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輦內,趙洞庭問道:“前輩何以和人在此打鬥?”
君天放坐在他的馬車裡,興許是吃人嘴軟,拿人手軟,不再對趙洞庭視而不見,答道:“都是些從覃津縣中跟出來的宵小之輩而已。”
油燈光亮中,旁邊白衣姑娘的的絕美容顏忽然有些暈紅起來。
趙洞庭瞧見這幕,忽然意識到什麼。
那些傢伙該不會是被她的美貌吸引過來的吧?
她絕對有這樣的魅力。
臉色稍微古怪着,趙洞庭又道:“不知前輩前往平南所謂何事?”
但是君天放卻是又不說話了。
顯然,他不願和趙洞庭這個陌生人多說什麼。
趙洞庭也意識到自己問得有些唐突,訕訕笑笑,沒好意思再說話。
樂無償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車內的氣氛霎時間有些沉寂起來。
讓趙洞庭有些奇怪的是,這飄飄出塵氣質的白衣姑娘並不清冷,看向他和樂無償時,嘴角和眼中總是帶着絲絲柔和笑意。但是,她又並不開口說話。
如此過去數十分鐘,車內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樂無償和君天放兩人都是閉目養神,十足的高手氣質。趙洞庭捧着兵書自顧自看着,偶爾擡頭,和姑娘眼神對視,都會輕輕點頭,報以微笑。
不過,兩人之間始終沒有任何語言交流。趙洞庭想和她說話,卻也擔心君天放以爲他別有用心。
之前那些人可都是血淋淋的例子。
夜色極深時,衆人也不再趕路。
飛龍士卒都是身懷武功的好手,就將就着在草地上睡覺的睡覺,放哨的放哨,趙洞庭四人自是睡在車裡,君天放閉上眼睛後,始終沒有再睜開過。樂無償好似和他較勁似的,也不睜眼。
趙洞庭放下手中的兵書,躺在榻上,對着姑娘眨眨眼,“晚安!”
姑娘眼中露出不解和訝異之色,大概不懂趙洞庭這句突然說出口的現代話,但隨即還是對着趙洞庭點點頭,報以微笑。
兩人相繼睡去。
趙洞庭心裡也不禁想,誰能娶到這樣的姑娘那真是天大的福氣。氣質超然,性格卻是委婉,還出落得國色天香,除去稍微內向之外,可以說沒有任何缺點。而且,女人內向,這在男人看來絕對不是缺點。沒多少人喜歡自己的老婆是個交際花。
如此,時間很快過去幾天。
一行人到得終於到得平南縣城外。
這途中,君天放沒和趙洞庭說過幾句話,那白衣姑娘更是從未開口,趙洞庭連她叫什麼名字都還不知道。因爲君天放防賊似的防着,他也沒好意思和這姑娘套近乎。不過兩人眼神對視間,還是漸漸熟悉起來。
“停車!”
剛到平南縣城內,君天放淡漠開口。
他看向趙洞庭,眼神終於不再冷冰冰,又從懷中掏出塊金錠來,“這幾日叨擾了。”
他難得的客氣起來。
但趙洞庭卻是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誰在乎這點金子啊?想想他怎麼說也是大宋皇帝,還能缺這點小錢?不過想着怒罵出聲後,君天放可能會拔劍相向,連樂無償都未必攔得住,趙洞庭還是作罷。
這樣的絕世高手,武力值爆表的大變態,沒有大軍在側,惹不起啊!
看着君天放遞來的金錠,趙洞庭嘴角忍不住抽抽,道:“金錠便算了吧,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君天放也看得出來趙洞庭不是尋常人,絕不會差錢,但還是把金錠放在車輦內案几上,然後牽着白衣姑娘走下車輦而去。
趙洞庭看着那錠金子,怔怔出神。
他這幾日試探着招攬過君天放,但君天放只是佯裝不知。顯然,像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並沒有給別人當打手的想法。雖然趙洞庭報出皇上身份興許會有可能,但他卻也不知君天放底細,自然不會輕易坦露自己身份。
終究,還是和這青衣劍仙無緣。
沉默十餘秒後,趙洞庭微微嘆息着,對車外道:“去府衙吧!”
他也想明白了,像江湖高手榜上的那種高手,通常不是利益就可以招攬的。便拿樂無償來說,他願意跟在趙洞庭身邊,多是因爲趙洞庭和他兩個女兒都關係匪淺,而且還幫他滅掉秀林堡,沒有讓樂嬋嫁入魔窟。
要不然,縱然趙洞庭是皇帝,他怕莫也未必就肯定會選擇趙洞庭左右。到他們這層次,財富功名都早已是心外物,很少會在放在心上了。沒有因果緣由,尋常人想要和他們攀上關係都不可能。
數十騎飛龍士卒在外頭興然應諾,拱衛着趙洞庭車輦,又徑直往平南縣府衙而去。
君天放和那白衣姑娘也已在人羣中漸行漸遠。
到得府衙前,趙洞庭他們被攔住。趙大亮出自己的令牌,也沒能進去。
畢竟現在府衙裡面住的不是尋常人,而是文天祥、蘇泉蕩、嶽鵬這些國家棟梁,軍中干將。
不過侍衛還是連忙進去通報。
不多時,在他們詫異的眼神中,文天祥、蘇泉蕩等人滿臉期盼之色的從裡面匆匆跑出來。
他們尋常可難得露出這般焦急儀態。
趙洞庭聽得腳步聲,掀開車簾,露出腦袋。
文天祥等人見到他,俱是愣住,隨即文天祥老淚縱橫,跪倒在地,“皇上!您回來了!”
蘇泉蕩、嶽鵬等人眼眶也是紅了。
這些天,他們呆在平南縣中,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趙洞庭的情況怎麼樣。畢竟,破傷風在這個年代很難醫治,而且當時趙洞庭已逐漸有病入膏肓之態。
說實話,如果不是在百草針法中找到排解毒素的鍼灸之法,趙洞庭真的沒法活到現在。
他眼中也是有些感動,走下車輦,扶起文天祥,“諸位請起吧!”
樂無償也跟着走下車輦來。
嶽鵬等人仍是滿臉激動。
緊接着,衆人忙將趙洞庭迎到府衙裡去。
到府衙中大殿坐下,文天祥忙吩咐人去準備膳食,並問趙洞庭道:“皇上,是百草谷爲您醫治的?”
“嗯。”
趙洞庭點點頭道:“這回朕能留得性命回來,真是來之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