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柳敬原和趙崇義在晉郡王府待了很長時間,討論了很久,也沒能明白到底這貴妃娘娘是什麼意思。
終於到了聖旨發下的那一刻,劉演接了聖旨就去宮裡向皇帝謝恩了。皇帝連給面見都沒有,直接讓回去了。劉演回到王府,趙崇義已經等在那裡了。
趙崇義問:“老四,皇上怎麼說?”
劉演還沒有說話,柳敬原就進來了,聽了趙崇義的問話,也等着劉演的回答呢。
劉演撇了一下嘴說:“就直接讓回來了。”
趙崇義皺着眉頭:“連面都沒有見?”
劉演點點頭。
趙崇義同情的看了劉演一下,決定跳過這個話題,說:“我打聽了一下,陳府當家太夫人是李氏,李家的嫡女,太后的堂妹,以前沒少仗着太后的權勢。後來太后沒權了,李氏也跟着倒了黴,不受陳老爺子的待見了。好在李氏生了很多兒女。大女兒就是貴妃娘娘,現在是老太太最大的靠山。她還生了兩個兒子,老大陳遠峰,老二陳遠巒,還有另外兩個姑娘,二姑娘陳遠如,三姑娘陳遠芳。大爺陳遠峰娶的是王家的嫡女,皇后的堂妹。二老爺娶的是李家的嫡女李氏,這個可是老太太的侄女。二姑娘嫁的是臨海伯的世子,三姑娘嫁的是長公主的二公子。三個姑娘嫁的都好,這個是老太太最大的榮耀了。反而是兩個兒子都沒什麼出息,官做的平庸,當年二爺還鬧出過事情。對了老四你的岳父就是個不靠譜的人,先是爲了王氏得罪了家裡,怎麼都要娶王氏,娶回來之後,又開始寵妾滅妻。真是不知所謂。”
劉演皺了眉頭。
趙崇義接着說:“嗯,其實陳家還有三爺,就是庶出的陳遠恆。最近幾年風頭很勁,我們曾經不止一次討論過他。這個就不說了,聽說現在他是陳家最有錢的人,和貴妃娘娘的關係勝過了嫡親的弟弟。”
劉演沒有說話。
柳敬原說:“重點?關鍵是我們的郡王妃怎麼樣?”
趙崇義白了柳敬原一眼說:“大爺家裡正室所出的子女有兩個,嫡長子陳文琪,嫡長女陳文鳳,陳文琪已經結婚了,娶的是白家嫡女。白玉瑩。嫡長女就是我們未來的郡王妃了。大爺還有兩個兒子都是姨娘所出,還有個庶出的女兒。這個就不說了。單說說未來的郡王妃吧。她可是在京城中素來有賢名的,美貌無比,豔麗非常。據說比當年的陳貴妃還要美。還有就是性格很好,大方端莊,朋友很多,在貴女圈子裡地位不低。其實以陳家女的身份在這幾年還真是不夠瞧,但是她很是了得。懂的利用自己王家外孫女的身份。看樣子是個有機心的。”
這個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柳敬原偷偷用手肘撞了一下。趙崇義愣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忙閉住嘴巴。劉演聽趙崇義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都在看着桌子上擺放着的一盆劍蘭,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這個時候頭也沒擡說:“繼續說啊,我難道是那等見色忘友之輩嗎?妻子於我只是合作伙伴而已。”
趙崇義張大嘴巴,想說卻發現實在是沒有話說。柳敬原皺了一下眉頭說:“老四,這樣可就不對了,這可是你的髮妻啊,雖然是一樁政治婚姻,但是結髮妻子是很重要的,若是你不喜歡日後可以再娶,但是對於髮妻一定要尊重。”
劉演轉過臉來,苦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對髮妻不尊重的?其實這個陳文鳳我知道的。”
趙崇義這下子誇張的看了一眼劉演說:“我沒有聽錯吧?一向都是我們俊美的郡王爺被女人關注,什麼時候郡王爺開始關注女人了,還是沒有出閣的姑娘家啊?”
劉演擡腳踢了趙崇義一下,可是趙崇義身手很敏捷,而且早有思想準備,所以很利索的就躲開了。
劉演踢了個空,就沒好氣的說:“就是那一次在麗川公主府裡,我不是有事情找麗川公主嗎?結果就碰上了她,當時也沒有在意。那個時候我惹了二哥不高興,二哥計劃着對我做一些動作。其實我們那個時候聽到了一些風聲,我們也準備了,但是消息不準確,還是被二哥的手下逮到了,那一次阿義不是也負了傷了?正在危急的時候,有個武藝高強的人帶着幾個人手把二哥的手下打跑了。”
這一說趙崇義想起來了:“是啊,我當時氣壞了,要不是他們偷襲,人又比我們多太多,怎麼可能吃虧呢。後來我們還想和那個救我們的人結交,但是人家很利索的走了,根本就沒有看我們。”
劉演苦笑一下:“那個時候我們年齡又輕,我只是個不得勢的皇子哪裡有人看得起我們。但是當時我沒有和你說,那個人走的時候,在我身邊輕輕說了一句:我是陳府護衛隊長,是大姑娘讓我來的。”
趙崇義笑了,看起來賤兮兮的:“原來我們是被美人救了?沒想到,我也跟着讓美人救啊,哈哈哈。”
劉演忍不住了,擡手扔出去一個手邊的茶盅,正扔向趙崇義的面門。趙崇義身手實在了得,穩穩接住,嬉皮笑臉的,看得劉演一陣火大。
柳敬原笑着說:“這麼說老四對這個未來的王妃很有好感了,這下可好了,這以後一定是一對伉儷了。而且兩個人外貌非凡,這個王妃又早就對你芳心暗許,這真是天作之合啊,沒有想到政治婚姻也可以這麼美滿的。”
趙崇義想起一件事情:“其實這個陳文鳳好像比老四還要大一歲。其實早就到了定親的年齡了,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家都想着讓她做自己的兒媳婦呢?上門求娶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她一直都沒有定下親事,直拖到這個時候,不會是一直都在等着老四吧?”
這個事情劉演倒是不知道,看看趙崇義,不禁心中微微一動,看樣子,這個陳文鳳真是對他很上心。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不知道怎麼了,心裡總是覺得還不夠圓滿,好像在等着什麼人,這種感覺很奇怪。
柳敬原心思最細說:“老四好像還不滿意,這樣的人選其實是最好的王妃人選了。出身世家貴族,又是才貌雙全的,這種貴女從小受過的家教好,懂得上層社會的接人待物,會管理僕從家產,孃家還能提供助力,陪嫁也多,最主要的是有本事,正適合給你打理王府。而且她身後可是陳家,這樣我們就得到了陳家的支持,陳家這幾年雖然看着是式微了,但是你我都知道這個是假象,這些世家千年不倒,是有原因的,底蘊很深,得到陳家支持,我們已經勝了一半了。要知道當今皇上當年僅僅是李家支持他,他就登上了皇位了。”
這個道理劉演心裡很明白。陳文鳳簡直就是生來當王妃的料,美豔大方,對他一往情深,又出身貴族,必然從小就被教導着管理家務,這樣的人選錯過了,還真是不好找。再說了,陳文鳳身後的陳家代表什麼,他最清楚。
趙崇義說:“我以後要找一個情投意合的,一定是我喜歡的,哪怕是她不喜歡我也行,我一定要把這個人拴在身邊。不管她的家世如何,身份如何,才能如何?”
柳敬原失笑:“你當然不同了,可是老四是有大抱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立過誓言要全力以赴的,要努力實現我們的理想,你忘記了?”
趙崇義聽了這個話,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子,嚴肅道:“怎麼敢忘記。”
劉演看看兩個最好的兄弟,搖搖頭,把那心裡的不適甩出去,準備迎接自己的王妃,終身的伴侶。只是他不知道,他搖頭的樣子也是冷清俊美的,上天待他真是太厚了。
此刻陳府還在舉行宴會,畢竟是女兒做了皇家的媳婦,來祝賀的人很多。王氏周旋在貴婦中間很是得意。如魚得水,但是她心裡有點害怕,怕自己的女兒對於這樁婚事不滿。其實女兒出身高貴,深具陳王兩家血統,是貴女中的貴女,又生的美豔無匹,來求娶的人家多如牛毛。開始王氏很是得意。但是,女兒太有主見了,這些上門求娶的人家她一個都看不上,一直把自己拖到了十六歲。眼看就要成爲老姑娘了。王氏開始着急了。但是這個女兒她還真是管不了。王氏心裡隱約猜測,女兒心裡一定已經有了人選,不知是什麼人,只是女兒滴水不漏,女兒身邊的丫鬟,她也打探多次,都不得要領。
這一次聖旨賜婚,意義重大,希望女兒的倔脾氣別來搗亂。想到這裡,王氏心裡越發沒底,恨不得趕去女兒閨房問個清楚,但是眼下這麼多客人,她今天可是主角啊,怎麼走的開。想了一下,王氏抽了個空,讓身邊的大丫鬟墨玉去悄悄的看看大姑娘什麼反應。
這個話一說,墨玉就知道了主子的心思,其實她也在擔心大姑娘別不容易這個婚事,這個可是御賜的婚事,可不敢反抗啊。得了主子的話,墨玉就忙忙的去了大姑娘陳文鳳的閨房。走到半路,又想起姑娘的威嚴勁兒來,心裡有些發蹙,靈機一動,去廚房取了一樣細緻的點心,去了大姑娘陳文鳳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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