六一快樂！
順帶別忘了給角色們比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