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希望股票在收市時,股價穩穩地站在了40先令的位置。
勞埃德興奮地對亨利說:“亨利,雖說目前還要上漲一倍,才能達到昨天的最高價位,不過從大家的熱情來看,這隻股票明天還會繼續上漲。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慶祝今天的勝利?”
亨利想到如今關於自己的謠言,還只是衆人口口相傳,若是遇到一個力挺自己的人,這種謠言能發揮的威力有限,也不可能把好希望股票的股價打壓到地板價,自己應該儘快回到邦布利斯酒店,等待那些嗅覺敏銳的記者來採訪自己,假裝讓他們發現自己並沒有百萬英鎊的支票,使謠言的威力發揮到極致。因此他委婉地對勞埃德:“我看還是改天吧,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想回酒店休息。”
聽到亨利說自己不舒服,勞埃德顯得很緊張,連忙關切地說:“亨利,那我立即送你回邦布利斯酒店,順便再幫你請一名醫生。”
“不用不用。”亨利搖搖頭,拒絕了勞埃德好意,牽強地說:“可能是交易所里人太多,空氣太混濁了。我呼吸了一會兒新鮮空氣,已經感覺好多了。”
雖說亨利不讓勞埃德送自己,不過勞埃德還是主動派自己的馬車,把亨利送回了邦布利斯酒店。
亨利剛走進酒店的大堂,喬納森就迎了上來,對亨利說道:“亞當斯先生,您回來得正好,待會兒有重要的人物來拜訪您。”
“有重要的人物來拜訪我?”亨利心裡暗想:會是什麼重要人物呢,難道是親王嗎?爲了搞清楚來的是誰,他試探地問喬納森:“經理先生,您知道是什麼人嗎?”
“是《倫敦日報》的主編亞摩斯先生。”
“哦,是《倫敦日報》的主編。”亨利隨口說出這個名字後,猛地渾身一震,他想起在電影裡,正是因爲這位主編所撰寫的報道,纔會讓好希望股票暴跌,無數買了好希望股票的投資者涌到酒店來討說法。此刻得知對方要來,亨利覺得自己等待的機會終於到了,便迫不及待地問喬納森:“他什麼時候到?”
喬納森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畢恭畢敬地回答說:“他將在一個小時之後,到您的房間去拜訪您。”
“好吧,”亨利想到時間還充裕,還來得及洗個澡,便點點頭說:“等他一到,就立即請他到我的房間來。”
亨利回到房間,泡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然後穿着浴袍在沙發上擺了一個葛優躺的姿勢,腦子裡靜靜地思考,該如何利用《倫敦日報》來實施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亞當斯先生,”喬納森親自帶着亞摩斯來到了亨利的房間,他首先向亨利介紹亞摩斯:“這位就是《倫敦日報》的主編亞摩斯先生。”
“您好,亞當斯先生。”長着一個鷹鉤鼻的亞摩斯,從皮夾裡掏出一張名片,雙手捧着遞給了亨利:“我是《倫敦日報》的主編亞摩斯,是特意來採訪您的。”他轉身對站在旁邊的喬納森禮貌地說,“經理先生,這裡沒您的事情了,您可以離開了。”
亨利快速地瀏覽完名片上的內容後,把名片放在了桌上,又看了一眼扛着照相機和三腳架的攝影師,漫不經心地問:“亞摩斯先生,不知您打算採訪我什麼?”
“亞當斯先生!”亞摩斯見亨利問得如此直接,也就沒兜圈子,開門見山地問:“我聽說你的百萬英鎊支票已經沒有了?”
“你是聽誰說的?”亨利裝出生氣的樣子反駁道:“這純屬謠言。”
“我們知道這是謠言。”亞摩斯滿臉堆笑地說:“爲了維護您的名譽,我才做出了採訪您的決定,打算把實際情況登載在報紙的頭版,爲您恢復名譽。”
“爲我恢復名譽。”亨利淡淡一笑,“如果這樣的話,我將會非常感謝您。”
“我現在想問您幾個問題。”亞摩斯繼續說道:“您的那張支票兌現了嗎?”
“沒有。”亨利搖着頭說:“我可以把一張支票放在皮夾裡,但是一百萬英鎊的現金,我可沒有地方放。因此,我在短時間內,是不會兌現這張支票的。”
“很好,亞當斯先生。”亞摩斯笑着說:“通過第一個問題,我們已經建立了初步的信任,這是一個好的開端。接下來,我將問第二個問題:‘您能讓我看看那張支票嗎?’”
“沒問題。”亨利擺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說道:“我會讓你們親自看到那張支票的。”說完,他轉身走進了臥室,來到了衣櫃前。打開衣櫃後,他掏出自己今天穿過的外套,從裡面掏出了皮夾,嘴裡說道:“亞摩斯先生,我的支票就放在這個皮夾裡。……見鬼,支票怎麼不見了?!”
亞摩斯聽到亨利說要給他看支票時,臉上還露出了討好的笑容。可聽到亨利後一句話,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轉身衝跟着進來的攝影師使了眼色,後者立即心領神會地開始擺放三腳架,把照相機安在上面,做好了拍照的準備。
亨利察覺到攝影師在架設相機,心裡不禁一陣狂喜。爲了做戲做全套,他一邊裝模作樣地翻衣服找支票,一邊大呼小叫地說:“奇怪,我記得明明放在皮夾裡的,怎麼會不見了呢?”
亞摩斯哪裡知道亨利是在演戲,還以爲外面那些傳聞都是事實,否則對方就不會慌慌張張地東翻西找。攝影師架好相機,做好了拍照的準備,便衝亞摩斯使了個眼色。亞摩斯連忙衝着背對着自己的亨利喊了一嗓子:“亞當斯先生!”
亞摩斯看到亨利這幅表情,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事實的真相,況且還拍下了重要的照片,再留下來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他朝亨利微微欠了欠身,皮笑肉不笑地說:“亞當斯先生,既然您要繼續找支票,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了,告辭!”
亨利送走兩人後,關上了房門,快速地跑到了牀邊,掀起地毯,看到那張百萬英鎊的支票,還完好無損地躺在那裡,不由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只要這張支票還在,不管亞摩斯在《倫敦日報》上如何摸黑自己,自己都可以輕鬆地來一個絕地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