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上午十點左右。
順天府尹蔣琦齡再一次急匆匆的趕到衙門中,李振眼見蔣琦齡眼中佈滿了血絲,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肯定又有壞事發生。
當即,李振問道:“蔣大人,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蔣琦齡恭敬的說道:“李大人,朝中又有一名官員死了,是上吊死的。這名官員名叫段典,是太常寺的一名典簿,家境良好,死之前沒有遇到困難,但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促使他上吊自殺。段典好歹是一名和知縣官階對等的七品官,如今又死了,情況嚴重啊!”
李振嘴角抽搐,心中煩躁無比。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死了縣令,又死了典簿,到底要鬧哪一樣啊?
雖說李振能借此機會留在城中,但李振的心裡卻很不舒服。李振蝨子多了不怕癢,接下了蔣琦齡稟報的這一宗案子,然後才送走了蔣琦齡。
八月初六,下午一點半左右。
衙役向李振稟報,順天府尹蔣琦齡又來了。
李振一聽蔣琦齡來了,知道肯定沒好事。這傢伙已經成了瘟神的代表,一來就肯定死了人,李振的頭都大了,表示不想見。但是,蔣琦齡自己跑了進來,神情疲憊的說道:“李大人,今天又得到消息,一名翰林院的編修死了。”
李振聞言,頓時感覺天雷滾滾。
尼瑪,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但是,案子到了眼前,李振也只能接下來。李振甚至都沒有仔細的聽蔣琦齡說翰林院的編修是怎麼死的,直接把蔣琦齡送走。現在已經連續六天時間都有人死去,事態越來越嚴重,已經在北京城造成了轟動。
這情況,絕對不是一般的死人,是有着預謀的,絕對是一連串的謀殺案。
只是案件卻沒有一絲進展!
家奴、縣令、編修、典簿被殺後,事情宣揚開來,人心浮動。尤其是北京的官員,各個都是貪生怕死之輩,人人自危。畢竟後面死的都是官員,並沒有百姓。
李振忙得焦頭爛額,沒有了留在北京的歡喜。
這情況,可真是讓他頭疼的。不僅如此,慈安和慈禧也得到了一連串官員被殺的消息,還把李振召集到了東宮。
李振抵達東宮的時候,看見肅順也在其中。
顯然,消息必定是肅順捅上去的。
慈安語氣柔和的問道:“李提督,近日發生的連環殺案,查出眉目了嗎?”
李振搖頭道:“臣愚魯,尚且沒有半點線索。”
肅順嘿嘿冷笑兩聲,不陰不陽的說道:“皇太后,依微臣看,恐怕這並不是李振不想查出這件事情,而是李振想要藉着連環殺案留在北京不想離開。亦或者,李振想要留在北京,便喪心病狂的製造了這一連串的連環殺案,藉此留在北京。”
“閉嘴!”
李振心中本來就有火氣,一聽肅順撩撥的話,頓時怒了。
肅順哼了聲,卻是真的沒有說話。
李振目光森冷的盯着肅順,冷冰冰的說道:“肅順,你的嘴巴一如既往的臭,你小心一點,否則我不介意撕爛了你的嘴。”
他聲音冰冷,那刺骨的寒意讓肅順都冷不禁打了個寒顫。
剛纔的話,的確是有些出格了。
隨意的污衊朝中的大臣,這是大忌。
慈禧眼中也帶着一絲遲疑,畢竟她曾讓李振想辦法留在北京。
然而,慈禧轉念一想,卻否定了,淡淡的說道:“肅中堂,李提督是八月初三得到有四名百姓被殺的消息,而且李振是當日纔得到要離京的消息。既然在此之前就連續有百姓被殺,那這件事情必定不是李提督所爲。希望你下次說話之前,考慮後果。否則,丟了你的臉,也都丟了八大輔政大臣的臉面。”
肅順聞言,心中恨得咬牙切齒,但只能恭敬的應下。
李振接着說道:“請太后娘娘放心,臣一定會查出幕後的真兇。等查明瞭事情,臣自會離開北京,前往前線督戰,以免某些人心中有根刺,睡覺都不安穩。”
肅順臉色一變,道:“你……”他說了個字,卻把後面的話生生嚥了回去,哼了聲說道:“希望李大人早日破案,若是這件事成了無頭公案,希望李大人不要一直賴在京城不走。”
李振針鋒相對的說道:“請肅中堂放寬心,若是李振半個月之內查不出來,我自會請肅中堂親自去查探消息。想必,肅中堂是不會有問題的。”
慈安見兩人針尖對麥芒,一陣頭疼,便遣散了兩人。
李振離開了廣工,回到衙門,命下人繼續偵查,要在半個月之內查出這件事情。饒是如此,朝中所有官員的目光都匯聚到了李振身上,關注着李振辦案的進展情況,心中也很忐忑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生怕自己被殺。
……
恭親王府,書房。
此時,恭親王奕xin坐在書房中,一臉愜意的表情。他靠着椅子的靠背,呷了一口茶,笑吟吟的道:“範諫啊,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到李振身上,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我們起事的事情應該能順利的開展,這件事,多虧了你這個智多星啊!”
範諫陰鷙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王爺過譽,這些伎倆上不得檯面。那些個家族的家奴死了,縣令死了,翰林死了,典簿死了,這才能折騰起風波,讓所有人都盯着李振。等他們回過神的時候,俄國人的大軍殺入城中,王爺已經能順利的登基稱帝了。”
奕xin哈哈一笑,又問道:“俄國大軍距離北京,還有多長時間?”
範諫成竹在胸,毫不猶豫的說道:“他們隱蔽行蹤趕路,再加上路上還有我們的官員沿路掩護,大軍抵達北京城,估計再有十天時間就能抵達。”
“十天麼?”
奕xin的臉上浮現出異樣的光芒,嚴肅的說道:“這一戰,只許勝,不許敗!哼,一個幾個月的小娃娃當皇帝,兩個女人蔘政,八個大臣輔政,實在是笑話。我大清朝淪落到肅順、載垣這一羣人手中,絕對無法興盛。”
範諫道:“王爺登基後,必定振我國威。”
奕xin大袖一揮,繼續說道:“北京的波浪已經挑起來,接下來就暫時沉寂下來,只要規規矩矩的不暴露就行。我們就等着,等着十天後再行動。”他站起身,目光透過窗戶,看向紫禁城的方向,眼中充斥着無盡的嚮往。
範諫躬身退下,去爲接下來的起事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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