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步生先是愣住,隨即屁股冒煙般忙不迭就向着外面跑去。
有亂民聚衆他這個做局長的毫不知情已是瀆職,現在亂民火燒儲糧庫,他更是得揹負極大責任。
現在他擔心的已經不是自己腦袋上烏紗帽能不能保住的問題,而是這條命能不能夠保得住。
宋碧濤回過神來以後,也對着屋外大喊:“快去通知守軍張團長!讓他率軍清絞亂民!”
然後自己也坐不住,匆匆就向着屋外走去。
發生這樣的大事,縱是他,也難辭其咎。
但終究還是晚了。
等得宋碧濤帶着人趕到城中儲糧庫時,儲糧庫內已是大火沖天。
那滾滾濃煙,隔着老遠就能夠看到。
整個儲糧庫周圍都處於紛亂之中。
有社安部的捕快已經趕到,正在這裡抓人,但還是有不少亂民跑到人羣中去。
他們躲到在旁觀望的百姓羣中,便很難再找得出他們來。
宋碧濤看着火勢沖天的儲糧庫,臉色灰白,只差點沒摔落馬下。
雖有小吏正在慌忙救火,但那點水,顯然根本沒法將這大火給撲滅。
儲糧庫完了……
很快,城內守軍張團長帶着大部士卒趕到。
但看到這幕,也是傻眼。
他匆匆跑到宋碧濤面前,問道:“宋大人,那些亂民呢?”
宋碧濤閉着眼道:“亂民已經有捕快在抓捕,張團長還是快些讓士卒們救火吧!”
然後他好似想起什麼,忽的拍馬,又匆匆向着府衙趕去。
張團長親率士卒救火。
這裡的大火引得越來越多的百姓過來觀望。
石龍城已經有幾年沒有發生過這樣的大事了。而百姓們對於那些衝撞儲糧庫的亂民,自也是議論紛紛,衆說紛紜。
甚至還有人持着這樣的說法,說皇上殘忍弒弟,乃是妖人所化。作亂的亂民出自神教,乃是順應天命。
總之人羣中有人刻意醜化趙洞庭。
回到府衙的宋碧濤連忙書信一封,飛鴿傳往石城縣。
石龍儲糧庫被焚,他擔心石城縣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因爲在儲糧庫外短短時間,他已經察覺出來此事並不簡單。
那些亂民雖是烏合之衆,但其目標明確,且進退有度,幕後定然有人統籌。
可還是晚了。
信鴿還在途中的時候,化州石城縣內也同樣大亂。
儲糧庫火光沖天。
這日大宋境內有許多城池都爆發大亂。
信件如雪花般飛到長沙城內。
諸多縣城都有亂民襲擊儲糧庫,而在之前,幾乎沒有半點徵兆。
一日間大宋不知道損失多少糧草。
趙洞庭在收到這些信件以後,不禁是勃然大怒。
他當然知道這幕後定然有人主使。要不然這些亂民不會都只焚燒守備薄弱的儲糧庫。
這的確是他疏忽了。
這些天來他讓軍情處等部門將重心全部放在各地官吏身上,忽視了民間。
雖現在大宋民生漸好,但人心叵測,總有些人會被煽動。
不能再任由這些亂民繼續爲禍下去了。
趙洞庭讓劉公公宣陸秀夫、張世傑、蘇劉義、萱雪等人到大殿,便匆匆向着大殿趕去。
等不多時,陸秀夫等人便陸續趕到。
他們個個臉色都不好看,顯然也已經從某些途徑得知有縣城儲糧庫被焚的事。
趙洞庭眼神自他們面上掃過,淡淡道:“看來諸位愛卿也已經知道有亂民進攻儲糧庫的事了?”
“是。”
陸秀夫等人都是躬身。
趙洞庭便不再跟他們細說此事,只道:“既如此,那朕也就不和你們說現在的情況了。這些亂民,必須得要壓制下去。”
他眼神落在蘇劉義和社安部尚書高滿山身上,“蘇副軍機令、高尚書,你們兩人傳令各州縣守軍、社安局,讓社安局全力調查亂民之事,背後到底是何人在主使!各城守軍以及守備軍區對各府衙、作坊嚴加看守,不得再發生此類事情。待查清楚亂民聚衆之處以後,便立刻發兵剿滅,絕不姑息!”
“臣領命!”
蘇劉義和高滿山兩人同時躬身。
趙洞庭又看向陸秀夫、陳江涵等人,“陸國務令、陳副國務令、陳尚書,你們則傳令有籌措糧草之任務的各州縣從百姓手中收購糧食。不管如何,前線大軍的糧草務必得到保障。他們在前線浴血廝殺,咱們總不能讓他們餓着肚子!”
陸秀夫等人也是躬身。
趙洞庭最後看向萱雪,“萱總管,你軍情處現在對諸地官吏的監視且先放放,配合社安部全力調查亂民幕後之主使。”
“臣領命!”
萱雪亦是躬身領命。
然後衆人便就這般匆匆散去。
誰心裡都着急,因爲誰都不知道,那些亂民接下來還會弄出什麼亂子。
眼下前線烽火連天,國內可經不起他們這般折騰。
而在衆人離開後,趙洞庭去了武鼎堂。
天網的信鴿往往都是通過信鴿豢養司直達天聽,但在武鼎堂之內也有他們的總部。
這總部掌握着天網個個密探的資料,以及他們每個人的聯絡途徑。
趙洞庭到得武鼎堂以後,由樂無償領着到天網總部房間。
房間內只有個頭發灰白,看起來形容枯槁的老頭子在打着瞌睡。
這老頭無名無姓,是無名讓他進宮來的。誰都只知道無名叫他老大哥,除此外,再不清楚他其他任何來歷。
趙洞庭穿着龍袍進屋,這老頭都並未醒過來。
“咳咳!”
樂無償有些尷尬地咳嗽兩聲。
尋常這天網總部的確是沒什麼事。因爲趙洞庭很少主動跟天網聯繫,而天網又只受趙洞庭直轄。
聽到咳嗽聲,老頭總算是醒過來。瞧見趙洞庭,先是微愣,隨即行禮道:“草民叩見皇上。”
趙洞庭看不出來這老頭深淺,但只衝着無名那句“老大哥……”,自也不會對他不客氣,輕輕笑道:“前輩免禮。”
老頭便直起了身子。
趙洞庭又道:“朕此行過來,是有密令要傳達天網中諸位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