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誰不需要理由呀……”虞夏不明白紫蘇想表達什麼,卻想起了之前她跟自己唱反調,“倒是你呀,今天吃錯什麼藥了?盡拆我的臺!”
“我只是覺得那個步英俊沒你說的那麼糟糕而已,你怎麼就不能給人點好臉色,我看你平時對別人也不是這個態度呀……”
“不就是個紈絝子弟麼,我幹嘛要給他好臉色?”虞夏覺得紫蘇的問題有些怪,如果不是知道他們這才第一次認識,她肯定要懷疑紫蘇是收了步英俊什麼好處了。
“紈絝子弟?不是吧……招牌上那幾個字,就算我早就知道店名了,也認不出來……哪有眼神兒那麼好使的紈絝子弟?”
“嗯……幾百年前北京城裡還有個特有名的紈絝子弟寫得一手好字呢。”虞夏撇了撇嘴,會寫字有什麼了不起。
“啊?有這麼一號人嗎?我做了好幾年導遊怎麼都沒聽說過?”紫蘇歪着頭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虞夏說的是什麼人。
“乾隆唄……”虞夏看着紫蘇笑了起來,“你忘了你有多鄙視他了嗎?不就是因爲他最愛到處寫到此一遊嗎?”
“切!我懶得跟你說了,反正我就是覺得步英俊沒你想的那麼糟糕。”拍了拍虞夏的肩,紫蘇也不再多說了,徑直朝自己那輛破吉普走過去,沒走兩步又倒回來,“對了,你有商陸的電話嗎?”
“啊?你說什麼?”虞夏一時沒跟上紫蘇跳躍的思路。
“我問你有沒有商陸的電話呀。”紫蘇又重複了一遍,突然露出個嬌媚的笑容,“我覺得這人挺有趣,打算勾搭一下……”
“你怎麼又開始喜歡男人了?這兩年盡看你勾搭姑娘了……”虞夏覺得紫蘇的性向實在有點飄忽。
“我幾時說過不喜歡男人了?只不過最近喜歡上的正好都是姑娘。”紫蘇聳聳肩,表示這個問題不需要糾纏下去。
虞夏倒是從來沒覺得紫蘇的性取向不定有什麼問題,拿出手機翻出了商陸的號碼發給了她,然後看着她扭着小腰轉身離開,忍不住說:“你悠着點啊……”紫蘇頭也不回,只是揮了揮手,表示自己聽到了。
商陸回到酒店,纔剛坐下沒多久,便接到了紫蘇的電話,紫蘇問他會在帝都停留多長時間,商陸回答說大概還
會呆三、五天,因爲工作上的事已經處理完了,所以剩下的時間他打算四處逛逛。於是很紫蘇很直接的告訴商陸,自己可以給他做導遊,並且問了商陸入住的是哪間酒店,便說第二天一早就開車來接他,讓他感受一下地道的老北京的日常生活。
放下電話,商陸雖然覺得紫蘇的這個電話有點突兀,不過又覺得她的提議聽起來好象還不錯,這個女人個性飛揚,說話總是有些出人意料。
第二天一早,七點剛過,紫蘇的電話便又打來了,她問商陸準備好出發沒有,然後說自己的車已經到了酒店門口了。
商陸剛出酒店大門,就看到一身迷彩裝扮的紫蘇,正倚在一輛風塵僕僕的老式吉普的車門邊兒打電話,看到他後招了招手,然後收到線。他出門前設想過紫蘇會是什麼樣的打扮,卻無論如何沒猜到是這樣的風格,讓他不禁眼前一亮。
他走到車旁,指了指自己萬年不變的唐裝說道:“這麼美麗的導遊,這麼拉風的車,我這身打扮好象有點失禮啊……”
“都是身外之物而已啦,我的車不挑衣着,只要你不嫌車破就成了……”商陸的一番話讓紫蘇很高興,拉開車門,見他一點也沒猶豫就上了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一腳踹上車門,跟着自己了跳上了車。
“那麼,我們第一站是去哪裡呢?女超人?”商陸覺得自己好象穿越到了科幻大片裡。
“民以食爲天,當然是得先吃了早點才能拯救世界呀!”紫蘇一邊說話,一邊開着車匯入繁忙的車流之中……
一路上紫蘇如數家珍、繪聲會色的給商陸介紹了一遍老北京的早餐,聽得商陸忍不住讚歎她應該去做個真正的導遊。這個讚美把紫蘇捧得開心極了,很是得意的說自己本來就是做導遊的。
幾乎是吃了整整一個上午,紫蘇對這個穿着一絲不苟的唐裝,卻能毫無顧忌的跟着自己吃路邊攤的煎餅的男人,又高看了兩分,原本打算中午帶着商陸接着去吃烤鴨,不過卻實在吃不動了。於是乾脆領了他到後海邊,這裡小衚衕很多,什麼時候逛累了,也隨時能找着吃東西的地方……
帶着商陸瞎逛了一整天,紫蘇覺得他說話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她都懷疑這人是不是披着一張畫皮,端正的五官雖
然有些歲月的痕跡,卻依然性感得讓她心裡情慾蒸騰。想不明白他的那雙單鳳眼,怎麼能夠永遠掛出一幅不在紅塵內的神色。可商陸越是表現出禁慾主義的調調,便越發讓紫蘇想就地把他給辦了。
她想起有一次虞夏吐槽她是來到人間歷練的女妖,不但對談情說愛滾牀單這樣的戲碼樂此不疲,而且還男女通殺。然而現在看到商陸,她覺得那纔是已經修煉到化境的老妖怪,表面上看着雲淡風輕,說不定下一秒就能扯下畫皮,生吞活人。她纔不信這人真的就如表面看來那樣清心寡慾、無慾無求。
紫蘇曾經那段早夭的婚姻,給她的打擊很大,一開始是不被親戚朋友祝福,接着沒多久,正甜蜜着的日子戛然而止,然後便是曠日持久的遺產歸屬……搞到她身心俱疲。過後長達半年的時間,紫蘇窩在家裡,連人都不想見。
虞夏實在不想她這麼每天魂不守舍的在屋子裡飄來蕩去,最終決定拖她出去旅遊,離開傷心地,就算不能療傷,至少也不會持續的積累悲傷的情緒。
原本虞夏只是想在國內走走看看,可是看紫蘇的樣子,大概只有換個完全不一樣的環境,才能改善她的精神狀態。於是虞夏弄了張世界地圖來,閉着眼隨拿了支削尖的鉛筆扔過去,發現土耳其的位置被戳了個洞。
紫蘇就這麼渾渾噩噩的被虞夏拖去了土耳其,在伊斯坦布爾逗留了差不多一週,每天都被虞夏強行帶出酒店逛街,不管她是不是一直在喊累。也許真的是因爲異域風情,那些大大小小的清真寺和一天祈禱五次的虔誠信徒,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貓狗和三三兩兩的外國遊客;人聲鼎沸的大巴扎和看上去很似MADEIN義烏的各種小商品;還有廣場上成羣結隊的鴿子和無憂無慮的孩子;以及甜到憂傷的軟糖和冰淇淋……好象都有治癒人心的特殊功效,讓她低落的心情終於有了些起色,注意力也漸漸有了新的焦點。
後來虞夏帶她去看了一場旋轉舞,一個長者帶領着一羣身着白袍、頭戴啡色高帽的舞者,隨着樂聲無聲優雅的旋轉起來,他們的右手向上伸展着,接受神的賜福和來自神的力量;他們的頭向右微側,就像失去了自我,完全跟從神的安排;他們的左手半垂、手心向下,如同是把神賜予的能量廣播於世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