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擔心蛛網的人還會繼續追查他的行蹤,但沒想過,會在這小小村莊裡遇到能認出來自己的人。
而且,看起來對自己很是不順眼的樣子。
但他卻又對眼前這個體態和自己差不多的大胖子並沒有任何的印象。
“呵!”
將領又是冷笑,眼中有着濃濃的戲謔之色,“本將落草前,不過是區區鄭州刺史而已。
你不認識我,也屬正常。”
“原來是鄭州刺史大人。”
元屋企眼中露出些疑惑之色,之前那些微怒色也頓時消去,又露出些微謙卑的樣子,“敢問莫不是以前在下有眼無珠,有得罪過刺史大人?”
還不等這原鄭州刺史答話,又道:“若是如此,那屋企元在此先行告罪。
還請刺史大人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我這區區鄉野之人計較。”
屋企元是他藏到這村子裡以後的化名。
爲的是躲避蛛網的追查。
他那時候也沒有想到,在自己逃跑以後,真金會那麼快就投降,已經做好在這個村莊裡度過餘生的打算。
這也是他此時向這個區區鄭州刺史服軟的原因。
哪怕他已經看出來,這鄭州刺史知道他的身份。
這是他最後的棲身之地,這些武師也是他最後的根底,是他逍遙度過此生的本錢。
可不能在這裡拼光了。
當然,更爲重要的是即便血拼,也沒有多少勝算。
“當然。
本將當然不會和小人物計較。”
大胖子將領忽的跳下馬來,有着和其體型不符合的敏捷。
他嗤笑着向前走了幾步,又道:“但若是如你這樣的人物,本將便不能錯過這個以牙還牙的機會了,你說呢?”
元屋企微微皺眉,“不知我曾幾何時有得罪過你?
又是何事得罪過你?”
大胖子將領幽幽道:“當初你從鄭州過,本將醉酒……你可還記得?”
他並沒有把話給說明白,看樣子也是不想將元屋企的身份公之於衆。
元屋企皺着眉頭想了會兒,眼中猛地冒出光來。
顯然是終於回憶起之前的事情。
而在場的其餘人,包括村裡的青壯,掩體外面那些落草的元軍,都只是疑惑看着神秘兮兮對話的兩人。
“是你。”
元屋企又對着大胖子將領拱手,“我十倍奉還當初所得,你領兵退去,如何?”
大胖子將領冷笑,“可本將在乎的不是這個。”
他拍了拍屁股,“本將在乎的是這個!”
臉色也忽的陰冷許多。
元屋企咬了咬牙,“好,將軍身子金貴,自是當然。
那在下百倍奉還,如此如何?”
他可謂是給足這將領面子了。
大胖子將領眼眸深處有異色劃過。
當初元屋企率軍從鄭州過,他因醉酒沒能及時到元屋企這大元帥面前奉上孝敬銀,其後被元屋企怪責。
不僅僅多出了幾倍孝敬銀,還硬是被打了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這也是他爲何瞧見元屋企後心裡頗爲激動的緣故。
他和元屋企都是身寬體胖的人,但也都是小心眼。
當初那仇,他可是時刻記在心裡的。
之前元屋企是大元帥,他拿元屋企沒有辦法。
現在元屋企藏在這村子裡,手下不過有些青壯和武師,可就只能任由他揉捏了。
而元屋企說願百倍奉還當初他孝敬的銀子,這不僅僅讓他心裡暗爽,也讓他意識到元屋企這傢伙還在這藏着不少的銀子。
雖然剛剛元屋企是咬着牙說出這句話來的。
但百倍的孝敬銀已經不算是小數目,而且,他可不覺得元屋企這樣的人不會裝腔作勢。
說不準,這傢伙咬着牙,但心裡壓根沒把這點兒錢給放在眼裡。
“呵呵。”
只最終,這將領還是笑起來,道:“不錯,不錯。
你的誠意真的讓本將很是感動。
你能這麼識時務,也讓本將很是意外,不過……更覺得無趣啊……”他眼中滿是戲謔之色,“若是就這樣放過你,可不能讓本將覺得刺激?
你說呢?”
元屋企的臉色不禁再度沉下去,“既如此,那你說你想怎麼辦吧!”
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一味的退讓了,多少也要拿出點態度來,即便只像是對着獅子張牙舞爪的兔子那樣。
要不然,這胖子必然會將自己完全當作泥菩薩拿捏的。
他眼下是實力不如人,但手底下怎麼說也還有些武師和高手。
真要拼殺起來,也不是沒有擒賊擒王的可能。
“錢,百倍奉還!”
大胖子將領甩了甩手中的繮繩,臉上肥肉也跟着抖了抖,道:“當初老子遭的罪,十倍奉還!如此,便饒你的性命!”
元屋企臉色很是難看。
當初他下令讓人打了這胖子二十大板,十倍便是兩百大板。
雖說他有着中元境後期的修爲,但兩百大板打下來,能不能活着也難說。
縱是活命,也不知道兩瓣屁股蛋會被打成什麼稀爛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