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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說:“要是這麼一說,還真是很麻煩呢。也許,一個不慎,我們也要跟着倒黴的。”
陳遠恆微微一笑說:“我們不用怕的,要是能成就大事,自然是好,若是不成,我們也有後路啊?以前我們想着,要是不成,我們就去族地,好歹也性命無憂。但是,那樣我們的產業,富貴的生活都沒有了,而且,因爲我們是庶子的原因,在族地的地位一定不能高的,可能要過上很不好的生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的文俊已經牢牢的掌握了夷洲島,在新光城,我們是世襲的城主,就算是朝廷收回了新光城,我們還有黑家,還有夷洲島那麼大的土地,還有南洋那麼大的地方,只要再給我們幾年,我們就能建立一片堅固的基業,誰都動搖不了,有什麼好怕的呢?”
白氏說:“老爺說的是,我只要和老爺在一起,什麼都不怕的,只是,我想,還是答應蕙兒的要求,送她去南洋把。”
看着妻子堅毅的臉,陳遠恆電光火石之間就明白了白氏心裡的想法,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夫人對我的心,我是知道的。我也是這樣,只要夫人在我的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唯一擔心的是兒女們。大兒子已經不用擔心了,現在麟兒和蕙兒都在京城,確實是不安全,要是他們都去了南洋,我們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是嗎?”
白氏不由得留下了眼淚。
陳遠恆輕輕的攬住白氏說:“夫人,等我們親手打下一片基業之後,我們就遠離朝堂,到南洋去,聽說那裡氣候四季溫暖如春,花兒也豔麗。果實也美味,我們到時候就隱居南洋可好?”
白氏笑了說:“我去過新光城,那裡真是個好地方。隆冬天氣還很和暖,到處鳥語花香的。我們的兒女,媳婦們都孝順,我們到時候就含飴弄孫,安度晚年吧。”
陳遠恆微微一笑說:“那一天一定會很快到來的,但是在這之前,我們先要忍受和兒女分離之苦啊。”
白氏閉了一下眼睛說:“夫君,我並不是尋常那些軟弱的女人,雖然孩子是我的命根子。但是爲了她們的安全,我還是贊成她們去南洋的。而且,我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蕙兒很有能力,甚至在很多方面比她的兩個哥哥都要強。有她在南洋,一定能更快的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基業的。這樣我們纔算是真正有了退路,纔算是真正的給子孫後代們建立一片基業。比起這個,短暫的分離,我還是能忍受的。再說了。蕙兒在京城過得很不快活,她是在外面飛翔的老鷹,可不願意在溫室裡當個花朵。每天面對那些假笑,愚蠢的閨秀們,蕙兒早就不耐煩了。”
陳遠恆想想,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我們的女兒太能幹了,將來要是不容於婆家怎麼辦啊?”
白氏聽到夫君說這個事情,觸動心事,說:“其實,有個事情。我昨天就想和你說了。我們都是明眼人,應該能看出來。崇義對我們家文蕙很有情義,奈何。文蕙就是不喜歡。這一次正好,崇義救了我們家蕙兒,蕙兒感激之下,居然對他不像以前那樣疏離了。老爺沒有回來之前,蕙兒和崇義走的很近。我也樂意看到這樣,畢竟,崇義這個孩子,我們早就認識,各方面都沒的挑,做我們家的女婿正好合適。別人可能會嫌棄他庶子的身份,可是我們一定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
陳遠恆心裡浮現趙崇義那陽光幹練的樣子,滿意的說:“我自己就是庶子,怎麼可能會嫌棄別的庶子出身的人呢?再說了,崇義這個孩子,幹練,通情達理,像他這麼年輕的孩子就能這麼有出息,真是少見,滿京城也找不出幾個來。再說了,他在戰場上立下了戰功,現在已經是四品官了,過幾年,等到他們大了,能成親了,蕙兒可不是夫人的身份了?而且,崇義自幼和晉王交好,深得晉王的信任,將來要是大事成了,晉王即位,崇義應該有個很好的前程纔是。我們蕙兒也能跟着享福。”
白氏笑了:“我們蕙兒才十一歲,老爺就想這麼遠,這才哪兒跟哪兒啊?其實,之前,我心裡也有顧慮,因爲忠義公府裡,太亂了,一個庶子媳婦可不是好當的。忠義公府裡,夫人當家,也就是世子夫人還好些,國公夫人手段狠辣,三個姑娘家,已經死了一個,進宮一個,留下的這個也是個糊塗不講道理的,更不要說,忠義公和夫人感情早就不好了,後院裡的姨娘一大堆,每天烏煙瘴氣的,我本來是不想要蕙兒進這樣的大宅門裡的。但是看到蕙兒那一段時間對崇義那麼好,又想了,只要兩個人感情好,那些都不是問題,我們自己不就是那樣的嗎?再說了,蕙兒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國公夫人想要在蕙兒那討到好,也不大可能。再說了,還不是有皇上賜的縣主的封號嗎?”
陳遠恆笑了:“原來,夫人比我想的還要長遠啊,爲什麼只是笑話我呢?”
白氏白了陳遠恆一眼說:“人家正在和老爺說正經的,老爺就說笑話,真是氣人。”
陳遠恆忙說:“好好,我一定正經的聽夫人講話。”
白氏繼續說:“只是,我昨天看文蕙對崇義的態度又有了變化,真是讓我很擔心啊。”
陳遠恆這下子收住了嬉皮笑臉,問:“怎麼變化?”
白氏說:“昨天,我看蕙兒對他的到來很不高興,想來,我們蕙兒一定也是想到崇義家裡複雜的情況,不想去趟那一趟渾水。我正準備找個機會,開導一下蕙兒的,不要因爲一時的困難,錯過了,那會後悔一輩子的。可是,從崇義進門開始,我發現,蕙兒的心變得軟了,可見,她雖然聰慧,也沒有明白,她其實已經是情根深種了,只是自己沒有發覺而已,哎,說不得,蕙兒還要吃些苦頭,因此,我心裡很着急。”
陳遠恆聽了嚴肅起來:“夫人觀察的很對,我昨天也是有這樣的感覺,這個沒有法子,感情的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人可是代替不了的,我們就是再怎麼心疼孩子也不行啊。”
白氏說:“是啊,昨天我故意問崇義那幾句話,想來老爺也注意到了,這些就是爲了打消蕙兒心中的顧慮的,我看啊,這天下只有崇義會讓蕙兒婚後還這樣自由翱翔,別的男人都沒有這麼大的胸懷包容妻子這麼能幹的。”
陳遠恆點點頭說:“這個倒是,昨天,崇義這幾句話說的我最高興了。忍不住就喝多了,呵呵。”
白氏也笑了起來。
陳遠恆笑過之後,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夫人,京城中一般的事情,你都讓人給我捎信了,但是後宮的事情不好在信裡說,我初回到京城,不明白現在的情況,夫人和我說說,我們好分析一下,底下的路一定要謹慎才行。”
白氏點點頭,嚴肅起來說:“現在宮裡已經分派很嚴重了,一派是萬貴妃派,一派是皇貴妃派。現在看來是皇貴妃派的比較強勢一些。宮裡的四妃中,那兩個有皇子的反而沒有動靜,唯一錢妃,動靜很大,而且,很奇怪的是,她本來是皇貴妃的人,現在突然成了萬貴妃的人了,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李貴人和石貴人最近很得寵,但是,李貴人沒有投靠任何一方,石貴人反而早早投靠了皇貴妃。我們家那兩個侄女也得寵,但是,她們肯定是皇貴妃的最可靠的盟友了。剩下一個位份高的,就是崇義的妹妹,趙家的充華娘娘本來和石貴人,李貴人很不好,現在因爲趙家的世子夫人進宮勸說之後,也投靠了皇貴妃娘娘。所以,現在皇貴妃娘娘勢力大增。”
陳遠恆點點頭說:“雖然,現在形勢很好,但是不能掉以輕心啊,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白氏說:“這個我懂得,皇貴妃娘娘更是懂得,她嘴上雖然沒有說,但是,我看的出來,她很緊張,而且,應該不是爲了懼怕萬貴妃的得寵,而是在懼怕着什麼不知名的人。現在想來,一定是懼怕那個當年就和她爭寵的寵妾了。”
陳遠恆點點頭說:“你有空還是多進宮去安慰一下皇貴妃娘娘。在宮裡真是每天都過着心驚膽戰的日子啊。”
白氏說:“是啊,我現在更加慶幸,進宮的不是我們的蕙兒,而是二哥的女兒。我看陳嬪姐妹兩個雖然享受榮華,深得皇上的寵愛,位份也高了,還有自己的親姑姑照顧着,日子過得也不是很好呢。聽說,前幾天,萬貴妃指使錢妃羞辱了陳嬪呢。皇貴妃娘娘很是生氣,但是,萬貴妃護着錢妃,皇貴妃娘娘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陳遠恆百思不得其解:“錢妃早就是皇貴妃娘娘的人了,再說了,她能當上四妃之一,還不是皇貴妃娘娘提攜的,還有她的兒女都早夭了,現在孤身一人,怎麼反而跟着萬貴妃這樣囂張起來了呢?不行,我要調查一下她的家人。幸好,當年,皇貴妃因爲我在湖州當官,託我照顧身在湖州的錢妃的孃家人,我就留了一手,現在是用到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