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走到方素身前,又搬了一張小凳子坐下,然後看了眼方素受傷的傷口.方素剛纔簡單的處理了一番,卻沒有把紗布包紮好。不僅如此,還弄得傷口崩裂,流出殷紅的鮮血。
方素見李振坐在對面打量着她,心中如同小鹿撞擊,砰砰跳動。
李振說道:“方姑娘,你的傷口崩裂,我給你重新擦洗一下,然後用就消毒,再包紮,可好?”
“嗯!!”
方素低着頭,聲音像是蚊子一般。
李振徵得方素的同意,把毛巾放在熱水中,輕輕搓洗了兩下,才用毛巾給方素擦拭中劍的地方。傷口並不是右肩,而是在最柔軟的胸部。李振輕輕的擦拭,雖然沒有肌膚接觸,卻感覺到一種柔軟的感覺,心神也是爲之一蕩。
李振如此,方素卻更是不堪。
自己給自己擦拭的時候,沒有一點害羞和尷尬。
可是讓其他人擦拭,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幫她擦拭,更重要的是擦拭的地方還是屬於私密地方,方素心中的尷尬可想而知。她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低下腦袋,臉上紅彤彤的發燙。這一抹紅暈漸漸的擴散,蔓延到了耳根,又蔓延到了脖子,整個人彷彿是關公臉。
李振暗罵自己,趕忙收斂起激盪的心緒。
人家相信你,你怎麼能胡思亂想呢?
李振連續的自我譴責下,漸漸的又恢復了平靜,眼神清澈,神情專注,儼然是忘記了眼前還坐着一個絕世美女。這種情況,也漸漸的感染了方素。她擡起頭,看着專注着給她擦拭傷口的李振,心情平靜,彷彿是面對着一個多年的老友,並沒有尷尬的感覺了。
這個人,值得相信。
方素的心中,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不過,方素卻沒有出聲,靜靜的讓李振給她擦拭傷口。
清理完了傷口周圍的淤血和血漬後,李振又使用烈酒消毒。做完這些事情,李振才準備紗巾,把敷在傷口上的藥準備好,給方素上藥。因爲要把紗巾纏在身上,不可避免的有肌膚的接觸,而且方素遮掩酥胸的衣衫下滑,隱約能看到藏在衣衫下面的春光。
李振儘量讓自己不注意,卻還是瞥見了,頓覺口乾舌燥。不過,李振不斷地告誡自己,以最快的速度給方素纏上紗巾,才鬆了口氣。
這事情,終於搞定了。
李振站起身,說道:“方姑娘,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我在外面等着,你先穿上衣服。”
方素用破爛的衣衫遮住身體,但是看着已經沾了鮮血的肚兜和衣衫,頓覺頭疼。這衣服肯定是不能再穿了,便說道:“李大人,我的衣服已經破損,能不能給我找一件衣服。”
李振眉頭微皺,說道:“我的家眷都在大軍後面,距離太遠,軍中也沒有女人的衣衫。不如這樣,你暫時穿我的衣服,雖然大一點,將就着穿吧。”
方素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得點頭答應。
當即,李振找了一套乾淨清爽的白色長衫,又找了一件藍色長袍,擱在了方素旁邊,然後大步走了出去。不多時,營帳中傳出了方素的聲音,請李振進去。
李振看着這個乾淨單純的女孩,眼中滿是欣賞。
這女孩,真是單純啊!
李振坐下後,沉聲說道:“方姑娘,現在說說天地會的事情。我抵達廣州之前,得到了廣州已經遭到洋人的攻打,很可能被攻破,難道天地會沒有準備抵擋嗎?”
方素搖頭說道:“這事情天地會難以插手,尤其是廣東巡撫柏貴本就是洋人的走狗,廣州肯定要落陷。”
李振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今天的事情本就是一場誤會,我的立場已經給方姑娘表明了。所以,我想請方姑娘的傷恢復後,先一步返回廣州,告訴天地會的總舵主陳乾坤,我對天地會並無惡意,希望他不要派人刺殺。並且,我抵達廣州解決了洋人的事情後,會親自去拜會陳總舵主的。”
“真的嗎?”方素略帶着一絲期待。
李振點點頭,說道:“自然是真的,我會親自拜訪的。”
方素立刻說道:“好,我一定帶到。”
旋即,方素的兩條秀眉一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問道:“李大人,你要放我離開麼?”
李振點頭說道:“當然了,你要替我傳達消息的啊!”
事實上,李振留下方素沒有用處。
尤其是挾持女人作爲人質,李振也做不出來,乾脆放方素回去。再加上方素認爲他是一個好官,等回了廣州後,方素把消息帶給陳乾坤,方素也會替李振說好話。這樣一來,李振更容易消弭和天地會的瓜葛,減少一個敵人。
這一切,李振已經是考慮得清清楚楚。
方素眼中略帶一絲狡黠,說道:“李大人,你不怕我反悔,離開了又來刺殺你麼?”
李振笑說道:“我相信方姑娘的爲人!”
頓了頓,李振又說道:“方姑娘,等你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就返回廣州。不過,請方姑娘儘快找到你的師兄,勸說他一下,免得他再來尋仇。這一次他逃脫了,下一次就不會這麼容易了。”
“嗯,我會勸說師兄的。”
方素站起身說道:“李大人,時間緊急,我就不耽擱了,立刻南下返回廣州。”
李振說道:“你的身體沒有復原,不合適啊!”
方素搖頭一笑,說道:“不過是一點小傷,不打緊的。李大人,後會有期!”說罷,方素舉手朝李振抱拳行禮,但顯然是牽動了傷口,臉上的表情很勉強。當方素轉身走了幾步,卻發現佩劍沒有拿,又停下來轉身看着李振,說道:“李大人,可否把我的佩劍還給我?”
李振自然不會拒絕,讓人把方素的佩劍找來,交給了方素。
旋即,李振送方素離開了營地。
戚鎮海正在巡營,見方素離開,走到李振身旁問道:“大帥,這女人是刺殺您的兇手,怎麼就這樣放她離開了,這是放虎歸山啊!”
李振擺手道:“繼續巡營吧,我自有主張。”
說罷,李振轉身回了營帳。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李振的精神也有些萎靡,再加上受了傷,更是堅持不住,回了營帳就躺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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