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陷入膠着狀態的幷州東線和南線戰事,再來看看大兵雲集的西線情況。
在大戰尚未開始之前,趙興分別將壺關和箕關丟給了趙雲和徐晃,隨後整合手下其餘各路兵馬,親自掛帥前往西河郡,將大本營設在了離石城南方五十里的中陽縣。
中陽縣位於黃河以東八十里,南方七十里外便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通天山,這裡正好處在上郡、西河、上黨三地構成的等腰三角形的重心位置。將前線指揮部設在背靠離石,前有通天山,左有黃河,右有汾水的位置,真是再合適不過。
除去駐守壺關、箕關的一萬二千人,張遼和郭嘉統帥的兩萬機動兵力。趙興手中目前可用的兵力只剩下六萬八千人。具體爲:臥虎軍四千人,先鋒軍一萬四千人,飛虎軍一萬人,蒼狼軍一萬人,熊羆軍一萬人,雄武軍一萬人,定遠軍一萬人。駐守北方四郡的任務,目前完全交給了黃軒族和南匈奴部落。
經過反覆的沙盤推演,鎮北軍團必須暫時捨棄上郡南部的高奴、定陽、雕陰、漆垣等地,將兵力回撤和聚集在便於騎兵作戰的膚施南部,奢延河南岸一帶,將拳頭攥緊,等待時機與皇甫嵩進行決戰,這樣方有獲勝的機會。只是放棄上郡南部的大片地域,卻不是一件讓人很容易割捨的事情。
上郡在屯田都尉、太守棗祗的七年的治理和經營之下,如今早已今非昔比,尤其是土地比較肥沃的南部區域,成爲幷州繼上黨之後又一塊產糧的地區,不僅盛產小麥、大豆、高粱和小米,家畜養殖業也很發達。當初被趙興從冀州遷移過來的大量流民,以及曾經投效黃巾軍的亂民,都被安置在上郡境內。而上郡原來的“老居民”,河西羌胡則被趙興集體遷往了河套地區。
當日廮陶城破之時,趙興曾經有些殘忍地用轟天雷炸死了兩千人,剩下的近五萬黃巾亂民,則被趙興在右耳上側割出了一道豁口(見二三八章),以罪民的名義解送到了上郡。後來張樑、張寶兄弟佔據的南皮城和樂平城相繼告破,城內的七、八萬黃巾罪民也享受了類似的待遇,先後又被解送到上郡。
這些人原來都是些敢於殺官造反的狠角色,當時懾於鎮北將軍的兇名,害怕被趙興送上天,這才安分守己地在上郡居住了下來。後來趙興任命棗祗爲上郡太守,大力推廣農業增產計劃,使得老百姓漸漸地溫飽起來,再然後又漸漸地富足起來。
如今的上郡,已經成爲和上黨一樣,堅決擁護趙興統治的一個郡,只要趙興在這裡振臂一呼,右耳上有一道疤痕的“豁耳兵”們絕對會跟着趙興一起造反。
只是,如此彪悍的民風之下,若是讓老百姓放棄即將成熟的莊稼,舍家別業地前往幷州腹地,只怕也是難以做到。
爲了動員這批百姓服服帖帖地暫時遷移到黃河以東的西河郡,許久不曾出山的幷州“趙剃頭”,只好再次扮演惡人的角色,親往上郡南部發動羣衆了。
旌旗招展,戰馬嘶鳴。在飛虎軍、蒼狼軍兩萬騎兵的護衛下,趙興一路跨過黃河,巡視完上郡治所膚施之後,飛揚跋扈地一路向南,經過高奴、雕陰之後,最終抵達了緊挨着左馮翊的漆垣。趙興所過之處,百姓夾道相迎,高呼萬歲,直接無視了大漢朝廷律令。
趙興這麼高調地巡視上郡南部,既有穩定民心的用意,也是想親自前往第一線,向西路聯軍示威。趙興的意思很明白,你們不是要來征討我嗎?我還真不怕,現在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晃悠,有本事來抓我啊!
可能是見不得趙興過於囂張,也或許是趙興弄巧成拙,這一次皇甫嵩接到趙興前往漆垣的消息後,壓根沒跟他客氣,立即大軍拔營,奔着趙興就來啦!
唉,這事整地,難不成真要憑兩萬騎兵跟西路十五萬聯軍火拼?結果當然不是這樣簡單。停留在漆垣一帶的趙興,接到暗影關於西路聯軍起兵的情報後,立即開始動員當地百姓向北轉移。
趙興每過一處,便會對當地的“豁耳兵”們喊話:“當日吾將爾等遷往上郡,可曾虧待?如今朝廷大軍前來報復,吾將在膚施一帶與其決戰,爾等若不是蓄意資敵,且隨吾向北而行,待來日大勝朝廷鷹犬之後,再返此地!”
鎮北將軍這話說地明白,道理也很透徹。當初是人家救了大家的性命,而且給了大家土地,讓大家過上了好日子。如今朝廷的鷹犬要來報復了,誰不跟着鎮北將軍走,留下來的分明就是想幫助敵人!忠於趙興的“豁耳兵”們立即四處動員和幫助百姓搬家,除了房屋以外,其他的糧食、家畜、財物統統帶走。
爲了確保內遷百姓的安全,趙興帶着兩萬騎兵斷後,漸漸地與皇甫嵩追擊而來的先頭部隊越來越近,等到走到高奴時,兩軍相距已經不到二十里路。
爲了給西路聯軍一個下馬威,趙興命令兩萬騎兵停下了腳步,他要在高奴城外,狠狠地打擊一下敢於一路追擊而來的董卓前部。
帶兵追擊趙興的是鎮西將軍董卓麾下的郭汜和李傕二人,各自統領着兩萬騎兵,自以爲兵強馬壯,只要抓到了趙興便是大功一件,熟不知跑得越快,死得也就越快。
“大哥、奉先,郭汜和李傕二人就留給你們了,此戰只爲立威,嚇退了追兵之後,切勿戀戰,即刻北上隨吾而來。”趙興也不跟關羽和呂布囉嗦,簡單交待幾句,便帶着親衛繼續向北動員百姓內遷,留下了飛虎軍和蒼狼軍在高奴等着郭汜和李傕。
看着趙興的身影漸漸遠去,呂布有些意氣風發地轉頭問關羽:“老關,你有多久沒動手砍人了?”
“自從關平和你家閨女在少年班前鬧完事,吾便北上離石,到如今已經七年不曾與人動手了。”關羽捋着下顎上留出的三寸鬍鬚,有些恍然地回答呂布。
“對了,你一提關平這小子,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如今關平已經十六歲了,什麼時候迎娶我家閨女過門?總是讓他倆這麼眉來眼去的也不是個辦法,咱們這做爹的是不是也該多操點心?”大戰在即,呂布居然有閒心跟關羽扯起家常來。
關羽見呂布說的也有道理,兩個孩子如今也已到了婚嫁的年紀,總是膩歪在一起,難免會傳出一些風言風語來,對於高居軍長之位的呂布和自己來說,也不光彩,還不如早點成親,於是說道:“好,就依奉孝所言,此次擊退朝廷聯軍之後,便爲倆人籌辦婚禮。”
“好,咱就砍下李傕和郭汜的兩顆狗頭來,給孩子做賀禮!”呂布豪氣干雲地說道,彷佛李傕和郭汜就是兩頭待宰的羔羊一般,而送兩顆人頭做賀禮這種事情,也就呂布能想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