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帥營。
藍玉正在與手下衆人,商議行軍路線。
“大將軍,我軍抵達慶州之前,還有不少路程。”
定遠侯王弼進言道:“此行北伐,還有不少新兵。末將建議逐漸增加行軍速度,讓他們適應!”
藍玉點了點頭,王弼是他的愛將。
大明連年北伐,一代人老去,新一代的士兵,還沒有經過血與沙的磨礪。
“末將以爲,在訓練之餘,也可以定期舉行軍中小比!”
延安侯唐勝宗進言道:“讓士兵們在實戰切磋中,認清自身實力!總比見了蒙古韃子,被嚇尿了褲子強。”
武定侯郭英則是冷笑道:“若是小比,我的斥候營就不參加了吧,否則奪魁沒有懸念。”
若是別人這般說話,肯定會被嘲諷。
可武定侯郭英,絕對有資格!
耿忠和孫恪沒有意見,藍玉便看向徐輝祖和李景隆。
這兩位功勳之後,都是第一次前去北伐。
他們手下的士兵,跟藍玉麾下的老兵相比,還差了不少火候。
“大將軍,末將絕對沒有意見!”
李景隆抱拳行禮。
他在郭英麾下聽令,對方看在李文忠的面子上,可謂是對他照顧有加。
手下士兵,更是與郭英的斥候營一起訓練,戰力增長不可同日而語。
反倒是徐輝祖,則有些尷尬。
這位開國第一將的後人,倔強的模樣,像極了他老子。
藍玉有意讓他在麾下聽令,可徐輝祖卻不想讓人說三道四。
主動去了左副將軍唐勝忠賬下。
唐勝宗沉穩有餘,進取不足,軍隊的戰鬥力,與郭英不可相提並論。
對於徐輝祖,更是直接放養,伙頭兵如今還是由寧王府的武將負責訓練。
唐勝宗更是對寧王府的人不聞不問,在其看來這夥人不過是來混資歷。
根本不可能幫助明軍太多。
“末將也沒有意見!”
徐輝祖抱拳行禮,李景隆卻冷笑道:“輝祖,你的伙頭兵,當真要參加大比?豈不是自取其辱?”
“莫要打沒了士氣,見到北元韃子不戰自退!”
徐輝祖反脣相譏,“那便希望你的士兵,可別都是何春之流!被我帳下小卒擊潰!”
眼見兩人火藥味十足,藍玉皺眉道:“都給我閉嘴!”
“我等此行前去慶州,還要與秦王,晉王,燕王的軍隊會和!”
“到時候三軍出師之前,也要進行演練!”
“誰若是給本將軍丟了面子,莫怪本將軍不講情面!”
衆將聞言,紛紛拱手行禮。
“是,大將軍!”
衆人都清楚,近些年燕王朱棣在軍方的話語權越來越重!
北平也多爲百戰老兵,燕王朱棣麾下更是猛將無數。
藍玉爲了太子朱標,以及朝廷軍的威勢,也打算壓一壓三大塞王的軍威!
上面的將軍們,還在商議軍中小比。
身爲小卒的朱權,卻已經開始帶着衆人訓練。
“朱兄弟……你慢點……咱們跑不動了……”
“以往總旗他們都教咱揮刀,你咋總讓咱跑啊!”
“不行了,跑不動了,讓我喘口氣!”
小旗十人,除了朱權和藍彩蝶外,都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朱權笑道:“戰場之上,最主要的便是活下來。”
“打不過就跑,你們想想,若是連跑都做不到,那去了戰場,纔是九死一生!”
事關身家性命,衆人不再抱怨,再次跟上朱權的腳步。
“李嘉那旗人馬,還真是有意思!”
“呵,人家每日除了跟總旗訓練,背地裡還要練不少呢!”
“人家李小旗要當將軍,咱們目標也就是個總旗咯!”
面對同僚的冷嘲熱諷,李嘉默默忍受,他清楚出人頭地的機會近在眼前。
尤其是那個朱十七,越是接觸,李嘉越覺得此人的不凡之處!
“弟兄們,咬牙堅持!以後出人頭地,看他們誰敢嘲笑咱們今日努力!”
李嘉咬牙堅持,同旗的弟兄,都對這位小旗尊敬有加。
其他小旗爲了立功,往往會漠視手下士兵的性命。
李嘉與其他人不同,有些時候太過危險,他寧可不立功,也要讓手下弟兄平安歸來。
朱權同樣欣賞李嘉,他發現這位小旗擁有成爲指揮者最基本的素養。
從善如流!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會打仗的將軍,除了自身天賦外,也要善於聽取手下的意見。
李嘉的身手,同樣不容小覷,這廝的技巧有些不足,但力量十足。
加上身長八尺,雙手揮舞,就像一頭巨熊。
難怪當日,敢於出面挑戰何春。
“朱兄弟,我看藍兄弟總喜歡跟在你後面,你們也是同鄉?”
訓練過後,衆人不斷熟悉,李嘉問出了心中疑惑,“藍兄弟長得眉清目秀,肯定能吸引一羣姑娘!不像咱們,就是一羣糙漢子!”
朱權笑道:“我兩不僅是同鄉,還一起睡過覺呢!”
聽者無意,畢竟他們當兵的,晚上都睡在一起。
可藍彩蝶卻俏臉一紅,想起那晚在天香閣,四人同牀共枕的嬌羞場景!
藍彩蝶越想越氣,一腳踢向朱權。
“好腿法!藍兄弟的腿法,比那何春更快!”
“朱兄弟躲得真快!藍採腿法爲何覺得跟女子有些相似?”
“噓!別胡說,小心他踢死你!”
朱十七和藍採不斷交手,引得同旗人馬連連喝彩。
——
朱權的訓練,很有針對性,就是要提高衆人的體力。
戰場之上,步卒最容易暴斃,尤其是面對北元的騎兵。
充足的體力,並非爲了逃跑。
一支軍隊,如果沒有合格的斥候,必然會寸步難行。
徐輝祖正在讓自己的親兵,組建自己的斥候隊。
以朱權的瞭解,徐輝祖要立功,絕對不是來蹭經驗的吉祥物。
對方是徐妙錦的哥哥,爲了徐家三小姐,自己也要幫忙。
更何況,他還要查明藍玉的事情。
不能輕易讓這位功勳之將,犯下混賬事,給父皇殺害對方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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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天府。
老朱落筆,看向朱標,“這些時日,咱一直忙於政務,都快忘了那逆子!”
能被老朱如此冠以愛稱的兒子,恐怕唯有朱權。
“父皇,今日惠風和暢,不如前去寧王府看看?”
朱標邀約,老朱欣然答應。
“說走咱就走!順便在老十七那混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