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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蕙和趙崇義過蘇州而不入,直接繼續往青陽城進發。青陽城離蘇州城並不是很遠,而且,那道路還是陳文蕙的父親陳遠恆的主持下修造的。分外的好。
到了晚上華燈初上,陳文蕙和趙崇義已經到了青陽城附近一個農莊裡,這裡是小陳家的一處莊子,陳文蕙早就叫人打掃好了,這裡離青陽城坐馬車只要半個時辰就能到。十分方便,院子也很大,有三進的院子,還有一個花園,一個池塘。
陳文蕙這一次就不在客棧住了,選擇住自己孃家的田莊,清靜一些,好方便趙崇義行事。
到了農莊,陳文蕙已經很疲憊了,顧不得和姆力公子寒暄,就去梳洗了,姆力自然由水蓮去安排住處,等到水蓮安排好了,回來伺候陳文蕙的時候,陳文蕙已經在泡澡了。
陳文蕙在水蓮和水紅還有本來就留守在江南的水寒,水柳四個人的服侍下泡着藥浴。這是留守的水寒,水柳早就在莊子上準備好的。
在朦朧的水汽中,陳文蕙一邊泡澡,一邊聽取水寒和水柳兩人的報告。
水寒說:“郡主走了之後,南洋招募百姓的事情進行的很順利。畢竟我們南洋現在名聲已經打響了。普通百姓想要去南洋,還要攢夠路費才行,這一次,我們招募,不用他們出路費,還給一些安家費,這是哪裡找的好事,所以,百姓基本上都沒有牴觸就跟着我們南洋的官員去了南洋新城。這一次我們招募的百姓中,除了那幾個府受災的百姓之外,我們在江南別的地方招募百姓,也不是隨便招募,而是要通過一定的考覈。”
陳文蕙睜開了眼睛問:“這是爲什麼?”
水寒說:“這個主意是萬副城主出的。她說,我們一股腦的招募百姓,容易被人輕視了,什麼人都能去,我們南洋還有地位嗎?再說了,也容易被朝廷御史彈劾說我們遷徙百姓。或者說我們收買人心。那些受災的州府,我們遷徙百姓,是爲了救災,是給朝廷解決問題。自然不會有人說我們不好。可是要是在別的地方也這樣,容易被攻擊。”
陳文蕙想想說:“萬淑慧想的很對。”
水寒說:“所以,我們就設置了考覈,要有一技之長的人才能通過考覈,去南洋並且給安家費。這樣的人。一個人可以帶五個家人。多的要自己付錢。這樣一來,別人也就沒有話說了。”
陳文蕙說:“別人也有話說,不過,我們救了災民,他們不好對我們太苛刻而已。”
水寒笑着說:“嚴大管事和萬副城主都是這麼說的。”
陳文蕙再次睜開眼睛問:“嚴叔鵬怎麼樣?”
水柳說:“嚴大管事果然是個人才,連萬副城主都讚口不絕。通過和我們共事,嚴大管事說,他也學到了許多東西。今天郡主是到的晚了,他早就遞了帖子,想明天就來莊子上拜訪。”
陳文蕙點點頭說:“今後。嚴叔鵬和萬淑慧的地位一樣,來見我們不用遞帖子了,什麼時候見都行。”
水蓮等人忙應了。
陳文蕙閉上雙眼,問:“藍彩玉姐姐那邊的事情怎麼樣?”
水柳忙說:“郡主走了之後,藍夫人和王志城在安城打了官司。不過,安城的縣令這一回聰明瞭,沒有敢向着王志城,反而私下勸王志城,王志城在縣令的勸解,還有家裡二夫人的逼迫下。沒有法子,只能跟王夫人和離了。”
陳文蕙繼續閉着眼睛說:“和離的條件是什麼?”
水柳說:“和離的條件是王家給了藍夫人三十萬兩銀子,還有三個孩子都歸藍夫人。但是,王家要把這三個孩子在族譜裡除名。”
陳文蕙睜開眼睛笑了起來說:“正求着他除名呢。”
水柳也笑起來說:“可不是。藍夫人也是個厲害的。她在談判中,裝作不同意的樣子,死活不願意讓孩子除名,王志城自以爲可以用這個拿捏藍夫人,就當着縣令,衆人的面把話說滿了。說是要是藍夫人和離,不要銀子,只要孩子,就可以不除名,要是要三十萬兩銀子,孩子還是給藍夫人,不過要給孩子族譜除名。王志城自以爲藍夫人一定會妥協,他能甩掉包袱,還不用花費一分錢,可是,藍夫人立刻答應了,並且,在衆人的面前,簽了和離書,王志城話已經說滿,不好改口,只能捏着鼻子認了,要不他哪裡肯出這麼一大筆錢?”
陳文蕙也哈哈笑起來說:“這一招好,王志城這是活該。”
水柳說:“當時很多人都勸說藍夫人少要一點錢,也要給孩子一個王家的名分,畢竟王家還有個東宮良娣在呢,還生了皇子,藍夫人的孩子本來就是嫡出,要是族譜沒有除名,將來也有個王爺的表兄弟,那多好啊。可是要是跟着藍夫人,就要自立門戶,多麼艱難啊。就是有銀子又能怎麼樣呢?一樣的沒有地位。”
陳文蕙一撇嘴說:“哼,有銀子就沒有地位了嗎?只要有人在,就有路走,怎麼知道將來彩玉姐姐的孩子沒有做官的?”
水柳笑了說:“是啊,這起子人都是鼠目寸光之輩。所以,藍夫人只是不聽,直接要三十萬兩銀票。可是王志城沒有那麼多銀子,身邊只有十萬兩銀票,就都給了藍夫人,又把王家在江南的產業要給藍夫人一些抵數。”
陳文蕙想到了這種可能。
水柳說:“藍夫人很是精明,她畢竟是當過多年的王家大奶奶,對於王家的產業瞭如指掌,所以,直接提出了要很多湖州種植大豆的田莊。這樣的田莊本來就是地比較貧瘠的田莊,值錢不多,王家也不放在心上,藍夫人肯要他們還巴不得呢。再有就是王家遍佈湖州的那些榨油作坊了。這些王家也不放在心上。自從有了銀行這棵搖錢樹,王家對豆油生意一向都不放在眼裡。只是交給幾個管事做。”
“這些管事本來還算乾的好,都是王家的世僕。可是,二夫人掌權自後,把王家產業上的人都換成了她的人,她的那些人,從京城過來,哪裡懂得做生意,把好好的作坊都給弄得賠錢了。所以,王家的豆油生意一直都是平平賺不到錢。王家早就想拋棄了。這一回一聽藍夫人要這些。王志城索性當着衆人的面扮一回大方,把那些作坊都給了藍夫人,還把當初跟我們小陳家簽訂的契約也轉給了藍夫人。”
陳文蕙高興的說:“這可好了,省了不少的事兒。”
水柳說:“可不是嗎?藍夫人也很高興。不過,她當時並沒有把這些露出來,而是,繼續和王家講價,說了許多這些豆油作坊的不好,指出這些豆油作坊如今都在賠錢,甚至還有許多已經有很多外欠債務。要是她接受的話,光是還清這些債務都要花費一大筆錢,所以,要王志城作價要低一些。”
“王志城看藍夫人說的有理有據的,也知道這是事實,沒有法子,只得另外再叫家裡取來五萬兩銀子的銀票補給藍夫人,纔算是了事。”
水寒說:“這樣一來,藍夫人就得了三個孩子,十五萬兩銀票,還有湖州很多王家的莊子,遍佈湖州的王家的豆油作坊。”
陳文蕙說:“這麼說彩玉姐姐算是大獲全勝了?”
水寒說:“何止呢?還有下文呢。藍夫人和離之後,也不拖泥帶水,立刻帶着三個孩子,還有她的陪嫁,陪房,嫁妝都從安城王家的主宅給搬走了,去了她在安城的一處別院。那裡本來就是她當年的陪嫁。早就已經叫人收拾出來了。”
陳文蕙說:“這倒是利索。”
水寒說:“藍夫人是個賢惠的人。藍夫人搬走的時候,王家老太太知道孫媳婦和離了,搬走了,很是不捨得,哭的淚人一樣,惹得藍夫人也哭起來。最後,藍夫人給老太太磕了頭,拜別而去,老太太知道這些是她管不了的。就送了藍夫人一個夾子說是當個念想。藍夫人當場打開來,裡面是老太太自己的一些體己銀子,大概有五千銀票,還有一個田莊,是當年老太太的陪嫁。在安城的邊上。本來只有二百畝,嫁到王家之後這麼多年,已經擴大到五千畝了。除了這些,就是一些金珠首飾了。也有滿滿半盒子。”
陳文蕙驚訝了。
水寒說:“當時,王志城並沒有在意。這些本來也都不是王家的產業,只是老太太的私房,她想給誰都行。可是王志城跟着的那個妾,眼珠子都紅了,她一向沒有把王家的老太太放在眼裡,哪裡知道老太太手裡有這麼多好東西啊。頓時後悔死了,郡主是沒有看到當時她的那個表情啊。可是這種場合,王志城作爲家主的都沒有說什麼,她一個妾自然是沒有資格說的。”
陳文蕙一想也是,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說:“我還記得我小時候去王家找王瑤珍玩,去拜見王家老太太,那老太太可是個精明的人,當時就出手賞賜給我好東西。哼,連我也得到過老太太的賞賜,那老太太是她一個妾能輕視的嗎?”
水寒忙說:“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