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鄴城城門緩緩打開,張飛穿着白甲白袍,騎着烏黑的烏騅馬,一手拉繮繩,一手高舉着手中的丈八蛇矛斷喝。
張飛已有日後喝退數十萬曹軍的氣勢,一聲斷喝下城頭上的積雪簌簌而下,夾雜着天上紛紛落下的鵝毛大雪。
城頭上一個袁軍士卒被駭的手一軟,手中的火把隨着風雪飄下,火把從張飛跟前落下。
搖曳的火光中能看到張飛面上覆着的面甲,甲面上畫着兇猛怪獸,在搖曳火光中彷彿活過來一般。
“鬼,鬼啊!”
俯身去看火把的袁軍士卒大叫。
袁軍士卒發瘋的亂叫,其餘袁軍紛紛望城下看。
只見城門洞口火把無數,一支身穿烏甲臉上帶着各色面甲的將士進城,期間沒有一絲雜亂,連動作都機械如一,偶爾一將士擡頭,臉上覆面上的怪獸如活過來一般。
不僅紛紛大叫:“鬼,鬼軍。”
袁軍高級將領都各自回家休息,城頭上多是無知愚夫,有智慧的軍侯斬殺一二袁軍士卒欲平定局勢,然而卻鎮不住那麼多的袁軍將士,反而被別部積怨士卒所斬殺。
其部士卒多信服其軍侯,見其被別部所殺,頓時朝那士卒殺去,那士卒亦有交好之人,兩部士卒開始廝殺開來。
隨着晉軍大隊來襲,陣勢越發不可收拾,整個城頭上的袁軍因爲驚慌、害怕、積怨等各種負面情緒的影響下,竟然發生可怕的營嘯,且很快蔓延到整個城頭。
張飛一入城,就看到審榮正親自帶軍等候,忙問道:“先領某去大將軍府。”
“喏!”
張飛留一部人馬守城,等候張燕、張遼的後續大軍,自己率大部直奔袁尚的大將軍府,只有拿下袁尚才能以最少得損失控制住整個鄴城,此時張飛還不知袁軍城頭已發現營嘯。
此刻鄴城城內,晉軍細作開始四處點火,敲鑼打鼓製造騷亂,並趁機刺殺袁軍高級將領及主事人員。
大將軍府。
袁尚從夢中驚醒,接着就聽到下人的呼喊,袁尚擦了擦頭上冷汗,將一隻纏着自己的玉臂拿開,開口問:“外面何事,如此吵鬧?”
“公子,晉軍殺進城來了。”
心腹忙道。
“什麼?”
袁尚大驚,隨即以爲是心腹開玩笑,外面正在下大雪,晉軍傻了纔會在此刻攻城,難道是城內的晉軍細作所爲?
袁尚冷靜下來,吩咐道:“速派人去查清到底怎麼回事?”
“喏!”
外面如此噪雜袁尚自然無心睡眠,就算真的只是晉軍細作小打小鬧,可若真有不長眼的人跟着造反,那也是極爲棘手的事。
“去把正南先生找來。”
“喏!”
袁尚從美人堆裡出來第一時間就是找審配來商議。
不一會,下人來報:“公子,先生回府去了。”
袁尚不僅有些不滿:“這關鍵時刻,先生回什麼府,還不速去請來。”
袁尚很快更加焦急,因爲府門前來了一支亂軍,吵吵嚷嚷的要攻大將軍府,不過由於穿戴不一,一看就是那傢俬兵。
袁尚心目中最壞的事終於發生了,當下令心腹出府平叛,袁軍精銳一出府,那羣叛軍就消散。
袁軍精銳回府,他們又來鬧事。
袁尚正要下令將他們徹底殲滅,可是更多的亂軍出現,袁尚醒悟這不是一兩個家族謀反,而是一連串的家族啊!
更讓袁尚焦急的事又出現了,心腹打探消息回來,給了袁尚致命一擊:“公子,晉軍真的進城了,爲首的就是審榮。”
“審榮?”
袁尚瞪大眼不敢相信的問道。
“喏!”
袁尚拔刀就要斬殺那人:“你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正南先生乃某智囊,怎會反叛?”
袁尚心腹忙將袁尚攔住,一人道:“公子,不論正南先生是否謀反?如今晉軍入城乃是事實,城內衆士族投敵是真,鄴城已不可守,當棄而走之。”
袁尚聞言去看,見是長史樑岐,頓時大怒:“走?某一走,鄴城必爲晉軍所有,某不走,某要與鄴城共存亡。”
袁尚說完,眼突然一擡,冷冽望着樑岐道:“走,某走了,袁軍大亂,你是不是正好拿着本公子的印綬去投靠晉軍?審正南不可信,爾更不可信,看某不斬了你。”
袁尚受的打擊太大,一時間誰也不信,當下舉刀朝樑岐砍去。
這下無人敢攔,樑岐見狀趕緊舉手去擋,袁尚一刀砍在其手臂上,樑岐大叫一聲,抱着手臂倒在地上。
“某要殺了你?”
袁尚正要補刀,有下人稟報:“公子,有晉軍殺到府門口了。”
袁尚瞅了樑岐一眼,這才作罷,對心腹道:“兒郎們,隨某殺散晉軍,這城內所有財貨任爾等取。”
“喏!”
袁尚以鄴城爲餌,當下引得諸將士士氣大震。
袁尚披掛出府,殺散府門前私兵,張飛統飛騎軍殺來。
袁尚直取張飛,卻被張飛數合挑落馬下。
袁尚身邊的大戟士見狀,死戰張飛才搶出袁尚,當下護佑着袁尚殺出飛騎軍的包圍圈,逃出鄴城。
審榮率先引晉軍入城,東城的馮禮在張燕率晉軍大舉來襲下率部投降,繼而審武押着審配前往大將軍府向張飛投降,受傷的樑岐已被晉軍救治,感激之下樑岐獻大將軍印綬投降。
張飛大喜,一邊派飛騎軍平定城內騷亂,一邊讓樑岐以大將軍印綬發安民告示,待到天明時分晉軍得以全面掌控鄴城,恰大雪已停,東方日出將出。
張飛派人搜遍全城不見袁尚,深爲遺憾,正要派人出城去追,被張遼制止道:“將軍,袁尚逃便逃了,他逃又能逃到哪裡去呢?還不是下曲陽,如今袁紹正病重,若得聞鄴城已失,根基已丟,豈能長久乎?”
張飛聞言大讚,忙道:“文遠所言極是,走,咱們去見見大名鼎鼎的審配審正南。”
“喏!”
此刻審配正在審榮待過的牢房內,只不過如今審配披頭散髮,衣冠狼狽好不凌亂,那還有半日前權傾鄴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