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李振猖狂的話,阿禮國的太陽穴突突的加速跳動。
瞬間,阿禮國臉色一沉,砰砰的敲打着桌子,冷聲道:“李將軍,我們在談論一個嚴肅而深沉的話題,你這樣無禮是很不禮貌的。況且我述說的只是一個事實,賊匪攻佔上海,大英帝國的利益遭到損失,你們不該作出賠償嗎?”
楊能格插嘴道:“李將軍,雙方正在洽談,注意一點爲好。”
藍蔚雯說道:“我們需要幫助,不能激怒對方。”
兩個人明目張膽的諂媚阿禮國,讓李振怒火升騰,非常憤怒。
上海被小刀會攻佔,的確要剿滅小刀會,但絕對不是低聲下氣的求洋人出手。李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也不允許麾下的人這樣做。李振更明白阿禮國這樣的駐華大使是瓜分中國利益的代表人,若是讓阿禮國翻了身,絕對是甩不掉的毒瘤。
“混賬!”
李振表情冷峻,目光如刀般掃了眼楊能格和藍蔚雯。
楊能格和藍蔚雯嚇了一跳,卻怒目而視。
李振彷彿沒聽見,淡淡的說道:“本將是江海關監督,全權負責上海關稅的事情。你們兩人沒有好的意見就不要插嘴,我自有主張。要記清楚你們是大清國的官員,言行舉止都要爲大清着想,不要想着平定上海的賊匪就低聲下氣的諂媚對方,明白了嗎?”
兩個人敢怒不敢言,不再說話。眼前這個二愣子連英國人都敢得罪,惹怒了他被侮辱一番就不值了。
愛棠見李振、藍蔚雯、楊能格發生糾紛,心中暗暗得意。
阿禮國眸光森冷,繼續說道:“李將軍,若是你不能賠償大英帝國的損失。帝國的軍隊將保持中立,甚至可能派人接觸小刀會,你要想清楚。”
馬輝和愛棠立刻表態,都要李振賠賬各自國家的損失。
醜陋的嘴臉,暴露無遺。
李振靠在椅子上,笑眯眯的說道:“你們要派人接觸小刀會,好啊,那就請便吧。我很想看一看你們派人見了小刀會的首領後,是被割掉了耳朵,還是被砍斷了手臂。恐怕派人去了,也是灰溜溜的回來。你們這樣的威脅,對楊能格和藍蔚雯有用,但是我卻不吃這一套,不切實際的話就不用說了。”
阿禮國、馬輝和愛棠三人相視一望,眼中都露出吃驚之色。
此刻,三人忽然認識到遇到了難纏的對手。
誠如李振所言,小刀會不在乎洋人,非常排斥洋人。
在此之前,阿禮國曾派人接觸小刀會的首領劉麗川,想扶持劉麗川作爲代言人。雖然派去的人沒有受傷,卻被攆出了上海,灰溜溜的回來。
劉麗川不合作,英國就不可能和小刀會站在一條線上。
李振戲謔的看着三人,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
這般神情,更讓阿禮國惱怒。
阿禮國憤怒的說道:“小刀會不合作,帝國可以保持中立。到時候,憑藉你幾百名士兵,憑藉幾百條槍,不可能攻下上海的。”
李振毫不在乎的說道:“上海被攻佔,時間拖得越久,你們在租界內的利益受到的影響就越大,我怕什麼?無非是晚一點平叛罷了。”
李振做出滿不在乎的姿態,阿禮國、愛棠和馬輝更是憋屈。
李振繼續說道:“英國、美國和法國的商人從各自的國家來中國,在海上航行可能會遇到龍捲風,可能遇到暴風雨,甚至可能遇到海盜,都會遭到損失。難道你們損失了錢財,要找海盜賠償?或者是找天老爺補償,讓它天上掉金子給你們嗎?簡直是荒謬!”
“小刀會作亂,你們在租界的利益遭到損失,我表示同情。”
“但是,這是小刀會做的,與大清國沒有關係。”
“出了點芝麻大的小事,都想賴在大清國的頭上,絕不可能。你們在上海攫取錢財,賺得爽歪歪,卻沒有分半文錢給大清國,連稅都敢不繳。出了事情卻想讓大清國賠償,簡直是強盜理論。說得通俗一點,保護費都不交,被殺了被砍了關我屁事。”
李振越說越氣,心中無比憤怒。
楊能格和藍蔚雯徹底麻木了,這廝絕對是瘋子。
阿禮國大聲反駁道:“這是大清國的國土,我們的條約中也允許不交稅,我們是合法經營。現在受到了損失,爲什麼不該得到賠償,你的話纔是強盜邏輯。”
“我呸!”
李振眉頭一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李振伸手指着阿禮國,說道:“你口口聲聲提及條約,但是裡面說了要賠償嗎?既然沒有說賠償的事情,就不要提狗屁帝國的利益。賺了錢揣在自己的腰包裡面,賠了本卻還想找人給你付錢,不知道你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
“噗嗤!”
黃士海忍不住笑出聲,心中暢快無比。
楊班侯心頭也是覺得爽快,李振夠大膽夠堅決,比那些北京的遇到洋人就點頭哈腰的達官貴人強多了。
阿禮國見李振強硬,心中無奈。頓了頓,阿禮國沉聲說道:“你們不賠償,我們就自己派兵攻打小刀會,把損失的搶回來。”
此時,一個強盜的行徑暴露無遺。
李振目光凜冽如刀,又像是一條毒蛇盯着阿禮國,聲音低沉沙啞,緩緩說道:“我重新一遍,這裡是大清國的疆土,上海是大清的一部分。你阿禮國若是在上海擅自動武,我可以認爲這是英國向大清挑釁,到時候我會下令向你們發起攻擊的。”
“哈哈哈……”
阿禮國狂笑不止,哂笑道:“就憑你們的一羣烏合之衆!”
李振嚴肅的說道:“軍營裡面的士兵的確不怎麼樣,但我帶來的九百多士兵都聽我的。或許你又想說有艦隊,有大炮,更有訓練有素的士兵。但是我不怕,死人怕什麼?死了人還可招募士兵繼續訓練,然後繼續作戰。”
說到這裡,李振停頓了一下,才笑說道:“反倒是你們漂洋過海的士兵,死傷一個沒什麼事。若是死得多了,回國後可就不好交代,即使是你這個駐滬的總領事也不好應付。”
阿禮國心中無比難受,感覺像喉嚨裡面擱了一隻蒼蠅。
李振油鹽不進,無法使之屈服。
“哼,我們走!”
阿禮國見威逼不成,噌的站起身朝營帳外走去。
馬輝和愛棠也跟着站起來,神色複雜的看了眼李振,跟着阿禮國離開了。三個洋人灰溜溜的離開,其餘的洋人士兵也都是迅速的離開。
Ps:三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