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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十一月了,這天,朝廷的任免命令下來了。安城果然震動了。
這個任免令讓所有安城人都大吃一驚,整個縣城沒有一個人能猜對的,包括陳遠恆。
此刻,陳遠恆坐在白氏的上房喝着茶,臉色有些古怪。陳文蕙則是誇張的張着嘴,驚訝的說:“什麼?徐志傑調任到省城當了司農官?”
陳遠恆說:“這個任免令真是讓每個人都大吃一驚,我當然還是去德慶當知府,連升兩級,黃庭珍繼任安城縣令,升一級,最讓人不明白的是徐志傑調到省城當了司農官,雖然是沒有升官,還是從七品品,但是,這個位置可是個肥缺啊,而且去了省城,實際權力大啊,管着全省城的農業啊。”
白氏則是一臉平靜:“這個都是他女兒的功勞了,說起來也不值什麼,要是人事變動都依着德妃娘娘的,皇后心裡能舒服嗎?怎麼樣也要安根釘子啊。”
陳遠恆一臉瞭然:“嗯,還是夫人猜的對,這次的事情是我的不是,我大意了,不應該對徐志傑放任不管,仇已經結了,就得處理乾淨,要不就有後患,這次就是很好的教訓啊,我以後都不會這麼掉以輕心了。”
白氏微微一笑:“蕙兒和我說過徐志傑那個女兒是個蠢得,雖然青春美麗,但是這女人的顏色是最靠不住的,我看她在刺史的後宅也風光不了多少時候,我們先忍了,等待時機再說。”
陳遠恆說:“嗯,有些事情,現在就要着手準備了。夫人,今年我們借的錢都還了沒有啊?”
白氏說:“雖然還沒有到年底盤賬的時候,但是。借的錢都還上了,還剩餘了三萬多銀子。估計到年底還能剩下更多。”
這下子陳遠恆驚訝了:“怎麼剩下這麼多,爲什麼年底還能剩下更多?”
白氏笑了:“因爲我們現在最大的進項是酒坊。夏天我們不能造酒,現在天氣一天比一天涼。正適合造酒,去年的五萬兩銀子的糧食都造完了,秋天青劍又支出五萬兩買進糧食,因爲秋收時候糧食最賤,現在造酒用的都是新糧食。去年的酒賣出去一半,存了一半,可不是有這麼多嗎?再說。賣酒最好的時候是臘月,因爲要準備過年,家家都要買酒的。所以,我們下個月才能賣出更多。估計能剩下十萬兩左右。”
陳遠恆笑了起來:“好了,這下子不用怕了,我們自己手裡有錢了,我想把酒樓和翠錦樓的生意擴出去,要再德慶下屬的五縣一府都開上分店。還有要在省城青陽城開分店。”
白氏想了一下說:“五縣一府都開分店?我們安城和德慶城已經有了。就是剩餘四個縣城了,估摸着八萬兩銀子足夠了,不,縣城的地價便宜,一個縣城酒樓一萬多就行了。再加上翠錦樓,估計一萬五頂天了,也就是六萬兩就夠了。省城地價,物價,工錢都貴,但是四萬兩也夠了。”
陳文蕙想了想:“父親,你在五縣一府開酒樓和翠錦樓是爲了方便你以後當了知府後,控制轄區下的情況,多個耳目,爲什麼還要在省城開呢?”
陳遠恆說:“因爲,省城裡我得罪了人,刺史因爲是皇后的人,肯定對我這個德妃的人看不順眼,一定會想方設法找我麻煩的,再加上有徐志傑到了刺史身邊,徐志傑能放過我嗎?”
陳文蕙點點頭。陳遠恆繼續說:“既然事情來了,就不能怕事情,就要想法子解決事情,乾脆把耳目安排到省城裡,這樣也方便我揪刺史的小辮子。哼,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陳文蕙看到父親一向明朗英俊的臉上出現了罕見的厲色,不禁心裡一驚,心想,德慶知府怕是不那麼好當的,父親已經起了爭鬥之心,怕是以前平淡的日子過不了了。
此時,徐府裡,徐志傑正在厲聲罵孫姨娘,不,現在是夫人孫氏了:“你這個賤人,你沒有腦子,生的女兒也沒有腦子,這一點事情都辦不好,我都說了要當縣令,她還讓丫鬟帶話給我們,說是在刺史府裡很得寵,要什麼給什麼,這回怎麼了啊?我還當了真,爲了幫她爭寵,給她送首飾進去,送衣料進去,送銀票進去,結果呢?她給我辦的叫什麼事啊?”
孫氏也是一臉的不相信:“老爺,是不是上面的人搞錯了,珍珠明明讓人帶話說,刺史答應了她,這個安城縣令一定是你的了,怎麼現在又變了?”
這時,站在徐志傑身邊正在給他捶背的蘭香一臉譏笑說:“別是大姑娘她說謊話騙我們的吧?”
孫氏聞言惡狠狠的瞪了蘭香一眼,現在蘭香已經被擡爲姨娘了,穿着最好的綢緞做的衣服,頭上插金戴銀的,現在很是得寵。相反,老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自己的房間了,沒有想到自己終於當上了夫人,同時也失了寵,真是不明白自己這麼多年爭的是什麼?
蘭香這個時候做出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老爺,我就是隨口一說,您可別當真啊,您看夫人,這會子都恨不得吃了我,我可是害怕啊,她以前當姨娘的時候都能把夫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現在當了夫人,還不知道怎麼折磨我呢?老爺,您還是放我一條生路吧,哪怕是賣出去當丫鬟也行啊,好歹保住一條命。”
說完眼淚就落了下來,徐志傑一陣心疼,忙哄了一會,擡頭看到孫氏還在瞪着眼睛,心裡一陣厭煩:“真是上不得檯面,已經當了夫人,就要有夫人的架勢,這麼小家子氣的幹什麼?夫人就是要賢惠,要對妾室好,都是服侍我的,你應該感謝纔是,你這麼瞪眼睛幹什麼,有這功夫不如想想怎麼派人給你那個蠢材女兒去信,問問這是怎麼回事。”
孫氏忙低下頭,眼裡還滿是恨意,聲音卻已經服了軟:“是,老爺,我這就派婆子去找珍珠。但是得有個由頭啊,要不就說是給珍珠送皮衣吧。”
蘭香這個時候收了眼淚說:“老爺,這又是要花錢呢,要做皮衣呢,可憐我還穿着這麼單薄的衣服,眼看就要下雪了,都不知道到時候怎麼過啊?”
孫氏忙說:“老爺,不用買皮衣了,前幾天剛好有人送了幾件上好的皮子過來,都是一等一的銀鼠皮,讓人給做了就行。只是只夠給珍珠一個人的,要是都做,就得請老爺從庫房撥銀子了。”
一提這個徐志傑就火了:“你就知道要銀子,你還是想攢私房錢是吧?就是人家送給我們皮子是爲什麼?還不是你這個娘們,沒事和人亂說,說珍珠怎麼在刺史府得寵,說我要當安城縣令了,哄的這幫人趕緊巴結都來送東西,現在可好,縣令是黃庭珍的,你還要用人家送來的皮子,你好意思嗎?”
孫氏的臉一陣紅,一陣青,半餉說不出話來。
蘭香趁機又說:“老爺,當初我就說,調令沒下來前要秘密行事,你看,這當夫人的倒是好,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那時說一下,還被夫人搶白一番,說是要不是她這麼說,能有這麼多人上門送禮嗎?怕是我們家早就過不下去了。”
徐志傑更惱火了:“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收拾了皮衣服送去,問問你那個蠢材閨女怎麼回事?”
孫氏忙忙走了。
青陽城,刺史府裡一個小院子裡,珍珠正在大發脾氣,屋子裡的瓷器碎了一地,小丫頭嚇得縮在一邊。珍珠一邊摔一罵:“怎麼答應好的事情就變了?還說最心疼我,怎麼只給我父親這麼個小官,連升一級都不成,死老頭子,再也不許進我的房。”
這個時候外面進來了一個滿頭珠翠美人,這個美人說:“八妹妹,發這麼大的火啊?這是怎麼了啊?怎麼連老爺也罵上了?”
珍珠擡眼一看,是七姨娘水氏,就停了手裡摔着的東西,一臉高傲的說:“你叫誰妹妹呢?我可是正經宦室嫡長女,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商戶的女兒,妹妹也是你叫的嗎?”
水氏一聽,臉上立刻變色了,也不進門了,扭頭就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說:“哼,不過是扶了正的妾室生的女兒,我雖然是商戶的女兒,我母親可是我父親八擡大轎接進來的呢,哼,擺什麼臭架子?不過是一樣的人,都是個姨娘罷了,誰比誰高?你不過是仗着老爺寵你罷了,哪天來了新人,你也就知道滋味了。”
這話說的珍珠一陣氣急,上去三步快走,趕上水氏,一把揪住水氏的頭髮打了起來。水氏沒防備,一下子跌到在地,不由得哭叫起來。水氏的丫鬟,珍珠的丫鬟忙去拉架,一時間院子裡哭爹喊娘,亂成一團,院子外面站着兩個美人,也都是刺史的小妾,聽到院子裡廝打叫罵的聲音都笑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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