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昏暗寂靜,鄧氏角馬皆枕着頭沉睡着,只有爬蟲摩挲的細微動靜。這裡暗無天日,一直待在如此環境,讓人都分不清已是幾時。
亞伯拉罕中途小憩了一會,更是分不清時間,通過身體的反饋判斷又太模糊,只是隱隱感覺快天亮了。
亞伯拉罕詢問道:“什麼時候了?”
亞當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阿奇爾在一旁睜開了眼,說着:“清晨五點左右,誤差半個小時,天還沒亮。”
亞當:“你怎麼知道?”
“數的。”阿奇爾說完就沒再理會亞當。其實阿奇爾一直沒有睡覺,都是用冥想代替,精神集中,故而大致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而以前的刺客生涯,阿奇爾也時不時的用冥想度過在任務中等待的時間。刺客殺手最重要的就是耐心,其次是對時機的把握,所以短暫的冥想不只是打發時間,也在不斷調整狀態。而心裡默記時間則是阿奇爾自己的習慣,也很有用。
亞當想了想:“快過去一天了,大蛇還在睡?”
亞伯拉罕:“正常,就算它是上位魔獸,畢竟也是蛇類,到了冬天還沒冬眠,但行動力下降睡眠變長也是應該。我想等太陽出來,溫度稍微暖和了,那條大蛇也就該醒了。”
亞當默默算了算時間,冬天太陽出來得晚,估計還要再等上幾個時辰。而亞當也在第一時間去出口的地方看了看,不是信不過阿奇爾,而是這種事怎麼也該自己親自確認一下。隧洞蜿蜒盤旋,岔路多,來來回回,不過阿奇爾做了標記,爲亞當剩了不少時間。
爲什麼亞伯拉罕他們不趁着大蛇睡着溜走?那是因爲大蛇巨大的身軀把洞口封死了,也不敢玩什麼把戲,還是老老實實等着大蛇離開最爲穩妥。
亞當看了看四周,說着:“你們餓不餓?”
亞伯拉罕:“你還有乾糧?”
“那裡有幾具角馬屍體。”
阿奇爾:“最好不要生火。”
亞當:“生的也可以吃,擔心不衛生就只吃內臟,肝脾腎心肺,洗一洗就能吃,還有腦花也可以。”
溶洞的巖壁上不停有水滲出,估計附近有地下河流過,只是阿奇爾把附近找遍了也沒找到,不然可以順着地下河逃跑。而亞當他們就喝着巖壁上的水。
亞當以前逃亡吃過樹皮,阿奇爾當殺手什麼苦沒吃過,亞伯拉罕作戰多次,死人見得多了,也不在意這點小血腥,就是沒嘗過帶血的生肉,但事到臨頭,也能毫無表情地吃下去。
不過阿奇爾阻止了他們這個念頭:“也不能,血腥味太大,會暴露,容易出事。”
亞當聳了聳肩,也不強求。以他們三人的體質,幾天不吃不喝再進行高強度運動都沒事,自然不是真是餓着了,但亞當就是耐不下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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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羅蘭就和老傑克再次來到教堂,只見瑪麗修女在門口清理着殘雜的碎物,應該是昨日沒打理完的。瑪麗修女告訴羅蘭他們伊登神父在裡面進行今天的早課。
老傑克去看看教堂修補的情況,順便去召集人手幫忙。
可羅蘭進入教堂大廳,在教堂中央伊登神父正矗立在那,面對着巨大的十字神像,不祈禱不跪拜,只是靜靜地望着光輝神像,陽光照射進來,兩者的影子在地上對視。
伊登神父聽着身後腳步聲,轉過身來,只見伊登神父一身白色教袍,胸口掛着那條半截十字吊墜,額頭中央有一道白色印痕,呈十字形,眼神明亮,意志堅定。
伊登神父:“你來了,隨便坐。”
羅蘭:“神父禱告結束了?”
伊登搖了搖頭:“其實我沒有在禱告,只是隨便想想。”
“伊登神父你額頭那個痕跡是什麼?”
伊登摸了摸額頭,情緒低落下來:“老師最後幫我破除了教會的封印,我現在基本恢復以前的實力了。”
“恭喜.....呃,我不是這個意思...”羅蘭想起這個封印也是伊登的老師生命結束時破除的,現在也不知伊登神父的感受,是重回巔峰的激動還是喪師的痛苦?但羅蘭知道如果給伊登神父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一定會選擇讓他老師活下來。
伊登神父笑了笑並未在意,當然他也有所保留,沒告訴羅蘭全部真相。那就是這個十字痕跡裡面還有他老師留給他的寶貴遺產,足夠伊登受益匪淺。
但這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伊登理了理情緒,和羅蘭隨意在一張長椅上坐下,說着一些自己的情況:“撒斯姆伏誅,總壇應該有人會感知到,到時候檢查懺悔室的地下密室,他另外三分之一的靈魂分身應該也會被淨化,到時候這位六柱魔王,算真正消滅在這世上了。”
羅蘭想起撒斯姆那顆魂晶,也不知道剩下的三分之一靈魂會不會也有魂晶,但就算有也被光輝教會收藏着,拿不到。
羅蘭:“伊登神父你以後準備做什麼?”現在伊登神父實力恢復,想來也不願繼續委屈在這小小村子裡,但教會的禁令依舊存在,一時間羅蘭也沒什麼好主意。
伊登:“我準備去一趟總壇,把老師的魂晶送過去,做完這些我準備出去走走,見識一下不同風光,尤其是老師的家鄉,怎麼也要看看。”
“恩。”
“不過我會回來的,也許三年,也許五年,但最後這裡必定是我的終點。”
“願你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事物”
“你也一樣。”
接着羅蘭與伊登神父隨意聊着天,羅蘭對撒斯姆很感興趣,把話題往這方面引。
伊登猶豫了一會,說着:“撒斯姆寄生在我身上期間,一直在蠱惑我,污衊神靈,想讓我心靈和信仰產生破綻,它好趁機而入,反客爲主。”
羅蘭:“所以神父你信仰不堅定也是撒斯姆造成的?”
“被你看出來了....不過撒斯姆也沒想到這會讓他暴露吧,呵呵。”
接着伊登神父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權衡:“我....可能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崇拜神靈了,但我的信仰卻變得更加堅定。”
“?”
“光輝之主不只是我的信仰,也是我老師畢生供奉的存在,我會把老師的意志繼承下來。而且我會親自去尋找真相,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不管是撒斯姆的謊言還是神靈的騙局,統統都別再想矇蔽我的雙眼。”
看着眼前鬥志昂揚的伊登,似乎把老師死亡的悲傷完全轉化爲了前進的動力。羅蘭撓了撓頭:“什麼謊言?”
“撒斯姆告訴我,第二紀元那些神靈的權柄,並不是造物主賦予祂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