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還是說完了這個字,而且,他還回頭看了冷血一眼,笑了笑,笑中似有淚光閃動,用眼神對她說出了最後想說的話。
噗一口血箭噴出,頓時間,七少爺的頭顱衝起了三尺高,摔落於地,如皮球般滾出老遠,血濺五尺方圓,然後,一陣微風拂過,他的身子緩緩地倒了下去,傳來碰的一聲輕微聲響。
冷血面無表情的看着。
面無表情,不代表心也是冰冷的,她感動,但是,感動只是感動,並不是愛慕。
好快的刀,幾乎沒有人看見刀是怎麼出來的,也沒有人看見刀是怎麼歸鞘的,就連冷血也小雪都幾乎只能看見一點點,只是一點點。
一剎那間,四周圍觀的人好一陣譁然,抱頭四竄而逃。
你們看見了。血殺子淡淡的說:我要殺你們,不費吹灰之力。
你要我們跟你去哪裡冷血問。
血殺子:放心,跟着我,你們很安全。
小雪:對不起,我們不能跟你走。
血殺子問:寧願死
小雪點頭:寧願死。
血殺子:好吧,說說爲什麼
小雪:因爲我們要找一個人。
血殺子:龍軒
小雪:你也知道。
血殺子:不但知道,而且,我和你們一樣,也要找他。
小雪:你讓我們跟着你,難不成也是爲了逼他現身
血殺子:聰明。
小雪:可惜,你的算盤打得不好。
血殺子:看來的確是這樣。他已轉身,緩緩而去,看似走得不快,但一眨眼間,十丈外,二十丈外,三十丈外,只剩下一個個彷彿被定格的影子,那些影子緩緩地消失後,他的人也就完全消失在了小雪與冷血的眼前
小雪與冷血相互一望,有些困惑,但是,卻並沒有多說什麼,一向天真活潑的小雪已經改變了很多,很多,她看上去似乎很憂鬱,一頭雪發飄飄間,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心疼之感
現在,冷血在看她時,眼中就有心疼的意味
冷血與小雪正當離去時,忽然有一箇中年人自一角落跑了過來,說:我剛纔聽人議論,說你們是小雪與冷血兩位小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冷血望了那中年人一眼,發現是不久前在這附近賣羊肉串的老闆,微有好奇,說:是我們,這位大哥有事嗎
那你們可是要找劍魔龍軒中年人又問。
你知道他在那小雪搶先急說。
那到是不知道。中年人沉吟說:不過,我卻知道一點線索。
快說。小雪自懷裡取出三錠十兩重的金子交到了中年人手中。
這這怎麼好意思。中年人說話間,還是收到了懷裡,說:一個月前,他曾到過這裡,還在我的攤子前站了好一夥,我不認識他,見他魂不守舍的,就將攤位移開了幾丈,後來,他蹲在哪裡又笑又哭。再後來,有四個大刀門的人過去打他,任他們打得吐血也不還手,最後,有個大刀拔出了刀,一刀劈了下去
什麼小雪臉色駭變,打斷老闆的話急說:他死了
沒有呢。老闆說:您先別急嘛,聽我慢慢說。後來有一個身着綠衣,帶着斗笠的少女出現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出的手,剎那間就把那四位大漢刀給殺死了,然後帶走了龍軒。
小雪與冷血鬆了口氣,同時問:她帶他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中年人說:但是,我經常看見那位綠衣少女出現在洛陽,每次來,都會買一車的日用品
是嗎小雪與冷血無疑看見了一絲希望,小雪問:您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嗎
中年人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她每次出現,都是帶着斗笠的,但是,即便這樣,只要見過一眼她的人,恐怕都不會忘記第二次。
哦,這怎麼說
不知道,很奇怪,她好像就有那種神奇的魅力。
小雪與冷血相互一望,都有些古怪,隨後小雪望着那中年人說:好吧,那謝謝你了,我們會在皇城客棧一直等到她出現,你一有她的消息,就馬上去通知我們,到時候我再給你一百兩黃金。
呵呵。中年人傻笑笑,一百黃金足夠讓他在遊戲裡享福一輩子了,當下說:好,只是,兩位小姐會住在皇城客棧的那號房間呢
小雪:你到時候問問掌櫃的就會知道了,對了,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中年人:叫我老王吧,呵呵,那我現在去找些人,讓他們也幫忙多留意留意。
小雪:那就先謝謝您了。
老王:不謝不謝,那小的這就先忙去了。
小雪:嗯。去吧。
轉眼間,又是半個月過去。
小雪和冷血原本還在睡覺,忽然聽見窗外傳來慘叫聲,二人是同睡一個房間兩張牀的,聞聲,同時爬了起來,相互對峙一眼,即打開窗戶朝下望了去。
只見下面有四道黑影閃過,消失在前方,緊接着,街道上有幾個買菜的婦女便緩緩地倒了下去,化爲了一具具骷髏,剩下的,便是瀰漫在空氣中的血氣。
好邪惡的人。小雪忍不住驚聲說。
難道他們在屠城冷血放眼望去,街道上空無一人,有的,都只是躺在地面的骷髏,因爲是大清早,所以,人並不是很多,但視線所見,卻也不少於百數,空氣中的血味,直讓人聞之慾吐。
不好。小雪忽然驚呼一聲。
怎麼了冷血問。
小雪臉色顯得很凝重,說:咱們趕緊穿衣服,別讓他們把老王也給殺了。
冷血聞言一驚,當下不再說什麼,二人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後,便穿窗而出,朝着傳送陣舊址那條街的方向快速飛去。
可惜,她們到了哪裡的時候,已經遲了。
老王已經剩下一堆骷髏倒在了自己的燒烤爐下。
唉輕嘆了口氣,小雪說:這些人真兇殘。
冷血也搖了搖頭,說:他們很厲害,我們並非對手。
是啊。小雪無奈的說:咱們怎麼辦
冷血:離開洛陽。
小雪咬了咬脣,良久才說:只好這樣了。
恐怕遲了。正在這時,她們身後傳來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那兒,正站着四個身披黑袍,只各遺一雙血目在外的黑衣人
你們是誰冷血問。
魔域四殺。四個黑衣人異口同聲,聲音語氣相近,邪異之極。
你們來自魔域小雪好奇問。
沒必要告訴你們。一黑衣人冷冷地說:你們修爲好高啊,可惜,馬上就會成爲我們的魔元了,哈哈哈哈。說話間,這個黑衣人忽然衝了出來,猛然伸出雙手,各有一團血霧自手心噴出,瞬間即將小雪與冷血籠罩其內。
哼,老三,你別想獨吞。說話間,另外三位也各自拍出一團血霧,將小雪與冷血重重包裹。
剎那間,冷血與小雪便各自全身一顫,頓時便感應到自己的周身血液正在瘋狂往外急竄,她們極盡全身修爲地抵抗着,可是,不過片刻之間,已是香汗淋漓,難以抵擋
就在這危機關頭,遠處忽然馳來一騎馬車。
叭的一聲響,一駕車大漢看見這邊情況後,臉色大變,瞬間慘白一片,猛然一揮鞭打在了馬背上,調轉馬頭便欲朝來時方向逃去。
咦。四個黑袍人中有一人驚咦說:那馬車裡有兩個人修爲好強,比這兩個還強,哈哈,這兩個就讓給你們了。說話間,身子快如閃電般朝着前方馬車矢射而去。
老二你想得美。一黑袍人立刻也跟了上去。
緊接着,又有一黑袍人說:哼,老四,這兩個女子留給你們了,我也去。說話間,他也已消失在原地,那兒,只剩下一個影子,比之前那被稱之爲老二和老三的黑袍人速度更快一步追上了馬車。
可是,他剛一拋開簾子時,忽然就被震飛了開去,撞上了後面的老二和老三。
噗。噴出一股血箭。
老大,你怎麼了老三不敢相信地問。
哼,裡面有個婆娘好厲害,咱們不聯手恐怕還不是她的對手。
人間還有這麼強大的對手
不,她絕非人類。
於此時,馬車已去得更遠了些。
那老二已然追了上去,遠遠的一掌拍下,即有一個巨大的掌印撞上了那馬車,傳來碰的一聲大響,馬車四分而裂,只見一男一女猛然沖天而起,另有一聲慘叫,則是那駕車漢子所發出來的。
與此同時,小雪與冷血少了三位對手,光是對抗那老四一人,已是輕鬆了許多。老四因爲分心之際,被小雪左掌的瑤池玉令給拍中,被震飛出十幾丈遠,與另外三人出現在一塊,他原本是極爲震怒的,但是,此時他卻發現與自己一起的老三老二老大三人臉色很凝重,當下便只是瞪了冷血與小雪一眼,隨即才望幾了前方的一男一女。
這一男一女都帶了一個斗笠,女子穿的是一襲淡綠色長裙,身體苗條,萬中無一,周身散發出一種幾乎淡不可聞的古怪清香氣息,給人一種非常神奇的感覺,讓人不忍心對她說一句重話。
不過,魔域四殺可不是人,再漂亮的女人,他們也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冷冷的,他們的老大在說:你們修爲好強啊,那位姑娘,你可是來自妖域
魔域四殺那女子淡淡的說:如果不想死,最好什麼也不要問,什麼也不要管,現在離開,會是你們最好的選擇。聲音很清脆,很動聽,給人一種雨刺殘荷般的感覺。
是她。遠處,小雪在說:應該就是她。
冷血點頭,打量着那女子身旁的男子,良久才說:不是他,那不他。
小雪也點了點頭:我們現在要過去問問麼
先看着。冷血說:這魔域四殺似乎有點畏懼她,等他們幾個走了,我們再問。
小雪輕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綠衣女子單手微拂,剎那間,一把古琴在虛無中緩緩隱現,緊接着,古琴自動飛昇而起,停留在她頭頂三丈高處,緊接着,隨着她的口訣黑念,古琴周身泛起一陣淡綠色光華,開始有了琴聲
啊,聖妖琴。魔域四殺之老大驚呼一聲,不好,和其它三人一起,猛地化爲黑雲,朝着綠裙女子攻了過去。
綠裙女子飛身而起,雙手抱過古琴,單手微佛,琴面上留下串串指影,琴聲轉急,越來越急,出現了層層疊疊的淡綠色光芒,朝着那四道飛來的黑雲劈了去。
四道黑雲如蛇一般,託着長長的尾巴,撞穿一道又一道的綠芒,傳來碰碰碰碰碰碰之聲。
看來,你們是真想死。綠裙女子語氣平淡,說話間,琴聲一轉,忽然間,便有一根琴絃斷掉,化爲一道彎彎曲的銀芒,朝着四道黑氣席捲而去,一開始時還只有一根頭髮絲那般大小,但瞬息之間,那銀絲竟然化爲了一銀龍。
吼一聲怒吼中,銀龍猛然吞掉了其中一道黑雲,其中三道黑雲中傳來三聲怒嘯,猛然朝着銀龍口中飛了進去,緊接着,銀龍的身體時大時小,橫衝直撞,無數建築物體,瞬間轟然倒塌,塵土漫天揚起。
走。綠衣少女說完這句話,猛然朝着來時方向飛了去,那少年沒有說話,也緊緊的追隨,小雪與冷血相互一望,便也跟了上去
碰銀龍炸得粉碎,四道黑雲自中飛出,落入地面,瞬間幻化爲四道人形。
可惡。四殺老大怒嘯一聲,說:哼,總有一天,我魔域將你妖域踩下去後,要你好看。話落,他朝其它三人看了一眼,滿臉狠毒之色,隨即一起消失在原地。
於是,洛陽在這一天發生了一件驚天慘案,滿城之人,盡化白骨,沖天的血煞之氣,直令九天震怒,下了連續三天三夜的雨都還沒有將洛陽城裡如河般的血水沖淡,四處都是幽魂與暴戾之氣。
一夜之間,洛陽已是成爲了一座空城,死城,再也沒有人敢到這裡來,直弄得天下,人心惶惶
三日後。
雲在腳下,山在頭頂,碧天晴空,白雲縹緲。
小雪與冷血御劍追蹤,隨着綠衣少女一路往南,出現在了一座白雲繚繞中的參天大山之上。
飛下巨峰,上面竟是奇花異草,無所不具,更顯人目的是,哪兒有一條河,河水自山裡來,一眼望去彎彎曲曲,不着盡頭。
河兩岸有許多柳樹,柳樹被太陽曬得樂彎了腰,伸着枝條垂入湖裡似是樹也會釣魚一般,有模有樣。
湖面上悠悠見得幾艘漁船盪漾,卻不見書中那唱山歌的姑娘,也沒那吆喝號子的江湖漢子,唯有四五個婆娑的老人家漫不經心的灑下破了三兩小洞的漁網,卻未見匡上幾條魚來。鬱鬱蔥蔥的樹林中,時有鳥啼蟲鳴,大好的一個秋天,在這兒卻是一片春意盪漾,奇怪奇怪真奇怪。
不久後,小雪與冷血忽然追丟了前面的人,不由很是着急,可是,尋覓了半日也是毫無影蹤,無奈之下,便開始了步行。
走着走着,傳來一陣鐘聲,發現竟是個尼姑庵,走進去一問,方知這兒名爲九霄山,那寺叫清蓮庵,後來,二女問起了那女裙女子之事,庵裡的尼姑卻是不知道,讓她們到雲和寺去問問,當下,便有個小尼姑出了庵,帶她們小走了一程路,遠遠望見遠處一座高山之頂,有一座大雄寶殿屹立雲中,她告訴小雪與冷血,那裡便是雲和尚,是和尚住的地方,說話時,她臉上還微有不悅之色,似乎一說到和尚,便好生討厭得緊。
小雪朝她小尼姑說了聲謝謝,又解下了自己的一個玉蜀,當作謝禮,小尼姑自小在山裡長大,雖說是出了家,可畢竟人是女子家,幾經扭捏,歡天喜地接發了下來,並承諾願帶她們到和尚寺更近的一點的雲山去,因爲山裡無路,多有野獸驚人,見小雪與冷血身子骨弱,擔心二人受驚。
能有人引路,小雪與冷血自然開心,當下便跟着她去了。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她們已然到了雲山,小尼姑當下轉身告辭而去,於是,小雪與冷血便朝山而上,一路上,竟也還發現不少村落,給人一種白雲深處煙嫋嫋,此生此世不願忘之感慨。
山間小路之上,時有三兩個挑水的和尚,腳步蹣跚蹬着不着邊際的臺階,偶爾望望對面山頭的尼姑庵,隱約只能看到拳頭大小的廟宇,卻已喜不自勝,挑起水來都能使得出十二分氣力。
吼突然,只聽得山澗之中一聲清吼,滔滔不絕,洪亮的聲音中帶着幾分陽剛之氣,似是有和尚在練獅子吼,卻與那龍吟虎嘯獅子吼沒有半分相同。先不說氣息雖是源源不斷,失了和獅子吼中攻其不備之妙處。還有那好似那從天而降的天河之水,又似那吹笛子的牛童奏着歡快旋律,在山谷中震盪不息,全沒佛家無上獅吼功的境界也不知是那家倒黴孩子亂喊亂叫。
挑水的和尚停了停腳步,對着身邊另一個年紀比他稍大的和尚道悟清師兄,你說師祖他老人家可是老糊塗了也不知從哪裡收的這個孩子,哎真是給廟裡平添了許多罪孽師兄我可是經常半夜聽見他的吼聲,直令我睡不着覺啊。
只見前面的和尚停下腳步,對着年輕的和尚,左手一擺,道阿彌陀佛出家人莫要嗔得嘴上快活話音未落,神色卻是一邊,接着渾身打一個激靈,似是想起什麼可怕的事來,顫顫弱弱的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悟靜師弟,你講的確有幾分道理。想那幾個小表,簡直是十八層地獄來的惡鬼。他放下肩上的扁擔,往石階上一坐,聳聳肩膀,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輕輕打開,赫然是山下偷買來的雞腿,雖然有些涼了,但仍吃得津津有味,道那個小表,前些天把大師兄打得人似不人鬼似不鬼,如今還在牀上躺着,起碼要養個半年才能恢復。而且,那小表也不知從哪裡弄來一柄飛刀,每每拿起咱們當靶子試招,雖然極準,不傷咱們分毫,但嚇也差點把我們嚇個半死啊。告狀到師祖老人家那裡,師祖卻笑我們無能真是氣煞人也。你說咱們若真的欺負那十來歲年紀的孩子,贏得了也不露臉,打傷了,師祖又要怪罪,咱們命怎麼那麼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