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皇后看着左顧右盼的皇帝,嘿嘿一笑說:“皇上,不用找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皇帝本來全是病色的臉上,瞬間變得黑了起來。皇帝心裡想,看樣子,今天是凶多吉少了,陳皇后從當德妃的時候,就開始代替王皇后管理後宮,這麼多年下來,後宮中早就被她把持的十分嚴謹。想來,那些小宮女,小太監們,都是聽從陳皇后的命令了。只有黃春是忠心的。可是,這會兒,怎麼黃春也不在這裡呢?對了,陳皇后說了,她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怕黃春是被支開了。只要黃春能回來,就好辦了,他就能得救了。所以,現在要緊的就是拖延時間,只要時間長了,黃春自然會回來,到時候他就能得救了。
皇帝想到這裡,鎮定了下來說:“看來,皇后是想殺了朕,給朕的皇兒報仇是嗎?”
陳皇后突然詭異的一笑說:“皇上也會怕死嗎?皇上知道嗎?我如果想要你死,早就有無數機會,無數方法可以讓你死了。知道,爲什麼今天,我才選定日子嗎?”
皇帝一想也是,陳皇后掌管整個後宮,自然有的是機會害他。別的不說,當年他因爲贏氏的死傷心,一心求死,那個時候,如果陳皇后不是召來麗川公主勸解,可能他已經死去了。皇帝想到這裡有些奇怪說:“如果說你怕弒君的罪名,遲遲不肯動手,那當年因爲贏氏的死,我大病一場的時候,你只要不叫麗川來勸解我。只怕我早就死了,何必今天這麼費勁?”
陳皇后冷哼一聲說:“那個時候自然不能讓你死了。那個時候,你要是死了,那是死得其所,死的幸福,你這一生,財富。地位。名利什麼都有。富有天下,當了皇帝,還打敗蠻族。這一點比史上所有的皇帝都厲害,甚至可以和前朝的扶蘇皇帝相比。唯一欠缺的就是女人了。要是再爲了一個天下第一美人死了,那不是要讓後世無數男人都羨慕死?這樣的好事,我怎麼能讓你去做呢?”
皇帝皺起來眉頭。
陳皇后說:“你想要死的時候。我偏偏不讓你死,但是。你不想死的時候,我卻要你死,這纔是報仇呢,皇上說不是嗎?”
皇帝忍不住說:“我一直以爲王皇后是蛇蠍心腸的女人。沒有想到你比她更狠毒。”
陳皇后說:“皇上,這正是我想要你正視的問題。你有沒有發現,你一生寵愛的女人。大多是蛇蠍心腸的女人,我不說了。王皇后也不說了,萬貴妃,皇上不會忘記吧?宮裡有多少的后妃,懷孕的妃嬪都是她害死的,別的不說,錢妃的孩子就是她害死的,不是嗎?再說你最愛的贏氏。她怎麼樣呢?她爲了報復你,爲了毒害大楚王朝,處心積慮的弄出來一個萬氏。連萬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上。”
“她還善於使用毒藥。皇上不記得忠義公家嫡長女本來是要入宮的,就因爲她給了田家的那個姑娘一瓶子毒藥,就把那個忠義公家的大女兒給毒死了。皇上還追封了她嬪?可見,這贏氏是多麼狠毒啊。皇上,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你一生都喜歡善靈美麗的女人,可是,你寵愛的女人都是美麗的蛇蠍之人呢?”
皇帝一想還真是。
陳皇后接着說:“皇上這一生就是爲了削弱世家權勢而努力。我的皇兒如果不是世家女的母親,你一定不會這麼冷血。王皇后生的前太子如果不是有王家的血脈,你也不會一直看他不順眼,一直到逼他謀反?爲了厭惡世家,削弱世家,皇上這一生處心積慮,甚至犧牲自己的兒子。可是,結果呢?”
“皇上引以爲傲的是把王家,李家給削弱了吧?可是,王家和李家不存在了嗎?他們還都在,還在族地發展的很好。只是在朝堂上的勢力差了一些而已。可是,王家,李家沒有被削弱。陳家到時崛起了。陳家東北的敵人,蠻族已經被皇上給消滅了。陳家沒有了敵人,這幾年發展的有多快?”
“這還不說,因爲皇上和陳家一起弄出來的海貿還有上海城,陳家富裕起來了。並且,現在收了高句麗半島,族地反而擴大了。白家也是,雖然白家的族地沒有擴大,可是白家因爲種植棉花,現在變得富裕起來。勢利也是大增。”
“除了原有的四個世家,皇上難道沒有發現,新的世家就要出現了嗎?一個是小陳家。現在小陳家在海外已經有了多少的領地?倭國,夷洲島,還有南洋四個城市。這還不夠大嗎?已經可以和陳家族地的面積相比了。還有一個即將形成的趙家。”
皇帝疑惑了起來:“趙家是哪一家?”
陳皇后說:“就是文蕙郡主嫁的趙崇義啊。她現在已經在南洋有了四個城市,將來可能還有更多。這些城市,自然是她將來生下來的趙家的孩子的,可不是趙家嗎?”
皇上有些啞然。
陳皇后說:“皇上這一生,不但沒有削弱世家的勢力,反而從四個世家,變成了六個,這可是比前朝,比大楚歷代皇帝都厲害的功績啊。哈哈哈。”
皇上一想也是,不由得一陣懊悔,心裡如同被油煎過一樣,一口鮮血就要噴出,被他死死的忍住。
陳皇后看了之後,分外高興,能讓皇帝難受,她就很高興。
陳皇后說:“皇上這一生,一直看前太子不順眼,覺得他沒有才能,是世家出身。所以,最終逼反了他。現在,皇上立了這個劉演爲太子。他的母家低賤,只是京城的花兒匠,即使是現在,整個家族也沒有在朝爲官的,不過是京城一個富家翁而已。這樣的太子,相必讓皇上很是滿意吧?覺得後繼有人了吧?”
皇帝看着陳皇后,目光中已經充滿了怨恨。
陳皇后說:“可是,這個皇上精心挑選的太子劉演,因爲母家太過貧困,勢單力薄,爲了奪嫡,不得不利用身邊的女人們。先是我陳家女,後來連江南一個商賈之家的女兒也給弄進宮來。那個商賈之家,倒是給劉演提供了很多的銀錢。可是,皇上有沒有想過這些錢是哪裡來的?這些錢,是那個商賈之家,刮的民脂民膏。因爲這個,皇上知道有多少百姓,商人,地主受到迫害嗎?”
皇帝並不知道這個事情,但是也知道,陳皇后說的是太子良娣,王良娣的母家。王良娣的母家是王家銀行的人。所以,有錢供應給太子劉演。可是照着陳皇后的說法,這個王良娣母家這麼罪大惡極,竟然是個巨大的毒瘤,這真是不可想象。
陳皇后說:“這還只是劉演造成的第一個毒瘤。皇上知道嗎?將來,劉演還會造成第二個,第三個毒瘤。爲什麼?因爲他自負又自卑。他出身貧賤,沒有強硬的後臺,沒有極好的教養,所以,他遇到事情會去聽從世家女的意見。以前聽從陳文鳳的意見,後來聽從白良娣的意見。這樣一來,要不是陳家,要不是白家,即將在劉演這一朝裡輝煌起來。而且,現在,劉演的後宮亂象已經出現。幾個世家女,都有了皇子,將來爲了奪嫡,必然會有殘酷的爭鬥。這樣的爭鬥的後果,皇上應該很清楚。大楚的國力會被消耗。哈哈,這就是你所選的好繼承人。”
皇帝死死忍住胸中的氣憤,脖子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陳皇后接着說:“皇上這會兒大概是想拖延時間,等着黃春那個老貨來救你吧?我勸皇上還是死了這個心吧。知道我爲什麼選了劉演當陳家女婿,並且扶持他當上了太子嗎?”
皇帝心裡一個咯噔。看來他的心思被陳皇后識破了。黃春極有可能趕不回來。而且,這個檔口,陳皇后提到了太子劉演的事情,極有可能,絆住黃春的是太子劉演。被兒子和自己的皇后合夥害死,這感覺真的不好。
陳皇后說:“當年,我本來想要錢妃生下一個兒子,然後,我來當錢妃兒子的養母。當然了,錢妃要是真的生了兒子,一定會過不多久就病逝的。那個時候,我理所當然的就能收養錢妃的兒子。可惜,這一切都被萬貴妃那個賤人給破壞了,錢妃的兒子沒有生下來就流產了。沒有法子,我只能另外再想辦法了。”
“那個時候,我突然發現了劉演,這真是個好機會。他沒有了生母,已經成人,只要他成了我陳家的女婿,我就能讓陳族支持他上位,他有了我的支持,必然能在諸皇子中勝出,這可是要比扶持一個剛出生的奶娃子要快多了。”
“所以,我和劉演做了一個交易。我全力扶持他。可是,他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當有一天,我拿玉如意去找他的時候,他要聽從我的安排。如果他聽從,他就給我這個金鉤作爲回信。當然了,他答應了。皇上,以他的聰明,當時,他會想不到我要他做的事情是這樣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