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龐大的車隊從皇宮駛出,華蓋羅傘無數太監左擁右呼。一騎騎頭戴尖帽,身着褐袍,繫着大紅色披風的東廠番子行在前面。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百姓紛紛倉惶地跪倒,還高呼着。“九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遠遠的一個懵懂小孩朝一個白鬍子老頭問道:“爺爺,那是皇帝嗎?”
老頭一把捂住他的嘴,拉着他跪倒在地上。“別亂說話,那是九千歲!”
說話間,他還小心的看了眼周圍,似乎沒有人聽到他小孫兒的話,這讓他不禁放心了些。
“九千歲?”小孩眨着眼,奇怪的問道。“爺爺,你不是說人最多活得過百歲嗎,他爲什麼有九千歲呢?”
“大膽!”正在老頭被小孩的話嚇到時,行在前面的番子突然停在他們面前。“小小年紀竟敢詛咒九千歲!來人,將他帶回東廠好好審訊,肯定有人指使他這麼做!”
“是!”兩個番子走了過來,就要去抓那小孩。
“大人,大人。他還只是個孩子,求求你們放過他吧!小孩子不懂事,他不懂事啊!”老人立馬急了,連滾帶爬的跪倒在兩個番子的面前苦苦哀求道。躲在他身後的小孩也被這一變故嚇壞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老傢伙,給老子讓開!”一個番子大叫道。
“給老子滾!”令一個番子則直接一腳將老人踹倒。
“大人,大人。你們要抓就抓小老兒,放過孩子吧!”老頭死死地抱着兩人的腳,他的小孫兒則在他的身後緊緊地拉着他的衣裳,不停地哭着。
“爺爺,爺爺!”他的哭聲是那般的揪心,讓不少跪在旁邊的人都在心中嘆息,卻沒有一人敢有半點動作。東廠的殘暴是出了名的,誰敢表現出對東廠的不滿,那麼迎接他的除了東廠層出不盡的酷刑。
“動作快點!”後面傳來不耐地檔頭的催促聲。
兩名番子的臉上頓時變得猙獰。“媽的,你這是找死!”
說着,他們一把拔出腰刀,當頭朝老人的頭上劈去。
“住手!”一個聲音響起,那聲音帶着一絲太監獨有的柔軟,卻又不是那種不陰不陽地音調。
一個身穿黑色莽袍大約五十來歲的男子立於大車之上,男子長相很普通,但眉目間卻給人一種狡猾的感覺。他站在那兒不動聲色,自然有種壓力出現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中。
“督主!”所有番子都跪倒在地。
魏忠賢看着跪在地上死死抱着自己孫子的老人,眼神很是複雜,似乎想到了什麼。
“讓他們走吧!”他突然道。
下面的大小檔頭均是一愣。督主今兒這是?若是以往依着魏忠賢的脾氣,聽到有人對他不敬,便是抽筋扒皮這些事也幹得不少。今兒卻……
“還不快去!”魏忠賢的聲音稍微加重了些。
手下的檔頭觸及到他冷若寒霜的目光,不由心頭一顫。
“是!”他急忙應道。而後反身去下達命令。
老人抱着孫子,不斷地感謝着魏忠賢,頭磕得邦邦作響。
龐大的車隊沒有絲毫停留,又緩緩想着東華門行去。
東廠大檔頭帶着一行東廠頭目早早的候在東華門,在給魏忠賢見禮後便引着車隊進了東廠駐地。
“廠督,這便是屬下這些年收集到的後金的有關情報!”兩人很快進了一間密室,大檔頭馬上遞來一份摺子。
“嗯!”魏忠賢接過摺子,翻了幾下。他雖出身地痞,不曾識字。但自這些年進宮,或多或少也學到一些。更別說他當上司禮監大太監後,花費了大量時間來學習。
忽地,他眉頭一皺。“你來給本督解釋解釋,這爲何會記載着這多爾滾和布木布泰之間的風流韻事?”
大檔頭道:“督主有所不知,這布木布泰乃是蒙古科爾沁部的公主。前年嫁給了努爾哈赤四子皇太極。”
“這其中有什麼不同之處嗎?”魏忠賢問道。
大檔頭道:“屬下曾仔細研究,若是努爾哈赤死去,則皇太極和多爾滾便是其王位的兩個最有力競爭者。如若我們利用好布木布泰和他們的關係,說不得可以引起他們兩人之間的鬥爭。”
魏忠賢沉吟片刻,沒再說話又翻起摺子。“前些日子交給你辦的事,可曾解決?”
大檔頭的臉頓時變了。“撲通!”他突然跪倒在地。“屬下無能,請督主降罪!”
魏忠賢偏過頭看着他,聲音依舊沒有太大變化。“這麼說,你們失敗了?”
“屬下無能,前去追殺天機門傳人的一檔人馬全部被殺。天機門傳人也不知所蹤!”他幾乎把頭埋在了地上。
魏忠賢冷冷地看着他。若是按照他年輕時的脾氣,大檔頭都不知該死多少回了。
天機門,這是江湖上極其特殊的門派。它的每個弟子都以匡扶正義爲本職,每次但遇聖主降世,他們便會出山輔佐聖主。所以每一個朝代的皇帝都對他們敬畏有加。
在偶然的情況下,他發現天機門傳人的蹤跡,若是他能得到天機門傳人的幫助,恐怕真有機會……
但居然被這羣白癡搞砸了,一旦天機門傳人投奔了聖主,那麼以後東廠便是要麻煩不斷了。
但現在不是怪罪的時候,他緩緩深吸口氣,冷聲道:“還不塊起來!”
“謝督主!”大檔頭慌忙爬起來。
“本督再給你一個機會,儘快查清天機門傳人投到了哪裡?”
“是!”大檔頭慌忙點頭同意。不過他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督主!”大檔頭道:“最近不少後金僧人來到京城,似乎只爲找尋一根棍子。”
“一根棍子?”魏忠賢問道。“有什麼奇特之處。”
大檔頭道:“據說這棍子,關係着一個寶藏!”
“寶藏?”魏忠賢臉上頗有些動容。自從做了司禮監大太監之後,他便知道了明朝的國庫是多麼的空虛。若是能尋得一個寶藏的話,一定可以充實國庫。
他對大檔頭道:“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務必要把寶藏的秘密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