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女孩之中，突然衝出一人……
那女子身形矯健，手中一道寒芒直奔董書恆腰間而來。說時遲那時快，離董書恆最近的蔡樹森一把把董書恆推翻在地，整個人迎了上去。
那女子也被這驚變弄的一慌，手上的匕首竟也改了方向，正好紮在了蔡樹森的胳膊上。她還不死心，想拔出匕首去尋倒在地上的董書恆。
可是蔡樹森忍着痛抓住了匕首的木柄。
這麼一來這個女子的動作就被遲緩了半秒。
此時旁邊的警衛才反應過來，一擁而上，把這個女子按倒在地。
這女人四肢都被按着，還在不斷掙扎。她纖細的腰肢就像水蛇一樣扭來扭去，從不同的方向發力試圖掙脫，弄得按住她的警衛們狼狽不堪。
這時董書恆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剛纔摔了個狗吃屎，可是這不能怪蔡樹森啊，要是沒有小蔡剛纔那一下，自己就真的要穿越走了。
董書恆瞪了那個被壓在地上的女子一眼，這個女子身材很高，怕是有1米7，剛纔可能是故意放低身形，不然在人羣中這身高特別容易被人注意到。
這個女人臉部輪廓清晰，棱角分明，立體感很強。
不像魏玉珍那樣肉肉的鵝蛋臉，配上她微翹的眼角，倒豎的柳眉，給人一種冷豔的感覺。
她身上穿着長褲襦裙，上身是窄袖斜襟上衣。此時在地上掙扎，雪白的手臂都露了出來，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手臂上的肌肉輪廓，董書恆估計自己掰手腕一定掰不過這個女人。
總得來說，這是一個強悍，冷豔的女人。
“你沒事吧，小蔡？把她捆起來，帶走！”董書恆說道，連忙過去親自幫蔡樹森把傷口簡單的包紮一下。他必須抓緊帶着隊伍轉移。這次行動完全是保密的，他可不想成爲太平軍的眼中釘肉中刺。
戰場被整個清理了一遍，確認沒有留下活口，所有太平軍的首級都被割下帶走，這些都是軍功，在琦善那裡能換回很多東西。
做好這些，董書恆這才帶着水師返程，被解救的1000多女子乘坐繳獲的船隻。整個船隊長了很多，速度也慢了下來。
此戰殲滅太平軍1000餘人，淮海軍傷亡12人，繳獲押運天京的白銀500萬兩，黃金30萬兩以及大量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
正是因爲一衆天京大佬的驕奢淫逸，讓太平軍加緊了對揚州的搜刮，同時也加速了太平軍在揚州的敗退。
楊兮妹被押進了揚州號的一個船艙，不知爲什麼，董書恆就是覺得這個女子的身份不一般，絕對不是普通的太平軍女兵。
按理說太平軍派幾個女兵混在被押送的女子之中也是正常，但是身份不會太高。
但是，直覺告訴董書恆此女絕對不簡單。
要是直接殺了的話，未免太浪費了。
考慮再三，董書恆將此女單獨關押。這個女子倒是沒有領情，對着董書恆的時候總是橫眉冷對。除了偶爾罵上幾句“狗官”，就再也不說別的。
船隊向下遊駛去，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董書恆站在揚州號的船頭上，面向東方，溼潤的江風迎面吹來，吹散了半宿未睡的睏意。
“前方發現水師船隊，疑似清軍水師，距5千米。”瞭望塔上的哨位喊到。
“劉司令，發戰鬥警報，運輸船減速，戰船加速迎上去。”董書恆對身邊的劉大海說道。
現在東南這一塊，兵匪不分，沒啥靠得住的友軍。誰知道清軍會不會翻臉？
隨着兩隻船隊靠近，董書恆讓人打起了江北提督的大旗。
對方確實是清軍水師，隸屬於巡撫楊文定手下的綠營。一共12艘舢板，只有個別的幾艘船上裝有小口徑鐵炮，船上的水兵多執弓弩，部分士兵持有火槍。
清軍的這支水師綠營將領名叫馬連奎，官至綠營副總兵，此人四十幾歲，長相粗狂，一臉的大鬍子，人稱“馬鬍子”。
太平軍東來，清軍的水師被打得丟盔棄甲，十不存一，馬鬍子就是那僅剩的幾個鳳毛麟角了。
現在他的靠山是江蘇巡撫楊文定，可是琦善就任總督後，明眼人都知道楊文定要失勢了。
馬鬍子外表粗狂，內心卻是精明的很，不然也不會在太平軍的絞殺下生存下來。他早就開始尋找新的靠山了。
看到了對面兩艘巨大的輪船，還有輪船上那粗大的炮口，這邊的水師官兵也是一陣慌亂，船上的舵手不用上官指揮就連忙修改航向。
馬鬍子還以爲今天遇到了洋人的武裝輪船，要知道現在洋人的武裝輪船在長江上橫行無忌。
水師的戰船要是被他們撞到了可是沒地方講理的，說不定還要被定一個擅起外釁的罪名。
等到兩隻船隊靠得近了，馬鬍子纔看到對面的輪船上豎的是江北提督的旗號。
“將軍快看，是江北的水師，自己人。”一個親衛擋在他的前面，一邊觀望，一遍說道。
馬鬍子叫道：“滾開，要用你說，我自己看不到嗎？江北提督，莫非就是最近聲名鵲起的江北花衣軍董書恆。”
“我的個親孃啊，這怕是買的洋人的輪船吧，還兩艘。真TMD有錢啊！”馬鬍子仰頭看着揚州號，哈喇子都要流了出來。
心中想道：“要是給老子來一艘這樣的輪船，老子連女人都能戒掉，天天就睡在船上。”
董書恆讓人打出了旗語，邀請馬鬍子到揚州號上一敘。當然，董書恆的官職大了幾級，這麼做完全合乎禮儀。
馬鬍子心中正癢着呢，見董書恆主動邀請自己，心中樂開了花。連忙令人用小艇把自己送了過去。
走到近前才真正看到這輪船的真面目，洋人的船更大但是他一個小小的水師副總兵也沒機會去看啊，碰着了還得遠遠地躲開。
這次不僅看到還能登上去，老馬也算是個船迷，終於能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輪船不像舢板，手一拉就能跳上去。董書恆的揚州號水線以上足足有三四米高，要通過繩梯才能爬上去。
老馬畢竟是水上討生活的，三兩下就順着繩梯爬到了夾板。
船首甲板的主炮旁站着一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一身綠色的短裝打扮，頗有幾分英氣。聽說江北的這隻軍隊着裝特別，果真如此。
老馬還是很有眼力勁兒的，連忙上前行了一個軍禮：“下官常州水師副總兵馬連奎，參見提督大人。”
董書恆也饒有興趣地打量着眼前的這位粗狂的清軍將領。
是個很識趣的人呢！
“馬大人，快快請起，您是軍中前輩，不必如此。”董書恆客氣地說道。
“馬大人覺得這船如何？”
“真利器也！”
“這是我花了50萬兩從洋人那了購置的。”
“嘶……”馬鬍子倒吸一口冷氣。靠着在長江上敲詐商船，老馬得十幾年才能買這麼一艘，這還得手下弟兄不吃不喝呢。
這個時代沒有按揭的……
“馬大人要是能歸我江北麾下，這樣的船我送你兩艘。”
馬鬍子感覺自己被驚呆了，這招攬得也太直接了，這個董提督長得倒是很精細，怎麼說起話來比自己還粗獷。
“哦，馬大人見諒，董某是商賈出身，說話比較直接。”
董書恆的意思是說，我是商賈喜歡直接開價，都開價給你了，你願意把自己賣過來嗎？
“董大人，其實小的早已有投效之心了，只是小的未有寸功，投效無門啊！”馬鬍子也是豁出去了，誰能給我輪船，我就跟着誰幹。
“董大人，小的這就招呼手下，跟着您走。”
“不不不，馬大人，不用急着過來，你繼續呆在常州楊巡撫麾下，我會派人聯絡你的。今天我沒帶什麼東西，在瓜洲收了1000多個長毛的首級。送你五百個，就當是見面禮了。”
“不過你上報給巡撫大人的時候，要把襲擊瓜州的功勞歸給巡撫大人。而且記住，這些髮匪是你按照巡撫大人的命令帶兵襲擊的。”董書恆一臉深意地笑道。
馬鬍子一臉懵逼，“是我的智商不夠嗎？怎麼完全聽不明白？”
“老馬，不用想了，做好這事我會在總督大人那邊給你記一功的。”
聽到“老馬”這個稱呼，馬鬍子心中頓時一喜，這位總督大人面前的紅人是把他當自己人了。
“請大人放心，卑職一定能辦好這事。”
從沒見過見面就送人頭的。不過馬鬍子還是愉快地帶着船隊向東而去。有了這些功勞，他頭上的副字可以拿掉了。當然不免要對底下的小弟一翻交代。
這段江面不是很安全，羅大綱就守在鎮江城。隨時會有水師出來巡邏江面。董書恆也帶着船隊抓緊返航。
船行江上，無事可做，董書恆想起了船艙裡還有一個神秘女刺客，捆綁在那裡呢……
董書恆帶着幾名護衛進入倉房。開門便看到那女子蹲坐在船艙的一角，手腳都被捆綁着，不過身上的繩子已經被解開了。
前世做警察的董書恆知道，人如果長時間捆綁，血液不暢，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一些有自殺行爲的嫌疑犯會被捆在約束牀或者約束椅上，每隔兩個小時還得鬆綁活動一下。
見到董書恆進來，那女人一如既往地投來了要殺人的眼神。
“還不肯坦白嗎？……”不知爲何，對着女人的殺人般的眼神，董書恆總是不自覺地想調戲一下。
……
迴應他的除了眼神還有沉默。
“蘇霆，看到這個女人不說話，本官很不開心，去讓弟兄們到後面裝女人的船上樂呵樂呵……就說我請客。”
……
一旁的警衛蘇霆一頭的黑線，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狗官，你敢……”
“咦……原來你會說話啊！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保證不會碰那些女子一根汗毛！”董書恆壞笑道。
“你卑鄙無恥！”楊兮妹罵到。
“姓名？”
“楊兮妹。”楊兮妹扭過頭不情願地說道。
“籍貫？”
“廣西桂平。”
……
……
董書恆感覺自己回到前世的審訊室，從未用過的刑訊逼供也可以拿出來了。
“楊秀清最近怎麼樣？”正說着，董書恆突然問道。
“哥……”楊兮妹剛開口才發現，董書恆是在套她的話。美目狠狠地瞪了董書恆一眼。
“不用那麼看着我，早說你是楊秀清的妹妹，我早就放了你。”
“狗官，你會那麼好心？你不用拿我去要挾東王兄，我寧願自裁也不會讓你得逞的。”楊兮妹的眼中漏出了決絕的神色，這女人對自己也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