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帥,某無能,未能殲滅官軍。”
李左車垂頭喪氣的出現在李大目身側,李大目此刻的注意力早不在趙雲身上,反而全部投到白毦兵身上。
“好精良的裝備,如果能得到,天下何人能擋住自己的腳步。”
李大目似囈語般道,想到自己收服張燕,娶了大賢良師之女,一統黑山賊衆,大敗官軍,建立真正的黃天世界。
李大目禁不住流出口水,下意識的舔了舔自己的乾裂的嘴角。
“渠帥。”
李左車又低聲喊道。
李大目露出殘忍的笑容:“這事不怪你,給某調兵,一定要拿下這幫白甲兵,殺一個本渠帥將美女十名、甲冑一套、百鍊繯首刀一把。”
幾經戰亂的黑山賊已經不是能被土地、金銀提氣,美女可以用來享受,精良裝備可以讓自己活得更久,這纔是提氣的東西。
不得不說李大目深知自己手下人的脾性,他的話一出口,身邊的黑山賊紛紛大吼着朝白毦兵殺去。
李左車望了眼尚作困獸之鬥的常山郡府兵,道:“渠帥,那他們呢?”
李大目嘴角一咧:“不過百餘殘兵,不足爲慮,想逃就逃吧!不過把那個驍將給某留下,派人去跟他們談。一個人換一百多人,這買賣怎麼都不虧。”
“渠帥英明。”
李左車見自己不用再去面對那幫殺神忙道。
李大目看了眼:“那你就去吧!”
李大目將一批又一批黑山賊朝劉備等人圍堵起來,他就算殺不死這幫人也要累死他們。
“嘿!那驍將聽着,某家渠帥有令:‘爾若留下,其餘人皆可平安離去’。”
李左車這話高聲喊出,被圍的趙雲、韓莒子等人軍心大動,本來是九死一生如今有了活路怎能不期待?衆士卒紛紛看向趙雲。
韓莒子渾身是創傷,大義凜然的看着趙雲道:“子龍,休要聽賊匪胡說,某等皆深受重傷,走又能走多遠,最後還不是得被他們斬殺,尤其脫力後被屠戮,不如趁此殺一個賺一個的好。”
“司馬所言甚是。”
趙雲的好基友夏侯蘭向來看不起韓莒子,不過此時卻很贊同他說的話。
韓莒子知道自己這個司馬是花錢買來的向來不得人心,不過他懂得怎麼保住自己位置,因此對趙雲等人一向禮讓有加。
諸人皆目露死志,爲趙雲而死他們也沒話說,趙雲武藝出衆不說,而且每次得了賞賜都不會忘記他們,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趙雲看身邊的衆鄉黨,又望着被困在黑山賊中心的白毦兵,雖然師傅教自己要以忠義爲先,可當朋友之義跟袍澤之情摻和在一起時他迷茫了。
不若……
趙雲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念頭,隨即對李左車道:“某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不過爾也得答應某得條件。”
李左車本來就沒想到趙雲會同意,此刻聞言不由大喜:“足下請說。”
“在某這批袍澤沒回到常山前,某不會替爾等殺一人。”
趙雲的條件要簡單則簡單,要複雜則複雜,你不交投名狀,你讓大傢伙怎麼相信你?
不過這時雖然沒有投名狀,不過已經有了這個思想覺悟,當然在大漢這個講究一諾千金的時代,口說無憑也會認。
“這個某做不了主,得去請示渠帥。”
李左車還是下不了決心,萬一趙雲趁亂跑了,這責任誰擔。
“好,給某等一些水,某的袍澤又渴又餓。”
趙雲又提出一個條件,這個條件李左車瞬間同意。
有人說這不是資敵嗎?萬一趙雲的袍澤吃飽喝足再奮力廝殺怎麼辦?
其實李左車不怕趙雲提條件就怕他不提,提的條件越多,趙雲欠下的也就越多,除非趙雲不準備出仕,否則毀諾的事情一經傳出,他這輩子就算完了。
君不見,季布一諾千金而名傳天下,縱然死不投降劉邦,劉邦迫於輿論壓力,還不得不把他請出來做官。
大漢朝的輿論有兩種,一是儒家代表的官方,另一種就是遊俠兒口口相傳的綠林。
毋極城,甄儼看到劉備借船過河,一邊命令心腹繼續蒐羅船隻,一邊騎馬朝毋極城狂奔。
毋極城守軍死傷慘重,守城重任就落在三氏私兵手裡,甄儼進城時正好碰到蘇由守城。
蘇由聽到甄儼的話,一邊派人通知父親一邊調兵朝滋水旁趕去。
劉備麾下的三千騎兵並未進城,而是在城外紮營,故此劉備出城諸將並不知曉。
蘇由早聽說于禁治軍甚嚴,故自己親自前往劉備大營,果不其然被擋在營外。
蘇由在大營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大營守軍還一本正經的給蘇由做着筆錄,蘇由哪有心情做着瑣碎事。
蘇由擡眼往軍營裡亂瞅,真被他瞅到一個認識的——文聘,文聘身爲劉備的斥候屯百將,他在斥候屯的時候替情報處來毋極做過偵探培訓,因此蘇由跟他有過一面之緣。
“小兄弟,嗨!小兄弟。”
蘇由並不記得文聘是誰,只能大聲疾呼。
“軍營重地,不得喧譁,否則以擾亂軍心處理。”
領蘇由登記的衛兵對蘇由冷聲道。
自己的大財主加表弟就要被人圍殺了,蘇由哪裡還顧得上擾亂不擾亂軍心吶!
蘇由大聲疾呼,文聘卻似沒聽到。
蘇由不由急得朝軍營裡闖去。
“亂闖軍營,某有權將你射殺,請退到警戒線外去。”
衛兵見蘇由還想闖軍營,不緊有點惱怒,伸手一推蘇由,蘇由猝不及防被推到在地。
蘇由眼見文聘越走越遠,衛兵還不通情理,不僅大急,急中生智在地上打滾,大喊道:“劉備的部下亂殺人啦!劉備的手下亂殺人啦!”
“爾若再無理取鬧,某就只有將爾抓起來啦!”
衛兵被蘇由弄得大怒,見蘇由依然不管不顧,忙招呼同伴把蘇由抓了起來。
蘇由依然撕破嗓子大喊:“劉備的部下殺人啦!劉備殺人啦!”
“找死。”
衛兵聽到蘇由污衊自家主公,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壓抑,不僅將蘇由推到在地,一陣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