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金香、黑薔薇、暗荊棘、血玫瑰、天空之花、含羞草……結構成一個如花般絢爛的混世。
我暗暗下定決心,總會有那麼一天,黑薔薇,華麗地綻放。
這是我的願望,也是阿九的願望,我和阿九目光對視,擦出火花。
我忽然笑道:“阿九,我想知道,你怎麼跑出來的?也就是說,你的理由是什麼?”
阿九神秘地道:“嘿嘿,我就說:天使M我,被偷掉的東西是我借他的,我一聽自然急得不得了,就衝出去找你了。”
“夠無恥。得,你用我的名義騙了人,得請一頓螺螄。你這謊話不好啊,我丟的可是綠骷髏法杖哦,你個亡靈戰士,要法杖來幹什麼?再說了,你這窮鬼,有這大寶嗎?”
阿九愣了一下,笑罵道:“天使你傻了啊,我又沒說借你的是綠骷髏法杖。咦?你丟的是綠骷髏法杖?追回來了嗎?
我笑道:“當然要回來啦。那盜賊很有意思,我跟你說說……”我忽然一驚,綠骷髏法杖是回來了,可是,石頭呢?石頭不在,綠骷髏法杖,我給誰去?給阿九嗎?他又不是亡靈巫師。
我急切地問道:“不說那盜賊了。阿九,石頭呢?”
阿九搖了搖腦袋說:“我差點都給忘了。你看看。”阿九遞給我一張紙,“看看。這是石頭留在總指部的。”
黑薔薇總指部,其實也就是我、阿九、冰涼和石頭4個副團長以上級別的人才有資格進來而已。
遊戲的設定是這樣的,傭兵團成員每個人在駐地裡都可以擁有一間屋子,當然這用了空間壓縮技術,不然團員這麼多,駐地可放不下。我們團長級的人物的屋子,就是在這總指部裡面。
石頭留字條在這裡,自然只有我們三個人才能看到。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石頭她爲什麼要留字條?混世系統又不是不讓發短信,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我展開字條:
“天使、阿九、冰涼:我走了。辜負你們的一片好意了。本來還想當個團長威風威風的,可是,沒辦法啦,實在是有些事情,不得不走了。也許,要過很久,我纔會回來吧?嘻嘻,不要忘記我哦,有天使在人間,惡魔也會在你們身邊的^_^石頭留。”
哦,走了,都走了。
綠骷髏法杖掉了,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
亡靈空間內。
我不知道石頭爲什麼要走,反正她已經走了。她以後會不會回來,我不懂。不過,她一定會回來的,是吧。我的心裡面糾結着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記得以前騙了不少人眼淚的《天之痕》裡面,在某隻藍鯨的背上,我永遠也忘不了,夕陽之下,彈奏琵琶的玉兒姐姐,和梳着美麗白髮的小雪,那是我一生中,永永遠遠,最美麗的畫面。
亡靈空間是沒有雨的。啪嗒一聲,一滴亮晶晶的東西往在地上,不知道是摔得粉碎了,還是融進了土壤裡。
老僵望着我,眼神似乎很空洞:“老大,你的眼睛裡掉下來的那東西是什麼?”
我望着老僵:“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我永遠也忘不了,不落之日照耀之下,殭屍嶺上,那副安逸詳和的畫面。
我都不知道,我今天怎麼會有心情來這裡跟這些骷髏玩耍,這些骷髏骨頭架子提着砍刀,有個別還穿着皮革在腰身,空洞的眼眶,沒什麼光芒。
許久以前,這種事情,是我最喜歡做的,許久以前,我曾經引以爲樂,甚至於腦子裡忽然冒出奇怪的念頭,想看看骷髏架子們的皮革下到底遮掩着什麼東西,偷偷摸摸走過去,躡手躡腳地撩開皮革,卻看到沒什麼東西,不由得失望之極。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被一隻骷髏追殺了一整天。
現在呢,我只是機械地重複着一個個動作,強大的精神壓迫力使得這些弱小的骷髏無奈地進了我開的青樓,訂下賣身契。
用弱者來證明自己的強大,很爽吧。
收殭屍還要蹂躪一通,還需要打到他們想斷氣不能斷氣;而由於骷髏的弱小,我可以直接衝進骷髏羣中,瘋跑,瘋喊,更加的放縱。骷髏的砍刀砍在身上,似乎一點痛覺都沒有了,又或者,是感覺不到了。換做是殭屍,哪怕我再麻木,大掌也得把我拍回現實,把我拍得七昏八素。
我就是在蹂躪弱者,尋求一種麻醉。
……………………………………………………
我知道我不能放縱,畢竟我肩上承載了太多的夢想。
我想麻醉,但是不能沉醉。
我只有做着簡單又能增強實力的事。
我一個個地收服骷髏,再讓爆裂殭屍在殭屍羣中自爆,轟隆,轟隆,轟得滿天碎骨飛揚。我不停地施展着復活術,一直揮舞着法杖,或許有五百次,五千次,我都不知道,手臂可能都麻木了吧。也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是從骷髏堆裡鑽出來的……
又或者,我跑到曾經的那片殭屍嶺上,讓兩個暴烈殭屍把殭屍嶺轟平,然後,我到嶺上,躺下來,靜靜地看不落之日。殭屍被炸死的太多了,滿天飛揚的碎肉,綠色的血液,我記得,有一次,我帶領着數十個骷髏小弟,圍攻一個殭屍,殭屍很是牛X,骷髏小弟們很是勇X,當然拼到最後的結果是,小弟們都死了,殭屍的血液濺到我身上,我記得我當時是像歐比斯拉奇一樣大叫了一聲的,然後跑掉。
現在,血液濺到我身上更多,甚至還有殭屍的碎肉,但是我只是躺在嶺上,一個勁地呵呵傻笑。
“喂?喂!聽到沒有?”
我忽然聽到耳邊有這麼個清脆的聲音。
我渾渾噩噩地轉頭一看,是個小姑娘,也是亡靈巫師,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旁邊。她長得很漂亮,和石頭一樣漂亮,我有點恍惚了,但是我已經不在乎,我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哦。”
她的兩根眉毛擰在一起,更加顯得可愛,但是我恍惚得已經不在乎了。她說:“叫了你好多次,你在想什麼呢?”
我雖然在麻醉,但是我清楚地明白什麼墮落方能自由是純粹他媽的鬼話。我開始警惕,畢竟我可不想我的秘密被別人知曉,我反問她:
“你找我幹什麼啊?”
她整了整頭上的帽冠子,似乎想正容說點什麼,看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展顏笑道:“你是天下第一亡靈巫師耶,我經常看到你,你很神秘,似乎也很冷。怎麼你現在是這個樣子?嗯,很象揀垃圾的老公公。”
“揀垃圾的老公公?如果等我哪天真的老了,成了老公公……”我忍不住笑了,甩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靠,如果你真的是揀垃圾的老公公,總不會指望石頭會陪着你當揀垃圾的老婆婆吧?
我盯着她的眼睛:“天下第一亡靈巫師很好嗎?”她的眼睛很清,清澈得沒有雜質,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冒出個女的來,但是我並不厭惡她,相反,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好感。
她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問,“當然很好啦,很風光嘛,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嗬嗬,”她似乎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抿住了嬌俏的嘴脣,臉上似乎紅了一下下,然後咬了咬牙齒:
“我來,就是要打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