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被端上來的是炸魚條,每片魚條都炸的金黃,外面裹着薄薄的一層面衣,香味濃郁,而一同端上來的還有兩個小碟,分別是胡椒粉和番茄醬。
阿木大叔:“嚐嚐。”
看着擺放成金字塔形狀的炸魚條,羅蘭用叉子拿起一塊,才發現金黃的面衣只包裹了魚條的一面,就是帶着魚皮的那面,另一面則是白嫩嫩的魚肉,棱次分明的條理讓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入口一咬,脆香的面衣和香嫩魚肉形成鮮明的衝擊,中間那薄薄的魚皮則添加了一份嫩滑和膠質的口感。面衣帶着小麥的芬香,而在其中又有一股甘甜的味道,像花香,又像澱粉的甜味,淡淡的味道,要細細品味才能發覺。待用牙齒咀嚼,交雜在魚肉中的,竟有無數軟骨一樣的細小魚刺被一一磨碎,清脆的口感不管是與嫩滑的魚肉還是香脆的面衣結合,都是一種別樣的風情。
羅蘭感覺這炸魚條很像現實中快餐的油炸小吃,都是外脆內嫩,當然,就天然食材而言,快餐食物肯定是無法比的,而且味道也略遜一籌。
阿木大叔介紹道:“這小刀魚,肉質嫩是非常的嫩,就是小刺太多,不管是煮還是燉,吃起來都非常麻煩。不過它們的小刺脆而易折,並且一旦被油高溫炸過,又會軟化,倒是非常適合油炸着吃,是道飯前飯後不錯的小吃。”
現在羅蘭才知道這長得像秋刀魚的魚兒叫小刀魚,身體長長地像刀身,尖腦袋,很像一柄小刀。
羅蘭又試着蘸了點胡椒粉和番茄醬,前者口感上有點像吃炸雞,但肉質是魚肉獨有的香嫩,後者...嗯,羅蘭放棄了,蘸一點到面衣上還有吃薯條的感覺,而如果混着魚肉則感覺怪怪的。
第二樣端上來的是一大盤田螺,都是被阿木大叔事先就處理好了的食材,再經過簡單的烹飪就可以完成的料理。這些田螺被去殼後,肉呈黑褐色,並且被做出不同的料理。
一種是被細竹籤串了長串,在炭火架上燒烤,烤制期間不斷用刷子刷着油,然後撒上胡椒粉、鹽、孜然粉等等,味道誘人。吃起來,田螺肉本身並沒有什麼味,全靠味香味重的調料撐起來,而肉質的口感卻極好,有股膠質的嚼勁。
另一種田螺料理羅蘭沒有品嚐,因爲是生的,旁邊是醋碟,蘸着吃。
阿木大叔說着:“放心,這些田螺我都處理乾淨了的,不會吃壞肚子,現在還沒有誰因此找我呢。”
然後他介紹這道田螺生肉,並說着發明這道料理的過程。阿木大叔表示,他的家鄉沿海,到處都有這些海螺,其中不少可以生吃,而且也不會得病。但是阿木大叔試着生吃這裡的田螺後,卻拉壞過肚子。不過他沒有放棄,因爲那次試吃後,阿木大叔明白田螺的魅力。
也是鑽牛角尖,燒烤油炸等等都可以處理,但阿木大叔依舊堅持要生吃,這可能就是沿海人民的執着。
後來阿木大叔把它們泡入烈酒中,吃了後果然沒事,而且肉還帶着酒味。不過有點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些活生的田螺如果在酒中死去,會留下不乾淨的排泄物,所以阿木大叔都是先把它們放入濃鹽水中,等它們慢慢死亡,然後用水清洗數遍,再泡入酒中。
羅蘭想着:好啊,酒味肉,我還真沒嘗過呢,而且還事先泡鹽水入味。
不過最後羅蘭還是沒有嘗試,阿木大叔他們可能不知道拉壞肚子的具體原因,但羅蘭清楚啊,寄生蟲或微生物,就算被酒精殺死了,還是擔心着呢,有心裡陰影。
不過班和卡門吃得挺歡的,尤其是班,想來其中的酒味很符他的胃口。
至於阿木大叔說的,海螺生吃不得病的問題,那是因爲海螺本身並沒有什麼寄生蟲,就算有微生物也對人體沒什麼影響,有不少野外求生的人都依靠生吃海螺度過那段艱難的時光。
當然羅蘭也不會生吃海螺的,以防萬一,而且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對其的反應也不同。
阿木大叔感慨道:“可惜,這裡的魚我都試過,生吃味道都不怎麼好,有股土腥味,和海魚不同。”
就下來就是主食,阿木大叔戴着隔熱手套,握着砂鍋的兩邊把柄,把料理放了上來,打開鍋蓋,一陣濃郁的熱煙白茫茫地朝羅蘭撲來,擋住了視野,但那股香味卻刺激着鼻子,讓人忍不住想見到它的真面目。
這時,錫得尼拿來一個巨大的裝盆,有成年人環抱大小,平底結構,而四周的盆欄低矮。
阿木大叔把砂鍋中的主要食物,就是那一大肉塊,放入盆中,據阿木大叔介紹,這是森林蠻牛的後腿腱子肉,肉質細膩富有彈性,口感勁韌。然後用漏勺撈出其他輔食,把這些蔬菜擺放在一旁,再澆上砂鍋裡的濃湯,頓時香氣四溢。
又拿過來數片面包,或放入小碟,或直接擺入裝盆中,麪包吸飽湯汁,別有一番味道。
阿木大叔拿來一把長刀,放在裝盆旁,示意羅蘭他們可以開動了。
羅蘭看了看桌上的一整塊肉,還沒切呢,這是讓我們自己動手?看上去挺有趣新鮮的。
而且,異世界實行分餐制,都是各吃各的,沒有一桌人吃一桌菜的習慣,現在這種飲食有點像兩種風格的中和。
卡門:“我來吧。”說着就拿起廚刀準備切分。
羅蘭沒意見,三人中就卡門擅長使刀和劍,而且這頓飯也是卡門請客。
這讓羅蘭想起現實古代中,比喻掌權者爲執牛耳者,而聚餐中,持刀分食的人都是主人和上位者,是權力的象徵。
羅蘭不知道異世界有沒有這樣的傳統,還是僅僅爲阿木大叔家鄉的特殊風俗。
然後羅蘭就後悔了。
卡門的技術很好,刀法凜冽,乾淨利落,刀刃也很鋒利,但羅蘭看着盤中的那一大塊肉,怎麼也不像自己能吃完的樣子。
卡門分地很平均,每人三分之一,但關鍵羅蘭不是飯桶戰士啊。而因爲這裡的分餐習俗,同桌的人,沒人會去食用別人盤子中的食物,這很不禮貌,也有別樣的寓意。
羅蘭在浪費與浪費的選擇間猶豫着,突然從旁邊傳來一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