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小半人被自然而然的被孤立出去,垂手在旁邊看着,低頭不看趙洞庭。
他們是沒送禮的,此時,有人臉上已是不再掩藏憤怒之色。
特別是那岑溪的縣丞,也是個老夫子,年歲應和莫希同差不多,此時便好似是吃得下趙洞庭的樣子。
而除去這小半人,還有以提刑司、軍機司兩位主管爲首的小搓人,也沒有站到莫希同、何翔寺那個圈子裡。
這些人倒也不是全部沒有送禮,只是送的都不多,只是意思意思。看來,和莫希同、何翔寺並非是同一陣營。
其實,這點從他們互相鄙夷的眼神中就看得出來。
就這麼簡簡單單,岑溪縣的幾個派系便出現在趙洞庭眼前。
縣丞應是極有正氣,真正將聖賢書讀到了肚子裡的人。而提刑司、軍機司主管也仍有底線,只是也稍有些圓滑而已。
莫希同、何翔寺這搓人,佔據岑溪官員近半,且大多身居府衙要職,可以說已經是徹底腐化了。
他們送禮的手筆都很大。
這讓得趙洞庭心中震驚,全然沒有想過,只是短短兩月時間,這些官員竟然就能腐化成這樣。
這肯定是莫希同和何翔寺兩人帶的頭。國務府衙和監察府衙幾近大半官員已近腐化。
趙洞庭臉色有些難看,看向縣丞吳再雲那挫人,道:“這些位大人對本欽差就沒有點表示?”
他已是在明目張膽的要好處。
有些人埋下頭去,默不作聲。莫希同陰惻惻地笑。
這些傢伙多是他的政敵,不聽他的話。此時怕是想送好處,口袋裡也沒有錢財吧?
那捕快辦事還是不錯的。
而這時,國字臉的吳再雲猛地擡頭,道:“奸臣誤國!恕老朽不再奉陪!”
說罷,他竟是直接往外頭走去。
莫希同大喝:“吳再雲,你好生大的膽子!竟敢對欽差大人如此無禮!”
吳再雲道:“老夫辭官不做了便是!”
他其實早就想辭官了,只是之前沒有這個導火索而已。
答話間,他已是到了屋外。
“大膽!”
趙洞庭拍案而起,滿臉怒容,“來人,將這無禮的東西押下去!待本欽差好好教訓教訓他!”
說罷又指向其餘那些沒送禮的官員,“還有這些不懂禮節的東西,也都押下去!”
門外有捕快跑過來,不過只有區區兩個而已。
但是,包括吳再雲在內的這些官員,並未作出抵抗。
上官爲大,這個年代,這種思維在他們心中根深蒂固,沒誰會想着反抗。
“奸臣誤國!奸臣誤國啊!”
吳再雲如同瘋癲,惡狠狠看着趙洞庭,然後跟着捕快離去。
那些沒送禮的官員或是低落,或是嘆息,也都跟着離開。
莫希同和何翔寺對視,眼中都有得意之色。
趙洞庭佯裝沒有看到,又對提刑司和軍機司主管那挫人道:“你們好生小氣,也都滾蛋吧!”
這羣人有的暗氣,有的嘆息,但也都魚貫而出。
朝廷竟然派下來這樣的欽差,這讓得他們心中也是好生的失望。
他們纔來岑溪不過兩月,光拿些俸祿,能有多少銀錢孝敬?這不是逼着他們去搜刮民脂民膏嗎?
有人心中已是生出辭官的想法。
大堂內,僅僅剩下莫希同和何翔寺這撥人。
他們個個面有喜色。
欽差大人如此大怒,想必吳再雲等人等下得吃大苦頭。以後,這岑溪將完全是他們的天下,連討厭的蒼蠅都不會再有。
莫希同對着趙洞庭躬身道:“欽差大人,吳再雲這些人真是太不懂禮數了。”
他不介意火上澆油,只是也沒有說得太過而已。官場上,講究話不說透。
要是話說得太透徹,趙洞庭豈不能察覺出來他想借刀殺人?
如果不是心中輕視趙洞庭,只當他是個江湖武夫,莫希同甚至連這話都不會說。
“是啊,真的很不懂禮數。”
趙洞庭看着桌上的銀兩、華夏幣,滿臉感慨,“可是大宋就需要這樣不懂禮數的人啊……”
他的話,讓得莫希同和何翔寺等人微怔,隨即變了臉色。
何翔寺道:“敢問欽差大人此言何意?”
他們心中已是升起淡淡不妙的感覺。
趙洞庭偏頭看向旁邊洪無天,淡淡道:“前輩,動手罷!”
劍光乍現。
洪無天拔出劍,身影瞬間躥了出去。
短短數秒,大堂內慘叫迭起,鮮血飛濺。
距離趙洞庭最近的莫希同和何翔寺兩人首當其衝,最先被洪無天斬殺在地。
而其餘官員還沒能反應過來,就也都死在洪無天的劍下。
他們都是讀書人,沒有武藝,在真武境大高手面前,真是連螞蟻都算不上。
原本古色古香的大堂,瞬間被鮮血浸染。
地上殘肢橫陳。
還站的人,僅剩那兩個陪酒的女子。
當然,還有許夫人和洪無天。趙洞庭仍是坐着。
洪無天劍上滴血,但渾身卻並沒有被鮮血濺到絲毫,收劍,淡然又走回到趙洞庭旁邊。
於他而言,殺這點人真不算什麼。最主要的是,他心中已對這些蛀蟲恨到極致。
如果不是他們,丐幫怎會有那麼多命途悽慘的兄弟?
洪無天雖生性散漫,但在丐幫中常常聽及下面弟兄的遭遇,也是最爲嫉惡如仇的。
趙洞庭臉色冰冷,看着散亂的屍體,這才起身。
門外有捕快剛剛聽到慘叫聲,跑進來,看到這樣的慘狀,直接就白了臉色,腿都有些發軟。
趙洞庭冷聲道:“去將吳再雲大人等人請來。”
這兩捕快還在發懵。
他們纔剛剛將吳再雲等人關押到旁側的屋子裡,本以爲吳再雲等人必將失勢,沒想到,結果竟是這樣。
莫大人等到底是何時惹惱了欽差大人?
趙洞庭這時又是重重冷哼,“還不快去!”
兩個已經嚇破膽的捕快回過神來,連忙又跑開去。
不過兩分鐘,吳再雲等人再度來到這大堂。本來還滿腔憤怒,見到這大堂內慘狀,也是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