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吾無罪,無罪啊!”
許攸被人大喊着拉出袁紹暫居的下曲陽縣廨府,逢紀原本還想趁機處理掉關押的沮授,可看袁紹那因咳嗽而潮紅的臉色閉嘴不言。
田豐見事不可爲亦不再言,畢竟他的目的是在於救出沮授,許攸在他心裡也該死,只是不該死在這裡,可惜,可嘆!
“先生,您走吧!”
許攸被人帶出府,帶到一處偏僻的民居處,突然一大戟士出手將另外一個大戟士砍殺,然後解開許攸的繩索道。
許攸本已心存死志,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救他,當下大喜,問那大戟士道:“某走了,你怎麼回上官彙報。”
那大戟士道:“某就說先生將某打傷後逃走。”
許攸搖頭:“如此說道,郭公則必不會信,你既已放某,再回去定是思路一條,不如隨某逃出這下曲陽去。”
“這如何逃?”
那大戟士沒想到後果如此嚴重,可他知道就算能逃出城去,也逃不出晉軍的鐵桶陣,劉備是鐵了心圍死袁紹。
就連蔣義渠、眭元進這等勇將,親率精銳都衝殺不過去,憑他們倆能殺出去?
大戟士忙搖頭,如此做還不如殺了許攸回去請賞呢?
許攸何等之精明,立刻看出這大戟士的心思,一手握刀柄,一手捋須道:“你可知城牆旁可有狗洞?”
那大戟士一愣,隨即點頭。
許攸聞言點頭道:“這就好辦了,你且附耳過來。”
“喏!”
二人合計完,許攸跟那大戟士直取最近的城門,許攸直言乃奉袁紹令前往晉軍大營議和。
那將領給許攸要袁紹旨意或符信。
許攸大怒:“爾不過一小小司馬,竟敢質疑某,欲死耶?”
那司馬連稱不敢。
司馬在許攸的威逼下,只好用吊籃把許攸跟那大戟士搖下城頭。
司馬眼睜睜看着許攸跟那大戟士乘坐先前許攸帶來的馬匹離開,然後對心腹道:“快去稟報校尉。”
那校尉倉促而來,看着不見蹤跡的許攸,忙道:“快,快去向主公稟報。”
“喏!”
卻說郭圖跟逢紀出了下曲陽縣廨府,郭圖道:“某去看看許攸被斬沒有,省得主公有反覆。”
逢紀亦道:“某在此地等着,若有人來見主公,某先將其攔阻住。”
郭圖點頭,兩人相視一笑。
郭圖哼着小曲出府,正好碰到匆忙而來的校尉,當下道:“有什麼事這麼急?”
郭圖原本是要攔阻任何人去見袁紹,不料那校尉一出口就道:“大人不好了,許攸,許攸逃出城了!”
“什麼?”
郭圖大驚,忙問道:“他是怎麼出城的?”
校尉垂着頭道:“那許攸自稱奉主公之令前往晉軍大營議和。”
那校尉一邊說一邊瞅郭圖的臉色,眼看郭圖臉色黑的可怕,忙認錯道:“都怪末將練兵無方,末將麾下司馬攝於許攸之威,親手搖他下城。”
“廢物!”
郭圖陰沉着臉喝道。
“是,某將是個廢物。”
那校尉忙道。
“滾。”
郭圖怒喝一聲,隨即朝府內走去,逢紀見狀上前迎道:“公則兄,怎麼回來的這麼快?”
郭圖黑臉道:“廢物,都是一幫廢物,你說守城的將領怎麼都是一幫廢物,竟然被許攸空口白話一句話讓其輕易出城去了,呵!你說可不可笑?”
逢紀聽完不僅不怒,反而大笑。
郭圖不解,問道:“元圖兄,你這是何意?”
逢紀笑道:“公則兄,若許子遠不跑,主公難免會後悔,主公何等聰穎,若後悔難免會遷怒你我。如今許子遠已逃,呵!他不是叛逃也是叛逃。”
郭圖已醒悟過來,看向逢紀忙點頭:“如今許子遠有理也說不清了。”
“不錯。”
二人得意一笑,郭圖道:“那咱們要不要趁熱打鐵,立刻去見主公。”
逢紀搖頭:“不好,此刻去,難免會有落井下石之嫌,不如當主公問起時你我再言,這樣一來,還顯得你我心胸開闊。”
“元圖兄真是深知吾主啊!”
郭圖恭維道,心裡卻對逢紀極爲忌憚,他日,若逢紀如此對付自己,自己該如何應對?
心懷鬼胎的二人,不久便各自散去。
卻說許攸與那大戟士出了城數裡遠,在遠離晉軍大營的地方棄馬,而後找到一顆樹旁藏起,待到天黑方悄悄潛回下曲陽城下,在那大戟士的記憶下從狗洞竄進下曲陽城,最後躲進一家無人居住的民居躲藏起來。
袁尚自殺出鄴城,身邊的袁軍將士越來越少,到最後只剩數百大戟士。
袁尚左思右想只能去投在下曲陽的袁紹,他得讓父親知道鄴城已失守的消息,絕不能讓袁紹在死守下曲陽。
袁尚爲隱藏行蹤每日晝伏夜出,專走無人問津的小路,他自以爲做的隱秘,殊不知早已被晉軍細作探知。
消息最終被傳到郭嘉處,郭嘉忙令細作們不得妄動,且放袁尚往下曲陽來。
郭嘉忙去見劉備。
劉備問道:“奉孝,有何計可施?”
郭嘉道:“前幾日有細作看到有人從下曲陽出,而後夜又潛回下曲陽,再加上城內細作來報:許攸潛逃,如某沒料錯,此人必是許攸。”
劉備皺眉:“沒想到許攸在袁軍根基如此深,離間計也要不了他的命。”
郭嘉笑道:“主公,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話還是主公說的,主公怎麼又心急起來了。”
“是啊!是孤着相了。”
劉備點頭:“此番定要成功纔是,越早滅殺袁紹,這才能使我晉軍的損失最小。”
這幾日輜重運轉不利,晉軍營中多有將士凍傷,別說攻城,就連拉練也少許多,大軍都被拉出打掃直道上的積雪,爭取早日打通各縣到下曲陽的直道。
好在鄴城已落在晉軍手中,張飛各部進入鄴城取暖,可以就地取食、取棉衣。
郭嘉道:“主公,許攸縱然沒死,可其逃出,足見袁紹疑心大起,袁紹剛剛見好的病情必然又復發,從起未出縣廨府便可推知,再者吾軍封鎖甚嚴,再加上郭圖、逢紀把持晉軍大權,袁紹定不知鄴城已失的道理,若當袁尚入城,袁紹必知此消息,此時的袁紹得到此消息必然大受打擊,說不定會一命嗚呼。”
劉備點頭,歷史上袁紹在官渡大戰後便一命嗚呼,如今雖然提前,不過袁紹受得打擊更大,未必不會氣死袁紹,再說袁尚只有數百人而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