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跟着阿柔進山谷的時候姬賊就覺得有一些彆扭了,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怎麼回事罷了。
現如今,有土山這麼一提醒,姬賊終於發現自己到底在彆扭什麼了。
山谷,是阿柔和虎豹族人藏身的山谷。
實話實說,山谷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山谷四周圍那些山壁。
放眼望去,這山壁光禿禿的不見任何雜草樹木。
是,現如今正是旱季,沒有這些也實屬正常。
但是,千萬別忘了,它就算是在旱季,就算是所有樹木花草全都因爲缺水而乾死了,那現場至少也會留下痕跡的纔對。
不像是眼前這個山谷,沒有任何生機,不見任何植物存活過後的影子。
這就說明了問題了。
就算是無法生存的沙漠,那不是也有動植物生存的跡象麼?
偏偏這處山谷,就好似死地一樣。
姬賊因爲土山的指點而看出來了不尋常,愣在原地。
土山還嘴裡嘟囔呢:“找這麼一處沒有任何生氣的山谷當聚集地,虎豹山脈的人都是怎麼想的,在這裡生活,難道不瘮的慌麼?”
姬賊沒有接話茬,而是衝土山道:“走,下去看看。”
說完,姬賊邁步向下走。
土山後面則忙跟上。
二人下了山壁進山谷,花費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在山谷中轉悠了一圈。
所過之處,生機全無,除了露宿在山谷中以及山洞中的虎豹族人鼾聲陸續傳來之外,整個山谷,你找不到任何野獸或者植物存在過的痕跡。
就好像,這裡天然就是一個死地似的。
姬賊只是覺得有些彆扭。
比及天矇矇亮時分,姬賊和土山兩個人在山谷中正發呆時,忽聽到腳步聲響,一回頭,見阿柔揉着眼睛走來。
很顯然,阿柔這是起夜來了。
她迷迷糊糊,沒留神面前,眼看就要撞上姬賊。
還是姬賊咳嗽了一聲,警告阿柔一聲前面有人的時候,阿柔這才嚇了一跳,一激靈,清醒過來,見面前是姬賊和土山站着,連忙喊大王並道歉。
姬賊擺擺手示意阿柔不用客氣,而後,他繼續觀察山谷周圍。
阿柔見狀有些疑惑,就上來問姬賊大清早就起來這是幹什麼。
之前在來虎豹山脈的路上,並沒有發現姬賊有起的這麼早的習慣啊。
這麼會,太陽都還沒露頭呢,天都是灰濛濛的發着亮光。
這是怎麼回事?
阿柔問出來心中疑惑,姬賊彆扭了一番,指着山谷衝阿柔道:“阿柔,你沒看出來麼?”
阿柔一愣:“什麼?”
姬賊道:“這山谷沒有一點生氣。”
阿柔聞言,只是呆呆的眨眨眼睛:“然後呢?”
姬賊道:“就是這山谷一點生氣都沒有,也沒有動植物存活過的蹤跡,這麼一個地方,你們當初是怎麼選擇在這裡居住的?你們不會覺得不舒服麼?”
阿柔嗨了一聲:“這有什麼舒服不舒服的,只要能住人就是了。”
“住人的話在什麼地方都行,難不成,整個虎豹山脈就只有這一個山谷可以讓你們居住?”
阿柔嘆了口氣:“不是的大王,虎豹山脈能住的地方還是不少的。”
“那你們爲什麼來這麼一個山谷?”
“我們也不想的,可是,只有在這個山谷裡住着,我們纔不怕晚上睡覺的時候,被野獸給叼走吃了。”
姬賊:“???”
阿柔道:“之前太陽部落沒有打來的時候,虎豹山脈是好幾個部落,在各自族長帶領下,都生活在自己部落山谷之中。後來,太陽部落打過來,虎豹山脈所有抵抗的部落,只要是成年的男性,都被殺了,留下我們這些女人和孩子。沒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別說是太陽部落了。就算是虎豹山脈裡面的猛獸,都可以隨便竄入山谷中來抓走我們族人並吃掉。”
姬賊沒有言語,聽阿柔往下說。
阿柔嘆了口氣:“大王您也知道,我們雖然人數再多,可到底還是女人,怎麼可能防得住野獸襲擊?而且,這些野獸還都是晚上出動的,它們晚上可以看得清楚,我們到了晚上就什麼看不到了。那段時間,可以說是虎豹山脈最難的時候,每天部落裡面都有好幾十個族人被野獸叼走吃了。”
“那,你們才搬來這裡的?”
阿柔嗯了一聲:“那時候大家都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也不敢找太陽部落幫忙,畢竟,就是太陽部落讓我們變成這樣的。當時幾個部落裡代表一商量,便決定換地方,找一個新的地方居住。我們找遍了整個山脈,發現只有這附近,從來沒有野獸出現,我們就搬來到這裡了。雖然說這山谷附近也沒有樹木什麼的,不過只要不被野獸襲擊,大家就已經很滿足了。”
說到這裡,阿柔自嘲一笑:“至於在這裡生活着會不會彆扭什麼的,誰能管的了這麼多,只要能活着就已經很好了。”
姬賊沉默了,有半天,方纔道:“苦了你們了,不過,從今天開始,你們既然是我的族人了,我就有義務來保護你們。”
阿柔後退一步,恭敬彎腰衝姬賊:“謝大王。”
“都是自己人,太客氣了你。”
說着話,又聊了幾句。
忽地,蹭蹭腳步聲響,比及姬賊一回頭,見黎婭大步跑來。
黎婭跑到了跟前,見姬賊和阿柔在一塊聊天,登時眼眶微紅,臉上極其的不情願,來到了姬賊身邊,一句話也不說,就在那站着。
但是,在黎婭身上那散發出來的驚天酸味,卻衝的姬賊睜不開眼睛。
他心說這樣下去早晚出事,就連忙尬笑一聲,與阿柔分別。
前腳剛和阿柔分別走出來沒幾步,後手黎婭就抱着膀子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我說睡着睡着怎麼不見你人了,原來你跑出來了。哼,阿賊,你可以啊,我睡在你身邊都擋不住你,看我回去怎麼和雪姐姐說。”
姬賊無語,看着黎婭:“你說這話虧心不虧心?昨晚上要不是你搶我的地鋪,搞得我沒地方睡,我能跑出來跟土山在山壁上看了一晚上月亮?”
黎婭眨眨眼睛:“我搶你的地鋪了?”
“多新鮮呢,你自己啥睡相你自己不知道啊?咋地,你這還來碰瓷我啊?”
“呃,不,不會吧。”
姬賊撇撇嘴:“你是說不會給我留一個地方麼?”
黎婭則一拍雙手立起來類似於合十禮,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阿賊,是我冤枉你了。”
姬賊則是拍着嘴巴打着哈欠:“行了,我不跟你扯淡了,難得你現在醒了,我趕緊去補一個覺去,這尼瑪的,一天天的累死個人。”
說話功夫,姬賊就去了。
只是留下黎婭一個人在原地不住的唸叨,自己睡覺,真的這麼的不老實麼?
姬賊返回山洞小眯了一會兒,再醒來的時候,是被山洞外面孩子玩耍的聲音給吵醒的。
他打着哈欠,原地癔症了一會兒,喊一聲來人,洞外阿觀走進來。
“咦,是你啊阿觀,土山呢?”
阿觀認真回道:“回大王,土山大人去休息了去了。有什麼事情,您直接吩咐我就行了。”
姬賊咂了咂舌,想起來昨天土山陪着自己一晚上的事情,也就作罷了:“有吃的沒有,我有些餓了。”
“大王您稍等一會兒。”
話落下,阿觀就去了。
姬賊就在山洞裡等着,黎婭也不在,就姬賊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閒着無聊,就擡頭向山洞頂上看着發呆。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姬賊本意是爲了打發時間纔看的頭頂。
只是看着看着,姬賊覺得有一些不對勁。
他翻身站起來,朝着山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