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不可思議地聽到撒斯姆的話，問道：“它想輸?艾希亞自己想輸掉那場大戰?怎麼可能?!”
羅蘭不相信這麼荒唐的事，士兵陣亡，土地丟失，一位大貴族隕落，能有什麼好處?
撒斯姆笑道：“有時候挺佩服你們人類，夠狠，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別賣關子了，快說。”
“嗯...還是得從艾希亞的制度開始說。艾希亞王國的制度和諾亞公國一樣，都是貴族分封制，這樣有好有壞。本來歷經多年大家都習慣了，但關鍵是艾希亞王國出了一位厲害的國王，嗯，我們稱他黑山羊國王好了。”
“跳出規則的黑山羊?”
“這位國王感受到分封制的弊端，地方貴族權勢太大，一旦王室衰弱，就有被取而代之的可能。所以他決定改革。”
“他想搞中央集權?把全部土地軍隊收爲國有?這...很難吧....”
“很難，相當的難。一旦國王表示出一丁點這樣的想法，就會遭到全國實權貴族的抵制，甚至發生兵變。”
“那他最後成功了嗎？等等，既然你這個魔王都說他是一位厲害的國王，想來是成功了。但這跟以前那次大戰有什麼關係?”
“那場主動輸掉的大戰就是改革的開端。艾希亞王國的西境守護泰勒家族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貴族，封地遼闊，資源豐富且兵精將廣，是黑山羊國王改革的頭號大敵，也是其他貴族的首領。”
“所以國王就想除掉他，借諾亞公國之手?”
“還不止。藉着戰爭的名義，黑山羊國王召集了全國大部分貴族的私兵，許諾他們重利，讓他們和泰勒家族一起衝鋒在前。結果你也知道了，全軍覆沒，而屬於國王的軍隊一直擔當後勤，毫髮無損。”
“我明白了，現在所有貴族實力受損，而國王保有全力，那麼他就可以開始自己的改革。但就算如此，難道依舊很大吧?”
“嗯，很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些老牌貴族怎麼也有不少底蘊。但經過百年的磨礪，還是成功了。”
“百年..最後還是那位黑山羊國王嗎？”
“還是他，不過當最後一位實權貴族選擇臣服時，他就去世了，現在是新一任的國王。”
“他....挺厲害的。”
“現在艾希亞王國實現一統，新任國王上位需要威信，那麼沒有比一雪前恥更好的方法了。”
“聽你這麼一說感覺諾亞公國必輸無疑了......”
艾希亞王國與諾亞公國之間的差距，羅蘭瞬間清楚了。就像古代分封制的周王朝與實現大統一的秦朝一樣，都統治神州大地，但國力不可同日而語。
打個比方就是，艾希亞王國已經從分散的手掌手指，變成了拳頭，打人更疼了。
撒斯姆說道：“其實諾亞公國也不是沒有機會。艾希亞王國不像諾亞公國，諾亞公國三面都是絕地，是天然屏障，而艾希亞則要分兵防禦四方，不可能舉國之兵討伐諾亞公國的。”
“但我覺得還是打不贏。”
“嘿嘿，我也是這樣想的。”
羅蘭目光望向遠方，如果諾亞公國會輸，塞爾城失守，那麼艾希亞就會兵臨寒鴉堡，而自己該何去何從?
期望寒鴉堡不失?希望渺茫啊。不過撒斯姆都說過諾亞公國也可能會獲勝，只要守住艾希亞西進的軍團就行了，雙方兵力其實差距不大......雖然諾亞公國上下自我感覺良好，但他們可能還不明白自己將面對的敵人已經改變了。就算有人知道艾希亞王國改革了，但也可能看不清：人還是那些人，地還是那些地，憑什麼就變強了?
時代限制了眼光。
羅蘭撓了撓頭，現在離開還來得及，自己獨自一人倒是瀟灑自在說走就走，但認識的那些人卡門、班、凱瑟琳、安妮和艾琳他們怎麼辦?說服他們跟自己離開?那目的地呢?棲身之地呢?全都沒準備好。
唉，羅蘭嘆了口氣，糾結啊!
撒斯姆眼珠子一轉，感覺鋪墊差不多，該自己出手了。
撒斯姆：“咳咳！羅蘭閣下，如果你覺得爲難，不妨聽聽我的辦法。”
“感覺你不懷好意....”
“哪有?我可是誠心誠意的。其實呢，艾希亞王國爲了這次進攻做了相當多的準備，有一系列的步驟，而不巧，本魔王略知一二。”
“略知一二?”
“九層呢，有些臨時的細節我也無能爲力。”
“你想說什麼?”
“任何完美的計劃都有漏洞，尤其是細節被他人知道後。羅蘭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代價呢?”
“免費。”
“我不信。”
“呃...附帶，對，附帶消息，我們之前交易的內容是關於諾亞公國與艾希亞王國之間的事，這包含在裡面。”
“你到底打着什麼鬼主意?”
“咳咳，我可是誠實守信的，別誣陷我。”
誠實守信的魔鬼?嗯，很靠譜..個鬼。
羅蘭猜測撒斯姆希望他自取滅亡。人貴爲自知，要明白自己的能力，不要做能力之外的事情。
就好比現在，如果撒斯姆不告訴羅蘭艾希亞王國的陰謀，羅蘭肯定不會去插一腳。但如果自己瞭解內幕了呢?會不會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先知先覺而隨意作死?
羅蘭忍不住笑了笑。
許多網文中，主角穿越到熟悉的世界後，憑着先知先覺的優勢，一路龍傲天。但現實可不一定。就算是熟悉的世界，書中或動漫中所告訴你的永遠是世界的冰山一角。你只知道數個主要角色，但作爲一個初來乍到的弱雞，隨便一位不知名的龍套就能要你的命。
跳崖拿凌波微步?主角跳崖叫奇遇，沒那氣運叫找死。你知道他跳崖的地點在哪嗎？偏一釐米就可能磕到石頭打GG的。走下去?深山老林知道下去的路嗎？
所以羅蘭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要做能力之外的事。
現在撒斯姆明顯準備坑自己，讓自己去幹涉這場戰爭，一個不慎，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羅蘭一臉藐視地看着撒斯姆，你還是太嫩了。
所以羅蘭決定：
“嗯，告訴我是什麼?”
system：“.....”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