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噹噹的響聲不絕於耳。
“小僧得罪了。”
酣鬥間,羅宗武巴出了聲。
緊接着的瞬間,他雙腳忽然動了,眨眼到正欲要再發劍招的青雲子面前。
雙鉢向前推去。
“喝!”
青雲子長劍亦是遞出,一劍恍若能開山劈石。
“當!”
羅宗武巴法袍鼓盪,瞬間變得圓滾滾,如同充了氣。
青雲子長劍寸寸斷裂。
他被雙鉢拍在胸口,雖然用雙手擋住,但仍是吐血拋飛。
“師兄!”
“師尊!”
衆道士驚聲呼喊。
有人忙跑到青雲子面前。
青雲子撥開他們,面色潮紅,強撐着起身,雙眼定定看着羅宗武巴,“高僧好深的修爲。”
整個法袍鼓盪而起,已然能說明羅宗武巴已臻真武境的事實。
說完這話,青雲子有些頹然的往後退去。走出幾步,卻終究軟倒在地上。
旁邊的道士忙將他扶在懷中,給他餵了幾顆丹藥。
羅宗武巴面帶微笑,“還有哪位道長上來賜教?”
衆龍虎山道士沒人敢再輕易上去。
整個龍虎山,真武境修爲者不過區區三、四人。除去“羽化……”的張天洞,便只有元真子和那麼寥寥兩個元字輩祖師。連那麼多的元字輩祖師都沒能臻到真武境,青字輩的弟子們怎麼可能有真武境的強者?
除非是驚才絕豔的絕世天才,纔有可能在這樣的年級就臻至真武境。
龍虎山青字輩有天才,如青雲子、青松子等人都是,但是,還沒有天才到這個境地。
羅宗武巴顯露的真武境修爲,讓得青雲子等人都是知道,自己想要勝過羅宗武巴,是不可能的事。
大元境、真武境之間有着天壤之別,總是大元境巔峰,也難以是真武境的對手。
元真子等人亦是臉色難看。
但是,龍虎山總不能就這麼認輸。
青松子看向元真子,道:“天師,弟子上去試試?”
他是龍虎山現在的掌觀小天師,同時,也是青字輩中修爲最高之人,距離真武境,只有一線之隔。
龍虎山劍法高深,他上去,或許未免就沒有勝利的希望。
元真子眼下也已是騎虎難下,看着青松子,只能點頭,“小心些。”
如果不是比羅宗武巴輩分要高,他真想自己上去好生教訓這個看似謙卑,卻實則狂妄的和尚。可龍虎山,丟不起這個人。
若是以大欺小,以後傳出去還不得淪爲笑話?
縱是勝了,也是勝之不武。
草廬內,趙洞庭問張天洞道:“天師,青松子小天師什麼修爲?”
張天洞道:“距離真武境一線之隔。”
趙洞庭又道:“那有可能能在和這和尚交手的時候突破?”
張天洞微微愣住,然後點頭道:“卻有這個可能。”
趙洞庭聽到這話,便不再說話了,又向着屋外看去。
不到迫不得已,他實在不願意再冒生命危險。因爲,在這個年代,他已然有太多的東西割捨不下。
青松子持劍走到羅宗武巴前頭,“貧道青松子,請賜教。”
“原來是青松子小天師。”
羅宗武巴仍是面含淺笑,伸手道:“請!”
他倒是聽說過青松子的名號,但是,臉色卻仍是淡然。這讓得元真子等人心裡頭都有淡淡不妙的感覺。
這個和尚真的太淡定了,好似勝券在握。
難道他就那麼有信心能夠勝過龍虎山精妙的劍法?
青松子和羅宗武巴交上了手。
霎時間又是落葉紛飛。
羅宗武巴可謂狂妄,即便是對上青松子,竟然仍是先持守態,雙足不動。
青松子身形較之青雲子還要快上幾分,叮叮噹噹聲密集如雨,短短十餘秒內身形已然繞着羅宗武巴數圈,但是,長劍竟然始終沒能攻破羅宗武巴那對金鉢。任由劍光再快,都始終被那對偌大金鉢將其擋在羅宗武巴身周將近半米開外。
金鉢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着金燦燦的光澤。這瞬間,羅宗武巴看起來異常高大、神聖。
青松子所修的龍虎山紫氣劍法可謂不凡,乃是龍虎山某代驚才絕豔的天師晨觀紫氣東來,福至心靈時悟得的劍法,其後又以數十年的時間,耗盡心力將其完善。劍招不僅僅飄忽難測,又氣勢磅礴,在整個龍虎山劍法中都屬頂尖,在江湖中亦是有着赫赫威名。
而對這紫氣劍法,青松子已然修行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出招間如羚羊掛角,根本瞧不出多少行跡。
但即便如此,羅宗武巴那對金鉢卻彷彿能未卜先知似的,總是能將劍招擋住。
屋內,張天洞嘴裡輕輕呢喃,“密宗拈花指,果真不凡。”
趙洞庭神色微變。
他雖然對江湖事知之不多,但這密宗拈花指的名頭,他還是聽過的。
佛宗主要分爲四大派別,紮根中原的漢傳佛教、藏地、吐蕃的藏傳佛教、大理等地的南傳佛教,以及發自蒙古的喇嘛教。傳言佛宗三十六門絕技,這四大派別各持其中部分絕技,拈花指是其一。
這樣的絕技,能和紫氣劍法分庭抗禮,並不是什麼驚訝的事。讓人驚訝的,是羅宗武巴在拈花指上的造詣。
拈花指本是之法,最擅長隨機應變,隨風而動。可他,能將拈花指用於金鉢之上,這等造詣,就非同小可了。
雖然話說天下武技殊途同歸,可真正能做到融會貫通的,又能有幾人?
趙洞庭心裡想着,青松子怕是也勝不了了。
而就在他出神的這時,羅宗武巴嘴角笑容忽然綻開,也終是不再只持守勢。
他大概覺得,已經差不多拿捏清楚青松子的分量了。
原本不東如山的羅宗武巴,動則如驚雷。
他雙臂翻飛,將一對金鉢舞得密不透風,無數落葉隨之盤旋,身形隨着青松子而動,竟是緊緊黏在青松子身側。
他的步法,較之青松子也不差。
“佛跳牆。”
張天洞看着聲勢驚人,龍騰虎躍的羅宗武巴,再度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