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那邊也已經上賀表,德川家定派遣老中忠固前來朝賀。各地的大名藩國也有單獨來朝賀的。”文祥說道。
日本國現在和華夏之間的關係還比較奇怪。並非是那種藩屬國的關係。
除非他們現在將天皇降去稱號,稱爲日本國王。
幕府與華夏之間是一種同盟的關係。也就是幕府接受華夏的保護,做華夏的小弟。
對於日本的改造董書恆一直在進行當中。
除了幕府之外,還有幾個與華夏親善的日本大名得到了董書恆的支持。
“這次對馬島的宗氏來嗎?”董書恆問道。
“來的,總統,對馬宗氏的收入主要依賴與我們的貿易活動,還有爲我們臨時停靠的船舶提供補給。他們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說到這裡,我記起來北海水師的鮑有志上次打了一個報告,想要在對馬島上租借一個軍港,作爲北海水師臨時停靠之用。”
“這個事情,就交給文祥你去談吧,可以給他們一些租金,另外你可以着重強調一下,華夏會對他們宗氏進行保護。他們不是經常受到海盜的侵擾嘛,只要華夏在那裡建了軍港,保證不會有海盜再去侵擾他們。”
文祥應諾,這個事情似乎並不難辦。他要是宗氏的話,也會選擇租借港口給華夏的,拋開主權等虛無的東西,這給他們帶來的實際好處將會更多。
董書恆現在已經不把注都下在幕府一家之上,一些幕府位置重要又與華夏親善的大名、強藩也是董書恆拉攏利用的對象。
對於華夏跳開了幕府,直接跟一些大名接觸,幕府心中也有意見,但是這點小事,幕府只能憋在心中。
華夏這邊但是解釋過,這些直接與天下打交道的大名主要在關西地區,因爲華夏開發遠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要跟這些大名接觸。
現在的日本就像是一個即將分家的大家庭。
德川幕府是一個權威漸漸失去的家主。
家族之中那些比較有能力的子弟都在自謀出路。
幕府對大名的一些限制措施也沒有原本那麼強。
原本大名的家小都要放在江戶的家中生活,錢財要花在江戶。
當年德川家康設置參勤交代制度以及分攤軍役制度就是限制地方大名的發展。
可是現在很多的強藩都已經不再鳥幕府。
一項制度一旦出現漏洞,這個漏洞就會不斷地擴大,這就是破窗效應。
公家就更加的不堪了,孝仁天皇對幕府言聽計從,更加的沒有存在感。
在這個大家族中,孝仁天皇更像是一幅掛在牆上的祖宗畫像一般。
董書恆對日本有一個長遠的計劃,但是最爲關鍵的一步就是要取締日本的天皇。
沒了天皇,日本就將不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
而一直主張公武合體的齊彬就是他的一個主要的棋子。
不管公武合體的結果如何,只要天皇沒有了,日本人適應了沒有天皇的生活,那麼到時候如何設計日本就會有巨大的操作空間。
董書恆讓理藩院來接待日本的使者而不是讓外交部,就是表達了他對日本的定位。
現在在遠東地區復興軍中還使用了很多日本日本人組成的太刀隊。
反饋的效果很好。這些人只要給他們分一些土地,連軍餉都不用發。
但是這些人得了華夏分的土地自視爲華夏的武士,戰鬥十分的英勇。
而且分給他們的土地也是由他們自己招人去開墾種植。
這樣的士兵或者說戰鬥炮灰對於華夏今後的擴張是能夠發揮巨大的作用的,尤其是在惡劣的環境之下。
所以董書恆需要更多的日本人爲華夏效力。
這些人從哪裡來?這是一個問題。等到華夏穩定了之後,那時候就應該讓幕府那邊亂一亂了。
現在日本國內還有兩股暗流在涌動。
這兩股暗流就德川家定的繼嗣問題,他們已經開始了明爭暗鬥。
企圖抑制幕閣專政的改革派擁立有着英明之譽的一橋慶喜,稱一橋派,主要代表人物是德川齊昭、鬆平慶永和島津齊彬等人。
欲維持幕閣專政的保守派則主張擁立與將軍血統最近的紀州藩德川慶福,稱紀州派,又稱南紀派,主要代表人物是井伊直弼。兩派的矛盾開始激化。
華夏現在作爲日本實際上的保護國。這兩派當然都要與華夏接觸。
這當然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說完了日本,接下來就是南邊離華夏最近的藩屬國越南了。
現在的越南還是一個統一的狀態,法國雖然一直圖謀越南,但是並沒有得逞。
嘉隆三年(1804年)正月,清朝派遣的冊封使廣西布政使齊布森、南寧府同知黃德明攜帶冊封阮福映爲“越南國王”的印信敕書進入越南。
從此,阮朝開始了對清朝二年一貢、四年一遣使的宗藩關係。
最近越南的日子並不好過,內憂外患嚴重。
現在的阮朝國主阮福時,自稱嗣德帝,當然這是他們的自稱。
歷史上,包括越南這個稱呼他們也是在上供或者請求冊封的時候的時候才使用。
在越南內部已經改成了大南帝國。藩屬國自然是無權稱帝的。
阮福時繼位之後,越南陷入了內憂外患的邊緣。
之前的明命帝時越南擴張到了真臘和南掌,實力雄厚,但是國內的起義不斷,耗盡了越南的國力。
紹治帝時法國人派遣軍艦駛進了沱灢要求越南開港通商允許傳教。
雙方開戰,越南損失慘重。
董書恆一直認爲法國已經開始了對越南的殖民,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越南比滿清還堅挺。
同樣是閉關鎖國,越南到現在還沒有被殖民。
但是越南國內倒是有天主教的傳教活動,只是被一直控制着而已,越南國內的天主教徒也是一大安全隱患。
“總統,越南準備派遣顧命大臣阮知芳前來朝賀。他們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請求華夏派兵幫助清除越南的北圻客賊。”
這北圻就夾在華夏地越南中圻之間。要是華廈願意出兵,與越南南北夾擊北圻叛軍的話,那麼這些叛賊頃刻間可以平定。
董書恆知道越南王國所說的是誰了。
越南將從華夏廣西、雲南等地流竄到越南的山賊、義軍稱爲客賊。
越南和華夏之間的界限不清,兩側的百姓大都是是同族。
所以經常會有粵西雲南造反的百姓竄入越南境內。
石達開並不是第一支這樣的軍隊。
只是石達開的實力很強而已。
進入越南之後,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幾乎佔領了整個北圻。
太平天國那一套在越南沒想到也出奇地好使。
隨着石達開清除了阮朝在地方上的官府。
當地的窮苦百姓迅速起事,原本已經被鎮壓下去的農民軍又迅速地死灰復燃。
一開始這些人追隨石達開後面,殺富濟貧。
石達開向西轉移的時候,這些人中大部分沒有跟着。他們形成了以農治多、黎文通爲首的義軍。
他們聚集了幾萬人馬。佔據了河內,推舉黎文通爲王。
黎文通自稱爲黎氏王朝之後,重建黎朝。
這個北黎朝同樣也派人到華夏請求冊封。
但是阮朝一直只承認對方是華夏的客賊。
現在石達開早已經西進,因爲他不想將時間浪費在與越南的戰鬥中。
等越南反應過來,一定會向自己反撲,到時候就會糾纏不休。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在北圻帶出來的小弟也這麼強,竟然都擋住了越南官府的征剿。
實在也是越南這些年對底層的百姓壓迫的過重。
幾十年間光是農民起義就有兩百多場。
他們對起義的鎮壓也很殘酷,大部分被鎮壓的叛亂分子都是被處死。
所以這次北圻的起義鬧大了之後,越南出兵鎮壓,遭到了起義者的激烈反抗。
這些起義者派人北上去華夏的境內購買武器。
粵西的政府知道他呢從越南來,將原本府庫中滿清儲備的老式武器全部賣給了他們。
這些東西就連復興軍的民兵都不願意用的。
有了這些武裝,北圻的農民軍的戰力大增。
他們在北圻和中圻之間險要之地層層阻擊從順化府派出的征剿大軍。
雙方竟然打的旗鼓相當。
北圻雖然被石達開給搜刮了一趟。
但是當地還是有很多士紳地主。北黎自稱代表窮苦百姓,學習着太平軍那一套開始打土豪分田地。
實際上是想盡快獲得財富。
很快,他們也積累了很多的財富,這些錢全部被他們送到華夏去買裝備。
北圻越打越強,而阮朝則越來越弱。北邊起義的成功也激勵了南方準備起事的百姓。
阮朝有些疲於奔命,所以這次越南阮朝纔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他們言外之意是,這事情是因爲華夏新朝建立造成的。他們認爲石達開是董書恆他們趕到到越南的。
華夏要幫我們擺平北圻叛亂,不然小心我就不做你的小弟了。
越南阮朝自建立以來就對滿清表面上稱藩,背地裡自己稱帝,首鼠兩端,董書恆對他們的觀感並不好。
第一次鴉片戰爭之後,阮朝國王甚至冷嘲熱諷,嘲笑大清竟然輸在島夷手中。
直到法國入侵沱灢,越南慘敗,他們才認識到自己也非常虛弱。
“總統,北圻的事情,應該如何應對?”文祥問道。
董書恆沉吟了一會兒,看了看周圍的人,大家似乎都沒有什麼建議,於是說道:“北圻的話,暫時可以先吊着,他們要是有錢可以賣些東西給他們,要是沒錢也可以拿礦山來換。”
“但是冊封這樣的事情暫時先拖着,華夏的冊封哪裡那麼好拿!我們看看阮朝的反應。”
“至於阮朝的請求,你問他們願不願意將金蘭租給我們,如果願意的話,華夏將會賣給他們一批武器,幫助他們平定北方的叛亂。”
董書恆早就想在南洋找一個便於防守的海軍基地了。
後世金蘭灣這個名字經常會出現,後來他就在地圖上找了一下,發現這裡對於控制南洋確實非常的重要。
董書恆知道現在的越南還是非常的保守,暫時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鬆口的,但是他相信,很快這些人就會再次找上門來。
“咦,石達開現在在什麼地方?”董書恆看向了鄭劍。石達開太平軍的動向,董書恆交代過情報部要密切地關注。
“總統,石達開的手下現在在南掌的北部活動,這裡現在分裂成很多小國,都是越南的屬國,不過越南現在自顧不暇,對那裡的掌控也很弱。”
“石達開佔領了龍勃拉邦,同那裡的佛教勢力達成了和解。似乎想將這裡打造成自己的根基。”
“他的手下現在有十幾萬的大軍,開始沿着湄公河向上遊和下游發展。他還給自己的手下分配土地。似乎是有常駐於此的打算。”
董書恆聽了之後,搖了搖頭。他的戰略是要讓石達開去到緬甸西北面,孟加拉的北部建國,然後向南面富饒的孟加拉地區發展。
沒想到現在石達開到了南掌就以爲找到了自己的天府之國了。
這樣可不行,得讓他動起來,石達開必須向西轉移。
董書恆看向了嚴仕坤道:“南掌這裡滅國已經多年,這裡有瀾滄江跟雲南相連。那裡本就是華夏的藩屬之地。我想讓彭玉麟將其收回來,遷移雲南地區的無地百姓前去開墾耕地。”
“總統,這,戰端剛平,此時出兵怕是?”嚴仕坤顯然並不是很贊成現在出兵南掌。
“那要不這樣吧,先讓彭玉麟派人組織船隊疏通瀾滄江下游湄公河的水道,這條水道一直沒有用上,怕是暗礁衆多。先將水道通了,以後進入下游地區就方便多了,到時候還可以通過此條河流連接真臘和越南,對於西南地區的發展也有很大的幫助嘛。”
“老曾,你覺得如何?”
“疏通河道這件事情我支持。”曾憲風說道,意思就是除了疏通河道,其他的事情還得斟酌。
這時董書恆讓魏玉祥拿了一份地圖進來,他指着地圖給大家解釋了瀾滄江的重要性。
衆人心中全部瞭然。這條江幾乎經過了東南地區所有的藩屬國,然後在越南的南圻進入大海,要是真的能夠完全疏通的話,處於內陸的雲南就可以直接聯通大海了。
而且這條河對於華夏以後控制東南的藩屬國也具有重要的意義。
要是在這條河中建立一個水師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樣吧,在順寧府建造一個造船廠,建造汽輪。爲疏通河道所用。等到河道疏通之後,此船廠還可以繼續生產商船甚至是水師的炮艇。”
“這我同意,我看就交給交通部去做吧,彭將軍那裡也沒有專門的人去做這件事情。”曾憲風趕緊說道。剛纔大家那麼一研究才發現這條江真的是太重要了。
雲南地區自古以來就是比較閉塞的。號稱十萬大山,要是能夠將這條江盤活了,無疑會使雲南南部與外界的聯通方便許多。
同時,也能夠盤活雲南的經濟,可謂是一舉多得。
“既然大家都不想打,那這樣吧,情報部和軍部派人和石達開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勸其放棄南掌。”
“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出錢將其現在佔領的地方給買下來。總之要讓他們繼續西進。”董書恆只能妥協道。
至於買下那些土地,肯定不會出錢的。裝備倒是會給一些給石達開。這也是當初董書恆勸石達開出走給的條件。
“不過,彭玉麟那邊的大軍也要向南掌的邊境壓一壓,給石達開一些壓力。”
“越南那邊,最近讓南洋水師去訪問一下順化。就說是代我慰問一下越南國王。”越南那邊,董書恆準備軟硬兼施,先把金蘭灣拿下來再說。
北圻那邊,董書恆不但不會幫助越南阮朝消滅掉,還會暗中幫助,要讓越南的阮朝感到恐懼,出現危機,他們纔會變得乖巧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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