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龍軒聽到羽兒驚呼過後,猛然一下回首,便看見了小雪緩緩倒下的身影,剎那間-他的心彷彿也被那一劍刺了個穿透,幾乎沒有任何前兆般的,體外猛然涌現一層極爲濃烈的血霧,轉瞬間,那血霧便似嘲水般佈滿以他爲中心十丈方圓距離,出現一個巨大的血色光罩,將所有人都籠罩其中,然後,所有的人都發現自己身在血霧中,已經無法再動彈一分一毫-
你們一個彷彿地獄來的聲音,自龍軒口中傳來:全部-都得死。
o d t
死字說完,只見十丈方圓內的血霧猛然開始抽動,帶着除羽兒,龍女外的其它人的真元以及氣血,瘋狂地以他爲中心會聚而來,然後,數十聲慘傳了開來,而且一直持續,連綿不絕,簡直驚魂到了極致。
這,便是血海無涯功的最高境界,吸功,經過上一次的數百人真元被他納爲已有之後,吸功之境,早已達到了一個恐怖之極的高度,龍軒本不想再使用此功,因爲那後果之嚴重,根本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更何況還有那種痛徹心痱的痛苦。
但是現在,龍軒的心已經痛到了極致,比那種痛苦更痛十倍百倍,所以,沒有任何隱藏的,他激發了體內的全部潛能,一舉控制了方圓十丈內的所有人,並且開始了瘋狂的吸功。
第一次,恨天知道,原來,龍軒的可怕竟比他更加殘酷十倍不止,他後悔了,但是,後悔如果有用的話,這世上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痛苦,所以,命運註定了他將要走向枯骨而亡,成爲乾屍-
可是,就在這些玩家功力被龍軒吸收過半之時,突然之間,有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軒,你快住手
竟是阿興的聲音。
望向十丈外的阿興,龍軒的一雙血眼中出現了一抹痛苦的異色,他沒有說話,轉過頭,不再去看阿興。
阿興的眼中似有痛苦色閃過,猛然間,他一個箭步衝至龍軒身邊,然後,龍軒莫名痛苦的注視下,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前。
撲一口血箭自龍軒口中噴出,噴了阿興一身一臉,頓時間,血霧瞬間隱去,龍軒朝後連退三步方纔拿捏住身子,嘴角依然有鮮血直流而下。
爲什麼漠然地望着此時身子有些顫抖,緩緩後即的阿興,龍軒的眼中滿載痛苦與自嘲。
對-對不起,我阿興的眼中充滿了矛盾色彩,他的話還沒有結束,正在此時,突聽羽兒撕裂般的大叫一聲,回頭,阿興便看見恨天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另一隻手-
冰冷地,龍軒的目光朝恨天望了過去,血光一閃間,恨天那隻正待下落的手便停在了羽兒胸前領口處,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但很快化爲一縷嘲笑:龍軒,你他媽還是不是個男人,看吧,你的女人不但已經是我的人了,就連你的兄弟也已經是老子的人了。雖然他的語氣越來越凌利,目光越來越兇狠,但是,他那心底的恐懼,卻使得他情不自禁不將那隻手拿了開去,拔出了一柄短刀指在了羽兒心臟部位。
沒有理會恨天,因爲,龍軒自他的眼中讀懂了那個傢伙的恐懼,所以,他知道在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流血地步前,對方是不敢妄動的,所以,他緩緩回頭,漠然地望向了阿興,久久都不曾說一句話,但是,那眼神裡痛苦與不解的意味,阿興懂,所以,阿興臉色越來越蒼白,顯然,此時的他還有那麼一絲悔過之心。
對不起
需要嗎一陣輕風吹過,拂起龍軒那略長的兩縷邊發,他的嘴角挑起一了絲自嘲之色,有用嗎
當事情已經發生,還需要一句對不起來安慰什麼嗎是的,不需要,因爲,沒有用了,已經不能再挽回任何-
阿興似乎還想解釋什麼,但是,這時恨天卻極是不悅,暴怒:阿興,你少他媽廢話,快點動手宰了那小子,別忘了,你現在可是組織裡的人。
冷然回頭,阿興冰冷的目光掃向了恨天,使得後者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漠然地,阿興眼中充滿了嘲笑之色:恨天,你最好閉上你的嘴,要不然,就算夢主在這,我也會活扒了你的皮。
恨天:哼,別忘了老子在組織裡的身份比你高
阿興:那又如何,若不是他,你早已死在我手裡,還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講身份
你恨天氣極,忽然大笑起來:哈哈,我說你今天怎麼脾氣變大了,老子倒是給忘了,原來是那叫小雪的妞掛了,所以你
住口。阿興眼中殺機一現,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拳搗向了恨天的鼻子。
身法速度,竟然比以前高出了好幾個境界,這麼短短的幾天不見,阿興的變化竟然這樣大,這一切被龍軒望在眼中,不由浮現一抹異色。
饒是恨天一向自以爲速度夠快,但是,當阿興的拳頭離他的鼻子不足一尺之距,他才反應過來,趕緊就放開了羽兒,右腿猛然跺地,朝後倒飛而去,但是,他在飛行的過程中,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完全被阿興的氣機鎖住,人在空中,便被幽靈一般追上於他的阿興一腿踢飛十幾丈遠,碰的一聲撞在一堵石牆之上,鮮血狂噴而出,正想開口大罵時,阿興便站在他身前,猛地一腳踏在他胸前,頓時,一口血箭噴射而出,濺了阿興一臉。
冰冷地,阿興說: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人死前的恐懼感,所以,我會深深的讓你體會到這種感覺。話落,只見他的腳虛空幾個踐踏,隨即傳來幾聲咔喳咔喳之聲,再然後,就是恨天那驚魂慘叫之聲。
死並不可能,可怕的是想死卻又不能死,而且帶着無邊的恐懼與痛苦活着-
這,就是阿興要給恨天的體會。
這時,羽兒已經衝向了龍軒,只是,中途卻有兩個玩家飛速攔截,悲哀的是,他們才衝出五步,離羽兒的身子還有足足三丈遠,就有一道彎似明月般的飛刀自龍軒手中飛出,然後,那兩個玩家只感脖子間微有涼意,當他們再衝前五步時,脖子上才各有一道血箭噴射而出,仰面倒了下去,只是,那雙眼睛還是瞪着的,跟他們剛衝出去時的模樣是一模一樣,毫無變化。
流雲飛刀飛回龍軒手中,羽兒衝入了她的懷裡大哭起來,然後,所有玩家的臉色都變得紫青-
鄙夷地掃了恨天一眼,阿興的眼中彷彿看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狗,所以,他轉過了身,不再去看他一眼,望着龍軒,以及他懷裡的羽兒,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隨即爲嘲諷所代替:軒,知道我爲什麼背叛你嗎
爲什麼龍軒正視阿興的雙眼,那眼中的神色,已經降冰到了極致。
因爲,你太多情阿興嘴角微挑,嘲色更濃,小雪對你怎樣,我想你比誰都清楚,她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可是你呢
同樣嘲笑着,龍軒問:呵,你喜歡她
阿興臉色微變,他想起了第一次與小雪身體接觸時的異樣之感,依然記得,那次若非是他的出現,小雪很可能已經被恨天污辱-
想到這些,他臉上忽現一抹痛苦與恨意,冷笑說:哼,我喜不喜歡她,重要嗎我看,更重要的是你,你不但無法對誰專情,而且,你連自己身邊的女人都保護不好,你說,你有什麼資格擁有她們
你說什麼龍軒微異。
冷哼一聲,阿興說:那些都已經過去,就算你已得知,那又如何,還能挽回些什麼麼
龍軒嘴角挑起一絲自嘲笑意:說吧,愛上她,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
我說不重要。阿興大叫一聲,眼中怒火沖天。
不重要嘲弄般地掃向阿興,龍軒問:如果不重要,那爲什麼我們的兄弟之情,會因此而崩潰
因爲阿興似乎找不出一個好的理由,所以,他忽然就大吼一聲:沒有什麼爲什麼,我只是在謀我的發展而已,跟着你能有什麼意思自己都天天被人追殺。
謀發展龍軒眼中嘲意更濃,爲了你的發展大計,所以可以不擇手段,所以不惜對我下手呵,真不敢想象,你居然還真下得了手。
住口阿興大怒,手指龍軒:你懂什麼,加入組織後,我不到一星期,就連升三階,成爲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跟着你,我能嗎我能嗎不能,所以,你不懂,而我之所以要對你下手,是因爲你雖無罪,但是,你懷壁其罪一陣大吼過後,阿興漸漸平靜心神,臉上漸漸爲一抹孤傲之色所取代,漠視龍軒,他說:你別說我不講兄弟情面,現在,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把魔劍交出來,我可以保證任何人都不敢動你一根汗毛
龍軒嘲笑:呵,原來你是爲了魔劍
阿興臉色不變,依然孤傲:你是聰明人,當然明白,要魔劍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我的主上。
冰冷地,龍軒問:他是誰
阿興:你越來越不聰明瞭,你知道的,有些事,我不但不能說,而且,也絕不可能說,因爲,在我心裡,我們早已情斷義決。
是麼龍軒負手則立,那蒼白的俊臉之上現出一抹蒼桑,淡淡一笑,他說:既然如此,我想,再多說什麼也已無益,你要奪劍,現在可以動手,但是,我要勸你的是,你還不是我的對手,而且,我,絕不會對任何人留情,包括你。
阿興大笑笑畢,滿臉自傲之色地說:你也別忘了,我在頂絕五階的時候內力之強大,就幾乎已無人可匹了,現在的我,呵,恐怕不是你可以應付得了的。
羽,站到我身後去。龍軒溫柔替羽兒抹去腮邊淚滴,捏了捏她白嫩的小臉,笑說:給我一分鐘時間,一分鐘後,我帶你去找雪。
嗯。羽兒抽泣着說:哥哥,你要小心,說話間,遠遠的站退了十丈。
這時,龍軒才轉過頭,漠然地望着阿興,他說:那麼,戰吧。
呀阿興大吼一聲,一個箭步朝龍軒衝了過去,將近龍軒七尺之距,猛然一拳擊出,強大的力量,使得滿地灰塵如遇狂風暴雨,轟然沖天而起。
便是這一拳,龍軒知道,在現如今他所遇見過的高手中,阿興的整體修爲絕對可以排名前五,這時,他才知道,阿興的自信並非空穴來風。
一個人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連續進階,實在不能不說是個難以猜測的奇蹟。
但是,這一拳並沒有令龍軒感到驚訝,因爲他知道,阿興是一個懂他的人,所以,沒有點斤兩,他也絕不敢挑釁自己。
在一聲漠然冷笑過後,龍軒身影如幽靈般飄退,隨即,乾坤劍匣內傳來一聲龍吟,有一柄黑色巨劍自動飛至他的手中。
魔劍在手,龍軒人在虛空,那漫天的寒冷殺意,使人彷彿有感魔神降世,單手支劍,一式泰山壓頂朝着阿興劈了下去。
劍未至,阿興只感頭皮都快被那強大的劍氣撕裂,微微一驚之下,整個人撲倒在地,如箭一般,自龍軒虛空跨下疾飛而去,堪堪避過了龍軒的致命一擊,之後便傳來絲的一聲,他所立之地竟然被龍軒劈出一道深不見底的石痕,好不驚人。
當阿興身體頭部即將撞至前方石牆之上時,猛然間,他一掌拍在地上,整個身體倒飛彈起,隨即雙足在石牆上猛一借力,在這電火石光的瞬間裡,他手中已不知何時,多了一槍金色長槍,便是借力於那石牆之後,他手持金色長槍,仿如流星一般,朝着此時背對於他,正急速往地面墜落的龍軒刺去。
感應到了身後的阿興正快如閃電般朝自己攻來,背對於他的龍軒眼中閃過一縷嘲色,然後,一個隱盾術使了出來,身體竟然憑空消失不見。
怎麼可能阿興眼中閃過一絲驚色,長槍刺在了遠在二十丈外的一堵石牆之內,長槍直接洞透了深達一尺厚的石牆,他還未來得及拔槍之際,突然就感應到了一股冰冷如萬載寒川般的氣息出現在他身後。
閃避已經來不及,還擊更是無從出手,但是,阿興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恐懼,因爲,他還有一個絕技-
碰。魔劍刺中佛光盾,傳來一聲大響,龍軒竟被阿興的佛光盾震退了三步,真是不可思夷。
不過,阿興也因此被龍軒一劍刺得元氣大傷,噴出一大股血雨,佛光盾的能量也因此變得極爲暗淡,龍軒此時若要出手,只需輕輕一劍,便可令他命喪回冥洞。
但是,龍軒並沒有這樣做,他,只是一個閃爍,然後出現在阿興不足三尺之前,魔劍,就指在阿興的脖子間。
淡淡的,龍軒說:今天,我不殺你,因爲我還沒有做好殺你的心裡準備,下次再見,我想,我心裡早已沒有了你-這個曾經的兄弟。嗯,希望沒有再見之日,好好走你自己的路吧,只要你不後悔,不見。
緩緩轉身,龍軒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蒼桑笑意,那是自嘲的笑,他,總是在自己所在乎的人面前如此優柔寡斷-
當龍軒與羽兒身影漸漸遠去,已經模糊不清時,陰沉地,阿興望着他離去的方向,冷漠的說:龍軒,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你,我要讓她知道,只有我才能保護好她,只有我
桃花新手村。
這裡桃花遍野,這裡美景如春,一排古代屋舍是爲此村npc居住之所,其中亦有些許經營者日夜燈不滅的在這裡服務着剛進入遊戲或者重生歸零的玩家。
出了屋舍,直向走三里路程,便是一片碧綠綠的草地,草地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火雞,小骯蛇和一些等級不超過3級的怪物,而再往前走,便是一條寬達百丈的溺水河將新手村與殘劍山莊隔絕中斷,但是,要打高級一點的怪,可以往左右兩邊而行-
這個新手村的重生點設置在那片草地的中央,是一個高一丈寬四丈怪物無法攻擊得到的水泥平臺,平臺之上畫着一個八卦圖,跟傳送陣中的八卦圖相差無幾,不同的是,這裡雖也可以傳送,但卻只能將死人傳送到這裡重生。
所以,這個八卦的外形雖然與八傳送陣中的外形一樣,但卻總是給人沉重的陰影,雖然遊戲開初才幾個月,但是,這個傳送陣所接受的玩家的眼淚加諸在一起,恐怕已經可以會聚成一條河流了。
現在,小雪便蹲坐在這個傳送着發呆,想起這進入遊戲到現在這麼久的辛苦付諸東流水,那內心的痛苦與難過,是無可言語的。
這是一個虛擬遊戲,但是,卻是仿真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遊戲,所以,人在裡面的體會,與現實已經沒有多少區別可言,所以,人在裡面,也會有憂傷,有痛苦,有眼淚,有仇恨。
但是,無論現實多麼殘酷,無論小雪的心靈多麼痛苦,但是,她沒有哭,依然沒有哭,因爲-她不想某個人因她難過而難過,因爲-他已經太多煩惱,他已經太多痛苦-
他,當然是龍軒。
木頭-我是不是很沒用,老是拖累你。小雪自言自語的說。
或許就是因爲這麼一句話,所以,連她自己也覺得有些辛酸,委曲,所以,那僞裝的堅強,再如何僞裝,也僞裝不了她的神情,以及她那神情中那隱藏的眼花。
就在此時,有一個幽靈似的人影飛上了平臺之上,出現在她眼前。
傻瓜,想哭幹嗎不哭
說話的,竟然就是龍軒。
木頭小雪驚訝極了,你怎麼突然就出現了,我怎麼沒有看見你呀。
傻瓜。溫柔地笑了笑,龍軒說:我用了隱盾術,其實,五分鐘前,我就站在平臺下默默的在注視着你了。
你,死木頭。小雪嬌嗔,使出了自己的獨門絕技掐臂神功,卻發現龍軒竟然沒有閃避,而且,他那臉上除了深情的溫柔外,竟然就沒有半點疼痛色,反倒是她不知不覺掐得有些用力,有些心疼起來,不由趕緊鬆開手,又替他輕揉了起來。
笨蛋,你怎麼不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